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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孙三代“老黄忠”
谭富英舞台照
“老夫今年七十整，还要抖一抖我这老精神！”
一部银须，满副甲胄，舞台上站定了“老黄忠”。举手抬足、展转腾挪都是古时大将风范，只有眉目之间依稀可以辨出：这不是《沙家浜》里的郭指导员么？
黄忠不服老，披挂上阵时不过七十岁；演他的谭元寿今年却七十有八了。“老虽老，头上发”，功夫不老，神采不老，竟要下泼天的好来。此起彼伏的不算，经久不息的不说，一声高腔很别致——
“嘿！老英雄呐！”
……
10月20日，北京长安大戏院《定军山》、《阳平关》连演，5位“老黄忠”连续登台，其中有3位姓谭——谭元寿、谭孝曾、谭正岩祖孙三代人，站在了一个舞台上。理由很简单：这是纪念京剧大师谭富英先生诞辰一百周年演出的头一场。
谭富英，在京剧界是个响当当的名字。12岁学戏，16岁领衔挑班，先后在荀慧生、梅兰芳、程砚秋、尚小云、筱翠花等京剧大家的班社中搭班唱戏十几年，终有大成，中兴谭派，誉满梨园。“马谭杨奚”，四大须生里有他一号；新中国成立后组建北京京剧团，是有名的“谭团长”；“马谭张裘赵”，谁不知道这五大头牌！
纪念演出共分4场。尚长荣、梅葆玖、杜镇杰、张学津、刘长瑜、耿其昌、李维康、迟小秋、赵葆秀、王蓉蓉、张建国、孟广禄……京剧界的名家大腕，来得可真不少；马派、余派、奚派、麒派、杨派、高派……老生流派来得可真齐全。有人唱前先说一段儿：没有谭派的滋养，哪有以后的流派纷呈呀。
谭富英影响大，谭家更是一个传奇。父而子、子而孙，一代一代血脉相传，守护着京剧，至今仍在坚持。文学史上，“三苏”、“三曹”，不过父子；有道是君子之泽还五世而斩——七代守一艺且声名远播，真是古来少见。
谭富英先祖谭志道，原为湖北武汉楚调演员，后进京与京剧鼻祖余三胜、程长庚等合作，为京剧衍变与形成做出重要贡献；祖父谭鑫培乃京剧史上开宗立派并对京剧艺术走向鼎盛做出杰出贡献的一代宗师，他不仅对京剧老生流派产生深远影响，还亲手培育出杨小楼、梅兰芳和余叔岩3位京剧艺术承上启下的代表人物；父亲谭小培也是一代京剧老生名宿，曾与杨小楼、尚小云、荀慧生（艺名白牡丹）齐名，以“三小一白”享誉梨园。其子谭元寿塑造的“郭建光”，更是深入中国老百姓的心。经过那个年代的人，谁不能哼两句“要学那泰山顶上一青松”呢？当然，唱好唱不好另说。
谭鑫培、谭小培、谭富英，英名已经写进了京剧史中，画像高悬在老戏楼内；谭元寿、谭孝曾，继续续写着这传奇，眼瞅着，接力棒又要递到下一代的手里——
《定军山》开锣，“诸葛亮”大帐中唱着，谭正岩站在上场门里准备。平心静气，等着叫板。须臾，一声穿云裂帛的谭腔响起——“来……也！”
他来了，舞台要是他的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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