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试毒“吸”掉几百万身家
心声:“无论如何要戒掉毒瘾让儿子抬起头做人”
理着板寸头的张强(化名)矮状敦实,腹部因肥胖凸起,面色红润,留着八字胡,手里夹着一支高档香烟,一副典型山西小煤窑老板的派头。
事实上,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白云自愿戒毒中心戒毒了,以前去北京戒了多少次,现在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这一次,他下了前所未有的决心,并且破天荒地把戒毒时间延长到40天,而在以前,他在自愿戒毒所呆的时间最多也不过就是半个月。 “我是个罪人,不把毒瘾戒了,我对不起所有的亲人,连儿子都抬不起头做人。”张强难过地低下了头,悔恨交加。
年轻时,张强是家里的“能人”,他凭借自己精明的头脑赚得千万身家。然而,2001年,就在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候,他沾染上了吸毒的恶习。一切源于他的外甥。他说当时完全是为了“以身试毒”教育外甥,没想到身陷泥淖,无法自拔。
那时,外甥吸毒,多次被抓进公安局,每次都是张强这个“能人”舅舅帮忙保出来。每次出来后,外甥又重蹈覆辙。对于这个屡教不改的外甥,没什么文化的他决定“以身试毒”,通过“榜样教育”断绝外甥吸毒的念头。
“我就不相信这个东西(毒品)有这么大的瘾,”张强说他当时对于吸毒人员对毒品的强烈依赖性感到不可思议,“我隔三岔五抽了十多天,没事,告诉他(外甥),这东西根本不会让人那么上瘾。”就这样,张强一步步掉进毒品的魔爪。
“我父母每次劝我都劝到哭,甚至当场给我下跪。”父母的伤心绝望对张强刺激很大,他决心戒毒,但每次从戒毒所出来,他又忍不住复吸。因为吸毒,张强的经济直线下滑,家底快败光了,“这几年,我光花在吸毒上的钱就有五六百万,还不包括耽误生意上的损失”。
最让张强感到难过的是父子关系的冷淡和疏远。因为吸毒,两个孩子在学校里遭到同学歧视,个别同学甚至经常用“你爸爸是吸毒的”来嘲笑他们。孩子委屈地哭了。
“这次我一个人出来,无论如何也要把毒戒掉,不然我对不起所有人,我要让我的孩子们抬头做人。”
■专家分析
社会接纳是戒毒关键
白云自愿戒毒中心心理科主任李凌认为,在讲究“骨肉之亲”“血浓于水”的中国文化传统中,亲情在中国的戒毒人员中起到了特殊的不可估量的作用。它给戒毒人员以温暖、动力和无穷的力量,让他们坚强地站起来,走向新生。
李凌的研究中有这样一个受亲情感化成功戒毒的病例:一个吸毒父亲的女儿学校里组织一次禁毒参观,学校要求必须有家长陪护。因为吸毒,父亲不愿也不敢出面,女儿也没有参加活动。她遭到了老师的批评,并因此患上了抑郁症,身心健康受到威胁,与父亲的关系也逐渐疏远冷淡。父亲很内疚,他痛下决心要戒除毒瘾。经过与毒魔艰难反复地较量,他终于成功摆脱了毒品,父女重修于好。
吸毒人员往往孤僻、偏执,与家庭和社会格格不入。要想让一名吸毒人员完全摆脱毒品,除了身体的脱毒、心理的康复,更重要的是让其回归传统人群,恢复社会功能。
不少吸毒人员成功戒毒之后,因为得不到亲朋好友的原谅、接纳和社会的认可,往往心灰意冷自暴自弃,重新掉入吸毒的深渊。
戒毒者敏感又多疑 不肯与记者多接触
□专题撰文 时报记者 胡非非
专题摄影 时报记者 巢 晓 实习生 吕永强
10月23日傍晚6时许,我和摄影记者抵达新广从路旁的白云自愿戒毒中心。这里很偏僻,背靠着山。两幢并排的楼房看起来与一般医院差不多。然而走进去后却发现这里是完全封闭的,管理异常严格。一楼保安室里有三四个保安,闭路电视覆盖了医院的每一个公共角落。进入大楼的惟一入口——一楼楼梯口处安装着一道防盗门,必须由保安用钥匙打开才能进入。
我们就是在这里呆上了三天,与戒毒者零距离接触的三天,有瞩目惊心的注射毒品针孔感染溃烂,有戒毒人员的敏感多疑惊悸,正是这三天,让我真真正正感受到了那句话的真正涵义:“开始是我在玩毒品,最后是毒品在玩我”。正所谓“一朝吸毒,三年戒毒,终生想毒”。因此,根除毒瘾的最有效方法就是洁身自好,远离并拒绝毒品,一口也不要吸。
(责任编辑:张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