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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学硕士张超,个儿不高,处事低调,为人谦和。笔者采访他时,一谈到案子他眉飞色舞,如数家珍;一讲到成绩他只莞尔一笑,反而显得羞涩腼腆。
2003年12月23日,重庆市开县川东北气矿发生了特大井喷事故,全县紧急疏散群众6.5万人,一级受害灾民高达37497人,住院抢救受伤人数2142人,因硫化氢中毒命归黄泉者竟有243人,直接经济损失达6432万余元……
2004年3月8日,张超与两名同事接手了审查起诉“12·23”井喷重大责任事故一案。
作为第一公诉人的张超,受案时的确十分矛盾:远在异地工作的妻子除了忙碌工作外,还要照顾年迈的父母和幼小的孩子;自己正准备投入紧张的英语复习,希望经过几个月的苦战,完成法学硕士研究生的全部课程。临危受命,他深知案情重大复杂,可变因素多,也从组织和群众的厚望中感受到很大压力,更清楚辩护律师中法学教授和专家居多,其阵容的强大和庭上力量的消长难以界说。沉重的心理负荷、劳累的疲惫身心逼使他绷紧了每一根神经。
接受任务后,张超他们要面对近4000页24本厚厚的案卷,以及案卷中多如牛毛的技术名词和行业术语,加上案情复杂,工艺流程环节多,而且每个环节均有不同的责任人等,他结合本案有针对性地查阅了数千页的专业书籍和资料,请教专家学者,走访业内人士,几次到事故现场实地踏勘,还要废寝忘食、昼夜不舍地梳理着案件脉络,剖析那一组组带着血泪的证据。
为了指控有力,在审查起诉阶段的120多个日日夜夜里,他们详细准备了10多万字的庭审材料,对庭审中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作了精心预测。
是年7月14日,偌大的市二中院大审判庭座无虚席,数百名记者云集万州,构成了万州建国以来罕见的采访阵容,一场令人瞩目的重量级角逐拉开序幕。张超对法庭上的指控工作与他的同事们进行了合理细致的分工。他自己负责宣读起诉书、公诉词,负责庭审中全案的临场应对措施,其他两位公诉人负责全案的举证工作。同时,三名公诉人每人分别负责对两名被告人进行讯问、质证和答辩。这种交叉示证质证和各自负责具体被告人的做法,不仅使三名公诉人在庭上形成整体,发挥团队优势,也避免了争抢发言和冷场的局面。
经过长达一天半的举证、质证和认证,在针锋相对、火星四溅的辩论阶段,张超用大量的人证、物证、书证和勘验、讯问笔录等证据历数钻井队队长、井控工作第一责任人吴斌和本案职务最高、争议最大的被告人吴华的犯罪事实。同时结合《刑法》规定及立法精神,抽丝剥茧般地剖析了两被告人在犯罪过程中的事实特征和基本要件,语锋犀利,滴水不漏,形成了一种领先的高压态势。
庭辩艺术的充分展示,链式证据的相互印证,法庭当场采信了公诉人的意见,收到了极佳的社会效果和法律效果。吴斌和吴华在最后陈述时,忏悔的脸上多次挂满了泪水。最后,吴斌、吴华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和四年,其余四被告也分别被判处三年至五年的有期徒刑。
当大家都为张超的成功表现而称道时,他却遭到了另外一个“打击”:回家的那天晚上,妻子突然发现,丈夫原本乌黑的头发竟变白了。张超对着镜子细看,大吃一惊,黑发里不仅有大量的白发,头部左后侧的头发几乎全白了,而他平时根本没注意到这件事,因为自己才35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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