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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中国女排队长冯坤（左）失声痛哭。 特派记者 杨 敏 摄
东征·特写
女 排
世锦赛
特派记者 杨 敏
本报日本札幌11月5日电
在今天之前，无论是正式比赛，还是友谊赛，德国女排从没有赢过陈忠和麾下的中国女排。没想到，命运之神在世锦赛这个重要的赛场跟中国女排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1比3！与昨天输给俄罗斯女排的过程与比分何其相似，中国女排进军4强的梦想基本幻灭。
当计分屏显示出“23比25”的第4局比分时，周苏红的嘴角已经在抽动，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但是，她坚持与队友一起向着观众席致意。德国人在赛场上忘情地狂歌起舞，把中国女排的落寞映衬得尤为明显。其他队友都在陆续收拾行装，张萍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场边，什么都不干，死死地盯着德国队的一举一动。王一梅坐在凳子上发呆，直到其他队友都离去，她才猛地意识到自己掉队了。也许因为场上的气氛太过凝重，主教练陈忠和一个人步入吸烟室，躲到一角点燃了香烟，狠狠地抽了两口。
赶到吸烟室的中国记者越来越多，陈忠和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今天什么都没有了。我想换人，可是却出了问题。亚男不是首发，她的心态肯定起了变化，她的球全部都没有了。我们的体能真的有问题，快不起来。周苏红有伤在身，缺少了她这个主要得分点，我们真的很难打。”他有点像祥林嫂，重复念叨着“什么都没有了”。抽完一根烟，陈忠和的心情似乎平静下来了，他快步迈进新闻发布厅，德国女排主帅圭德蒂带着两名弟子神色轻快地交谈着，中国女排队长冯坤却姗姗来迟。
德国女排队长用华丽的辞藻去赞颂她与队友今天的胜利，把这场胜利形容成一个天大的惊喜。发布会上的主持人示意轮到冯坤总结发言。望着麦克风，冯坤似乎无言以对，沉寂了数秒，她突然眉头紧皱，低头开始哭泣。在场的人们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有中国记者喊了一句：“冯坤，顶住。”可是这句话就如催化剂，加速了冯坤眼泪决堤的速度。冯坤什么话也说不下去，只顾低头痛哭。一旁的陈忠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用笑容安慰弟子：“输不起啊？别这样，笑笑啊。”有人给陈忠和递过一包纸巾，他迅速递给冯坤，明显地，他的眼睛也湿润了。可是，作为主帅，他在这个时间与场合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强。
一个笑，一个哭，师徒两人表现迥异，让在场的中国记者看得实在心酸。现场不少女记者都忍不住流下眼泪，大家纷纷拿出纸巾擦眼泪。此时的德国女排主帅有些尴尬，他看着中国女排的队长和记者都在哭泣，反而不好意思过于放肆地咧嘴大笑。主持人看到发布会根本无法进行下去，赶紧让中国女排的随队翻译转告冯坤，如果实在无法坚持下去，她可以选择不发言直接离场。就这样，在大家关切的注视下，冯坤迅速走出了新闻发布厅。
在休息室内等候的其他中国女排队员还不知道冯坤泪洒发布会，但她们的心情一样难受，隔壁传来德国队在休息室内欢快的歌声，不少队员听着听着都流下了眼泪。排管中心主任徐利和陈忠和随后来到休息室安慰了几句，还带来一个好消息——今晚放假。可是谁也没了放假的心情，札幌的夜里最低温度只有零摄氏度，而队员们的心情更是跌到了冰点，她们都打算留在房间里，好好想想这两场球到底是怎么输的。明天清晨6时多，中国女排将转战大阪赛区，在那里，她们还要与美国女排、巴西女排和荷兰女排等劲旅相遇。张娜说得对，“我们还有机会，又不是世界末日，到了大阪，我们拼了！”对！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一切皆有可能。
东征·质疑
他来自德国？
韩国人金建泰连续执法了中俄之战和中德之战，昨天他是第二裁判，今天他是第一裁判，不知是巧合还是必然，这个韩国人连续两天在关键时刻“涮”了中国女排一把。
中国女排惨败俄罗斯女排的转折点在第2局。当时中国女排以18比19落后，冯坤把球挡回对方界内，而俄罗斯女排4次连击也未能把球救起，这关键1分本可以让中国女排把比分追平，可是，作为第二裁判的金建泰硬是判为“争球”，此球无效，重新发球。那时，我们就记住了戴着金色眼镜神情“严肃”的金建泰，没想到今天金建泰的错判反而是变本加厉。
中国女排在第3局一度以15比12领先，结果被德国女排连追4分，刚刚回升的士气一下子被打压下去，不过，其中两分并不是德国女排的本事，而是金建泰的“功劳”。双方战至15比14时，张娜鱼跃救起一记重扣，她明明是伸手把皮球救起，可是金建泰却以哨声示意皮球落地在先。接下来的一球是双方队员同时跳起，德国女排把皮球压往徐云丽，结果金建泰立即吹停，又是一次无效的“网上争球”。
到了第4局，中国女排艰难地从落后追至19比18反超，杨昊扣球，成功地诱骗对方打手出界，岂料金建泰判杨昊先用头碰到球，中国女排失分！接着，德国女排头号球星格伦扣球出界，在格伦的投诉下，金建泰竟改判德国女排得分。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金建泰继续为德国女排作“贡献”，他居然判世界最佳二传的冯坤传球时连击，这时中国女排已经以20比22落后。
事实上，不少同行赛前都注意到金建泰与德国女排教练组的成员“套近乎”的情景：“我的父亲来自德国呢。” 特派记者 杨敏本报日本札幌11月5日电
东征·战报
16强出炉
结束了本届女排世锦赛第一阶段小组赛最后一轮的争夺后，晋级第二阶段的16强今天全部产生。
在今天与德国女排的较量中，中国女排意外地以1比3告负，遭遇两连败。这样，中国女排所在的B组最终的出线名次是：俄罗斯女排、德国女排、中国女排和阿塞拜疆女排。在最后一天的角逐中，A组的中国台北女排和D组的塞黑女排继续爆冷，两队双双击败对手，均以5连胜的小组第一姿态挺进第二阶段的角逐。这样，A组的出线名次是：中国台北女排、日本女排、波兰女排和韩国女排，C组依次是巴西女排、美国女排、荷兰女排和波多黎各女排，D组是塞黑女排、意大利女排、古巴女排和土耳其女排。
根据本届世锦赛的特殊赛制，A组和D组的前4名组成E组，B组和C组的球队组成F组，每组进行单循环，在第一阶段同组的队伍不需再度交锋，但是之前的成绩带进第二阶段。全部角逐结束后，E组和F组的前两名球队进入4强，半决赛采用交叉赛；每组第3名和第4名同样进行交叉赛，胜者争夺第5名、第6名、负者争夺第7名、第8名；第5名和第6名交叉赛的胜者争夺第9名、第10名，负者争夺第11名、第12名。
第二阶段与中国女排同组的队伍有俄罗斯女排、德国女排、阿塞拜疆女排、巴西女排、美国女排、荷兰女排和波多黎各女排。按照赛程，中国女排接下来的对手分别是美国女排、巴西女排、波多黎各女排与荷兰女排。如果中国女排想要进入4强，必须在第二阶段的4场比赛保持全胜，而且需尽量争取净胜球和净胜局，同时还要寄望F组其他主要对手出现“连环套”。特派记者杨 敏 本报日本札幌11月5日电
东征·手记
男篮“福”地
女排“覆”地
本报日本札幌11月5日电 （特派记者 杨敏）在札幌这个北海道的中心城市度过了9个夜晚，现在到了告别的时候。明天一早，记者与中国女排一样，将转战第二阶段的赛区。回首这些天，记者发现，除了中国女排，同行们还经常提到另外一支队伍——中国男篮，因为今年的男篮世锦赛就在日本举行，而中国男篮的小组赛赛区也在札幌。可惜的是，这个中国男篮曾经的“福”地，如今却成了中国女排的“覆”地，雅典奥运冠军就在这里被颠覆得体无完肤。
同样是在北海道道立综合体育馆，中国男篮在今年8月24日晚以78比77险胜斯洛文尼亚男篮。王仕鹏那一记绝杀成为我们对札幌最深刻的记忆。可是，相隔不到3个月，我们却在这个地方记住了冯坤的眼泪。前去采访男篮世锦赛的中国记者们是带着兴奋愉悦的心情离开札幌的，而我们这些采访中国女排的记者却要心酸地收拾行囊。不少女同行陪着冯坤泪流满面，即使是六尺男儿也有不少眼眶微红。尽管国内的不少球迷在中国女排输球的第一时间便狠狠地开骂，可是在前方的中国记者却一句都骂不出来。不是陈忠和不努力，也不是中国女排不拼搏，水平摆在那里，中国女排现在正处于低谷。一句“陈导加油，大阪再来”之后，大家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话能安慰此时此刻的中国女排。
记得在赢得开门红后，中国女排是欢快的，她们围着吉祥物拍照，大家的脸上都带着甜美的笑容。可今天这场意外的失利来得实在太突然，比赛结束后，那只曾经被中国女排热烈拥抱着的“吉祥物”悄悄地走了过来，迟疑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悄悄地走开了，似乎连“它”也不好意思打扰遭受沉重打击的中国女排。张萍后来苦笑着说：“每场比赛完了我们都会跟吉祥物打个招呼，今天连‘它’也不理我们了，也许‘它’是怕我们太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们吧。”
虽然陈忠和今晚格外开恩地给队伍一个晚上的假期，可是没有一名队员有逛街的心情。大家都在埋头收拾行李，等待着去大阪从头再来。大阪是中国女排重夺世界冠军的城市，可是这次，那里却有巴西女排和美国女排在守候着，即使成功绊倒两强，中国女排要进入4强还需要很多客观的有利因素。
可能我们把中国女排想得太软弱了，一支能够两夺世界冠军的强队，怎么会轻易认输？张娜整个晚上都在哼着孙楠的《从头再来》：“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3年前唱过了《阳光总在风雨后》，现在就让《重头再来》陪伴着中国女排走过最艰难的时刻吧。
东征·赛后
陈忠和：
输球责任主要在我
特派记者 杨 敏
本报日本札幌11月5日电
送走痛哭的冯坤，陈忠和反而更加坚强。他承认中国女排挺进4强的目标已经基本幻灭，而连续的2场输球与队员无关，责任都在他身上，是他没能调整好全队的状态。
陈忠和说，其实他赛前就知道今天与德国女排这场交锋会非常困难，“我知道队员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毕竟现在不在最佳状态，让斗志旺盛的德国女排赢球也是正常的。”在他看来，中国女排并没有发挥出正常的水平，而之前惨败给俄罗斯女排也对队员的情绪造成了很大影响。
德国女排赢在进攻上
德国女排在过去6年都没能击败中国女排。今年夏训期间，德国女排主动要求到中国来“取经”，正在备战世界女排大奖赛的中国女排两度与德国女排交手均轻松获胜。德国女排今天主要赢在进攻上，该队在这个环节上比中国女排多得了11分。意大利籍主教练圭德蒂仅接手德国女排半年，他不认为今天的获胜是因为“取经”时摸清了中国女排的底细，“那是3个月之前的事了，很多东西都会随之改变的，当然，我们队中很多年轻队员都获益良多。”陈忠和同意圭德蒂认为中国女排是在状态不佳的情况下输球的看法，他觉得中国女排今天的进攻压力全部在主攻身上，副攻和接应二传都不能得分，杨昊和王一梅拼了全力也无济于事。确实，从技术统计来看，杨昊和王一梅分别为中国女排贡献了20分和19分，而副攻中只有福建小将徐云丽进账了16分，刘亚男、张萍、周苏红和李珊4人一共才拿到12分。
从第二局开始，中国女排频繁换人，除李娟外，其他替补队员都先后上场“救火”。陈忠和无奈地叹道，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主力阵容在场上出现了波动，他也只能通过换人来弥补。“现在不像两年前，队员在赛场上的发挥都比较稳定。这一年中国女排的起伏很大，平时训练中也很难有打满3局的水平。”最让陈忠和头痛的是周苏红这个平时的得分主力，世锦赛前的两度受伤让她状态平平，今天只拿到2分，而她何时能恢复还是一个问号。“我们的战术其实是有效的，主力队员受伤是失败的重要原因。周苏红前段时间右膝内侧韧带撕裂，到了日本又拉伤了右腿，严重影响了发挥。”
今年以来，中国女排在本届世锦赛上的目标从力争“3连冠”下降到挺进半决赛，而现在连输2场，晋级4强只剩下理论上的可能。陈忠和也承认了这一点，“出发前，我们定下的目标就是争取打进前4，到了日本，我们就是立足打好每场球，我们这个组的对手很强，心态要很好，才能去拼对手，我们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何球总是杀不下去，总是那么软。”他认为，输球的原因有很多，例如比赛的激烈程度、对手施加的压力、自己的比赛心态等等。
陈忠和把输球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他不断地为队员说好话，“其实队员输了球，情绪受到影响是肯定的，你们看冯坤都哭了。都怪我没有把她们的状态调整好，作为主教练，我应该帮助她们稳定情绪，所以输球的责任在我，而不在队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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