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曾经生活过五年的清华校园,卢庚戌时常会回忆起的是大礼堂前的那一片写着“青青的草,怕你的脚”,尽管夕阳是那么美好,但这片草坪再也没人上去了,再也没有那些引吭高歌的歌手,那些手捧诗歌的诗人,那些相拥相依的情侣,那些落寞一人前来散心的学生……而那些草坪上的歌唱,那些只有在这片草坪上发生的故事,再也不会有了。
在这里曾经歌声一片。每到傍晚,就会有校园歌手弹起吉他,展开歌喉,歌声顺着草坪向四周散开,渗入每个人的心里。那歌声也进入了卢庚戌的耳朵,那时刚刚入学的他,被这种声音深深地打动。他多想能和他们一样,大声唱出来。可那时羞涩的他只是默默地听着,一圈又一圈地绕着草坪静静走着……
直到有一天,怀抱着一把用挤出的生活费换来的二手吉他,卢庚戌也坐在了草坪上……很快,去草坪唱歌成了他生活中很重要的组成部分。
那时候,在这片草坪上,卢庚戌认识了不少朋友,只要说一句“能一块唱歌吗”,陌生人就会变成朋友,许多校园歌手们便是如此相互认识的。每隔一段时间,大家就会聚集在草坪上,交流一下自己写的新歌。
这片草坪真的是校园歌手们的土壤,校园民谣的主将们(高晓松、沈庆、郁东)都在这里唱过他们的得意之作。在《同桌的你》和《青春》没有正式发表之前,草坪上早已留下了他们的歌声,这些歌很块被学会并在校园里传开去。那时,卢庚戌静静地听他们的歌唱,幻想有一天,他也能写出这样的歌……
毕业的那年夏天,卢庚戌突然灵光一闪,写出这样一首歌:今天我们要走了/走向不同的天涯/就像飘落的叶子/我们会到达/我们的理想在那里吗/它们会实现吗/我们的爱情在那里吗/它们在等待吗……
尽管多年以后,梦想统统被实现了,然而直到今天卢庚戌也没有弄懂,为什么这座以“严谨求实”而闻名的理工科大学会产生这么多的校园歌手?入学时那个阴雨的秋天,他怀抱着一个科学家的理想走进这所学校,而1994年当他在那个炎热的夏天离开它的时候,他的愿望却是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歌手。谁也无法说清楚五年的熏陶会给一个成长中的少年多大的转变。
然而不可否认,是清华独特的校园气质给了卢庚戌很大的影响,但谁又知道,这里面草坪文化又占有多少分量?
追求自由的歌手
用了五年的时间来学习建筑,对卢庚戌的音乐影响很大,建筑又称“凝固的音乐”,讲究感性和理性的结合统一。做一个好的设计需要仔细地推敲,这使他写歌的态度很严谨。一个作品卢庚戌会用很长的时间,去琢磨去修改去完善。创作的最初室感性的驱使,接下来就必须靠理性的完善,从这点来说,艺术的创作是相通的。建筑对于卢庚戌的影响体现在另一方面是合作的态度,作为一个建筑师需要和各个工种合作,这让他学会与其他音乐人沟通,包括监制、编曲、制作人等合作,认真听取他们的意见,认同该认同的,坚持该坚持的,这样才能做出最好的音乐。
追求自由总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对于卢庚戌,创作的过程好似一个人在一条长长的隧道里往前走,四周漆黑一片,只有遥远前方的出口透过一丝光亮。过程是痛苦的,走出出口的刹那是快意的,回想起来是美妙的。
卢庚戌觉得,写歌的人多少都有一些受虐的倾向,受的是自己精神上的虐,自己被困在自己的精神绳索里,努力想挣脱。挣脱的过程,便是创作的过程。创作的过程也让卢庚戌更加接近自己,接近自己的心灵,接近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