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背景
10月12日,原中山大学“酷儿研究小组”正式注册为校立学生社团“彩虹社”。因其社名与标志均引自“同志平权运动”的标志“彩虹旗”,而被国内外媒体视为“国内首家同性恋学生社团”。作为指导老师的女性学者、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艾晓明与她的学生们,猝不及防中被推到“风口浪尖”。 中国首位研究性的女社会学者李银河在博客上发文称“他们在创造历史”,无疑“火上浇油”。彩虹社实为关注同性恋议题社团
“今天从广州一位记者那里得知,全国第一个同性恋社团在中山大学正式成立并成功注册。这真是一件值得祝贺的事情,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事件,是历史的进步。”——李银河
《新民周刊》: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不断澄清彩虹社不是同性恋组织?
艾晓明:“同志”议题依然敏感。但把这个社团就说成是同性恋组织,又简单化了,它确实有非“同志”的成员。大家一个劲地要搞清楚这个社团的参与者的身份,我非常担心。
《新民周刊》:李银河老师,10月29日您在自己的博客上祝贺全国第一个同性恋社团的成立,现在是不是有点失望?
李银河:彩虹社起了这个名字,让我原来以为它就是一个单纯的同性恋社团。原来它是一个关注同性恋议题、反歧视的社团,这真是让人稍感失望。
《新民周刊》:北大曾经举办“首届同性恋电影节”,虽然影展作为严肃的艺术交流活动得到校团委批准,但在消息被瞬间放大后,电影节仍然匆匆落下帷幕,没有了“第二届”。如今彩虹社突然成为关注焦点,会不会“重蹈覆辙”?
艾晓明:如果这个团体不够强硬,它可能就会被淹没。如果它带来了大量负面影响,将来学生管理部门对这类社团的审批将会更严格。
《新民周刊》:彩虹社这种性质的社团在高校多吗?
李银河:我还没听说过。彩虹社是第一个。高校中绝对同性恋比例为3%-4
%几乎中国所有高校,包括北大、清华、北航、同济、复旦、武大等等,同性恋现象已不再是一个秘密。中国高校里的同性恋学生从不曾因为我们关注而增多,也从不曾因为我们忽视而减少。——陈礼勇《中国同性恋调查》
《新民周刊》:如今同性恋者在高校学生中占有多大的比例?
李银河:金赛调查发现绝对同性恋者的比例是3%-4%。据中国人民大学性社会学研究所所长潘绥铭于2001年对全国大学本科生性观念与性行为状况进行了一次随机抽样调查显示,有6%左右的大学生在大学期间首次发生了同性之间的性接触。这个比例跟其他国家比并不高。
《新民周刊》:2003年北大举办了“同性恋电影节”,2005年复旦大学开设了《同性恋研究》本科生公共选修课,此后,北京高校学生组织了不少以同性恋问题为主题的志愿工作。从2005年10月中央民族大学就同性恋问题展开问卷调查开始,北京林业大学、中央财经大学、北京师范大学都举办了同性恋知识论坛等主题活动。在同性恋议题上,内地高校似乎走在其他民众前面。
李银河:应该如此,世界各国都有这样的规律。在学校这个环境里,他们的文明程度比较高,最容易对少数族群采取宽容的态度。89%以上中国学生能包容同性恋
89%以上的中国学生对同性恋持宽容和接纳的态度,这个数字比中国全社会对同性恋的认可接纳程度高得多。——中国人民大学性社会学研究所所长潘绥铭
《新民周刊》:家长们对于同性恋的担忧丝毫不会低于“性解放”。彩虹社的成立,难道不会导致家长们强烈的反弹?
艾晓明:在国外的同志研究中心,都会有一些专门的刊物,比如“家书方案”,说的就是如何与父母沟通。在中国,大部分家长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恋的,这些孩子也不会跟家长“坦白”,每个同性恋和父母都有很迂回的心路历程。如果我们很好地推动这些理念,促进这种沟通,家长们的态度会慢慢改变。同性恋恐惧症这么厉害,大家需要共同努力来消除它。
《新民周刊》:也许下一代父母会开明得多?
艾晓明:在我们的性别教育论坛上,你去看看有多少人在上面写留言:我将来一定要上中大。他们认为中大可以这样做,他们愿意上这样的大学。
李银河:我最近在大中城市400人中做了一次反歧视公众调查。91%的人认为同性恋、异性恋人格是平等的,大于80%的人认为他们在就业上应该保持平等。还有大于60%的人表示如果发现朋友是同性恋,还能继续和他做朋友。这个接受程度相当高。其中年龄是最强烈的影响因素。年龄越轻的,接受程度越高。(据《新民周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