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鲁豫
我的心里还在惦记已被挂回原处的chloe和johnGalliano,眼睛却已经贼溜溜地看中了一套黑色的小礼服裙,一翻价签,几乎晕倒,竟然打了五折。买高,这么便宜,说什么也要买下,否则就是犯罪。
裙子很大,可我还是买下了。Joyce的裁缝大婶都很专业,一定能改成我的尺码。
从Joyce出来后,我竟然发现了新开的clubmona-co,这家店在北美很流行,也是我喜欢的一个牌子。每次去美国,clubmonaco是我必去扫货的地方。这次,我一样收获颇丰,十分钟内,选好一条黑色shirtdress,两条宽大的皮带,价格也不贵,简直令我心花怒放。
写到这里,我不禁停下来感慨一番,生活其实就是这么简单,一条裙子两根皮带给我的快乐满足不亚于功成名就。买高,谁说购物无聊?它竟然引起我对生命的思考啊!
接下来就说说我在zara的战果:半小时内,买下大衣三件!买高,请原谅一个女性偶尔的虚荣吧。我并不算奢侈啊,我工作努力,平常根本没有时间花钱,今天就算是犒劳自己。您要电闪雷鸣就冲杨丽去吧,她才过分呢。本来是陪我买东西,可一进zara,她的两眼直放光,居然又买了一条长裤!
宗教的力量果然神奇。和买高的对话让我非常坦然地拍拍手里厚厚一叠信用卡单据,拉着杨丽直奔许留山而去。
2006年7月25日北京———深圳
今天我差一点摔死。这决不是什么耸人听闻的写作手法。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模模糊糊的。好像是我换好服装,穿上三寸高的黑色丝绒鞋———说来也是活该,鞋有些大,试的时候就知道,可只露脚趾的款式那一阵我疯狂地喜欢,就自欺欺人地买了下来。平常不敢穿,因为踢里踢拉地不跟脚,只是做节目时配合服装偶尔秀一下,也算没有压箱底。当然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出丑,可这次还是出事了。
怪就怪今天身体不适,起得又早,人就有点晕晕忽忽的,走路好像踩着棉花飘飘悠悠鬼魅一般。今天的嘉宾是香港歌手容祖儿,工作人员说她已经戴好耳麦在后台准备了,我于是也整装下楼。就在我迈腿下台阶时,我的一个主编从导播间冲出来跟我商量一个节目的方案,我边回答他边脚下拌蒜地继续往下走。从二楼到一楼演播厅一共三十级楼梯,先下十五级,拐个弯再下十五级。我就在第二个十五级处脚下踩空了,上身往前扑下去,左手本能地伸出来想撑住自己,可人还是撞到了冰凉的台阶上。我本来就不清醒,这下更被吓晕了,恍惚间只觉得左胯左腿蹭着地面往下滑,身旁传来一片尖叫。我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两条腿被谁拽住了,然后我就被人从地上头冲下拎了起来。
我双脚落地的一刹那才感到后怕。
演播室的外面还有一些观众,他们听到动静都凑到玻璃门那探头探脑地张望。我的公众形象意识一下就回来了。先低头查看衣服,还好,白色长裙竟然没脏,刚才摔下去的一瞬间裙子应该被裹在了腿上,所以光应该是没走。确认自己没太丢人,我这才感到胳膊腿和胯全都火辣辣的疼。
“没事!”我知道自己没大毛病,只是有些蹭伤而已。
我一说话,周围的同事这才回过神来,开始忙做一团:“鲁豫姐腿磕破了,胳膊也破了,快去拿湿纸巾,谁出去买点药啊?”
众人围住我唧唧喳喳,我却突然灵魂出窍般想起小时候每次摔跤,奶奶总会用力地在我绊倒的地方踢上几脚,嘴里还愤愤地说:“让你再摔我家鲁鲁。”鲁鲁是我的小名。
这短暂的童年回忆让我一时间很是伤感。长大真是件无奈的事,眼下的我惊魂未定,身上的伤虽说不重却很疼,再加上人一受惊吓总会无来由地觉得委屈和脆弱,我于是任由自己在心里小小的酸了一把,然后故意提高嗓门轻快地说:“好了,跟下面说,马上可以开始。”
容祖儿的节目做完已是晚上7点多了,我匆忙跑回化妆间脱下那该死的鞋,再换上轻便的衣服,来不及卸妆就匆匆下楼,去机场赶9点飞深圳的航班。
凌晨1点左右当我睡眼惺松地在深圳一家酒店终于安顿下来,我这才仔仔细细转身踢腿地好好查了查自己的伤。还行,我真是挺结实挺禁摔的,筋啊骨头什么的都没事,只是左边胯骨处一大块青紫和擦伤,两条腿有点惨不忍睹,大腿小腿都青了一大片,摊开左手手掌,可以看到整条手臂都成了透明的青色,我竟然欣赏了半天,觉得色彩煞是好看,有种青花瓷的味道。简直变态!(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