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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作家,安徽省政协第六、七、八、九届委员,第七、八、九届常委。中国作家协会名誉委员,安徽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主要作品:长篇传记小说《画魂——潘玉良传》、《美神——刘苇传》、《寒柳——柳如是传》、《一代明星舒绣文》、《从尼姑庵走上红地毯》、《刘海粟传》、《回望人生路——亚明的艺术之旅》、《陈圆圆·红颜恨》、《张恨水传》、《晚晴》;散文集《爱之歌》;学术专集《百年风流》。曾获安徽文学奖、《清明》文学奖、红烛奖等十余项文学奖。
安徽省政协常委、著名作家石楠“为苦难者立传”,她最轰动的作品当属《画魂》。
写《画魂》时,她43岁。在此之前的20年里,她是工人,戴着一顶地主女儿的帽子,受尽冷眼。也是在这20年,她用浸透着血泪的奋斗,升华卑微的生命。
随后,她得到了“潘玉良”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并由此开始给那些为人类生存和繁衍作过伟大牺牲、却被历史的尘垢和世俗的偏见淹没了的才女们立传。写潘玉良、柳如是、苏雪林、舒绣文时,石楠一次次看到自己。
“画家刘海粟”是她写作道路上的第二个重大机会,写这个争议满身的男人,昭示了石楠走出了20多年性别压抑的阴霾,也让她得到了“为苦难者立传”的美誉。
20年的亲身经历,对苦难的理解没有一粒“夹生饭”
日军入侵中国的第二年,石楠的母亲在逃难的路上生下了她。她是家里第五个女儿,她家祖祖辈辈住在大别山脚下。
兵荒马乱的年代,山里的地主纷纷卖掉田地向外逃亡,祖父买下20多亩便宜田后突发脑溢血去世。土改运动中,父亲成了地主,石楠成了地主的女儿。“突如其来的这顶帽子,让我一直得不到读书的机会。”
16岁时,石楠在乡里小学老师的帮助下,插班到五年级。次年夏天,她以全县第二名的成绩,考入太湖中学。“每月拿到几元钱助学金,只够吃饭。”寒冷的冬天,石楠最厚的上衣是辅导员接济的一件夹袄。“我和另外一个女同学一起给图书馆补书,赚了一点钱,做了三条裤子,俩人轮流穿。”
1958年初中毕业后,学校再也不敢忽视阶级路线继续给石楠发放助学金了。无法继续学业的她,只身一人来到安徽省安庆市一个小五金厂当学徒。从小五金厂到麻袋厂、再到毛毯厂,石楠的工人生涯足足有20年。
这20年里,石楠一直坚持学习。安庆图书馆的每一本中外名著,她都会认真阅读,认字、领会词语、欣赏谋篇布局、品味人生哲理,她还自学了高中课程,考取了合肥师范学院中文系,取得了学士学位。
回想起来,石楠说那时的心情十分压抑。“地主女儿的帽子,就是一块沉重的石磨,压在我的头上,让我饱受冷漠和歧视,不管我的工作如何出色,好事总没有我的份儿,运动一来我就要提心吊胆,害怕灾祸突然降临。”
压抑的生活让写作成为石楠延续生命的需要,委屈、冷漠、白眼、伤害,20年的亲身经历,让她对苦难的理解没有一粒“夹生饭”。“如果没有这样的生活经历,我成不了作家,也想不到为苦难者立传。”
她让潘玉良在每一个人生路口活了过来
1978年,石楠脱下工服,调至安庆图书馆,成为一名图书管理员。
当时,国家要编辑全国古籍善本书目,凡藏有古籍的图书馆,都要安排专人负责此项工作。安庆图书馆需要一名懂古文的管理员,一直自学古代汉语的石楠,得到了这个机会。
三年后的一天,常来图书馆看书的一位老先生给石楠讲了几句潘玉良的故事:这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妇女,被卖为雏妓、纳为小妾,动不动就被人戳着脊梁骨侮辱人格,最终成了巴黎的知名画家和中国最高学府的教授,她一生奋斗,为的是赢得平等,赢得艺术和生活。
苦难者石楠目睹了苦难者潘玉良的成功,看到了艰辛的脚印通向了光明的前程,心情已是不能自抑。为了留下比别人更深些的脚印,压抑本来浓烈的情感,放弃已经得到的安逸的生活,潘玉良人生升华的代价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牺牲和放弃,是什么在支撑这个女人,石楠渴望知道;为什么这样卓越的女性,一直不为人了解?因为世俗的偏见?因为她不是男人?石楠为她不平。
“我要让潘玉良在每一个人生路口活过来、站起来。”潘玉良成了石楠感情的宣泄口,她把自己受到的不公正待遇,把自己争取平等权利的渴望挥洒到潘玉良的故事中,潘玉良喊出的是石楠压抑20多年的心声。读者被打动了,《画魂》轰动了全国,当时便印刷了几十万册,20多家报纸刊登连载。有评论说,只有石楠可以这样深刻地领会潘玉良,只有她才能让潘玉良这样鲜活而残酷地活过来。
其实,写潘玉良谈何容易。石楠既没有条件去采访她的亲戚故旧,又没有条件走过她足迹所至的地域,从扬州到巴黎。“凡是她到过的地方,我都要去研读那里的史志、游记、民俗,以及名胜古迹、城市建筑,里昂的丝织业、巴黎的艺术、罗马的颓垣残柱,哪怕资料中只提及一笔,都得围绕着它去翻阅大量资料。”
《画魂》也遭到了质疑:石楠没有当过妓女,没有去过巴黎,怎么会了解潘玉良,不过是胡编乱造罢了。
潘玉良的恩师刘海粟写信支援石楠:潘玉良之所以轰动一时,说明人们觉悟之愈高,对封建主义之憎恶愈甚,绝不是任何人可轻易否定的,一切可置之不理可也。又在信后空处书曰:纸上人间烟火,笔底四海风云。这是刘海粟与石楠的第一次纸上往来,这封信多少安慰着石楠委屈而忐忑的心。
她笔下的人物,无不是被误解的苦难者
刘海粟是石楠所写的第二位男性。在1988年之前,出现在石楠笔下的,都是与苦难搏斗、毁誉参半的才女。
刘海粟30岁时被法国艺术评论家称做中国文艺复兴的大师,艺术家的超前意识难以为普通人接受,误会常年与他如影相随,他在现代中国画坛备受争议。当初,从青楼走出来的女子潘玉良想进上海美专,也是刘海粟不顾所谓的“世风世俗”,坚持把她留下的。
刘海粟是性情中人,自从看了《画魂》,他便期待与“那么理解学生潘玉良”的石楠见面,每次举办画展,都会寄送给石楠两张票,邀请他们夫妻俩。
刘海粟从艺70周年的庆祝活动,石楠好不容易请下了假,前去南京。不巧,刘海粟身体不适,心脏一分钟跳到了150次,住进医院的他一边做着心电图,一边喊着“我要见石楠”。终于见到时,他拉着她的手,泪水横流:“一卷《画魂》在手,玉良地下有知音。你这样理解我们画画的人,理解我们上海美专,我谢谢你,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那时,石楠很感动,但也没有想到为刘海粟写传。
1990年春,上海文艺出版社社长江曾培写信给石楠,邀请她写《刘海粟传》,消息传出后,不少人劝石楠放弃:“你在潘玉良传中歌颂了刘海粟,因此引起了争议,你吃了棍子,还不吸取教训。”
“我笔下的人物,无不是被误解的苦难者,为苦难者立传,早就成为我终生的选择。”石楠很坚定,她要写刘海粟的一生:17岁创办上海美专,获得“艺术叛徒”称号;为捍卫新兴艺术,与杀人如割韭的军阀孙传芳论战;为了中国的文艺复兴,一生经历了数不清的风雨和苦难,他所面对的不仅是委屈、白眼、冷漠,还有危险和迫害。
石楠用笔,让这个饱受争议的艺术家,鲜活地站在了人生的每一处路口,才华横溢、坚持真理、放荡不羁、坎坷无数,还保留着一份真性情。
体味与记录苦难者的人生,石楠获得的不仅是对苦难的理解,还有对苦难的解脱。68岁的她,对比20年前的照片,反倒更显年轻。
曾压抑的苦闷,不该长留心中,是的,她早已涅。
委员观点
石楠作为安庆人,听黄梅戏早已成为习惯。和许多地方戏曲一道面临发展困境的黄梅戏,如何开辟新路,石楠有着自己的思考:
黄梅戏也应尽快申报世界文化遗产
安徽有“二黄”,黄山和黄梅戏。黄山美在自然,黄梅戏美在唱腔。
上世纪五十年代,《女驸马》、《天仙配》让黄梅戏从乡村草台登上了大雅之堂,与京、越、豫、评并称为中国戏坛的“五朵金花”。改革开放后,黄梅戏多次走出国门,被外国友人誉为“中国的乡村音乐”。
历经100多年的发展,安庆市现有专业黄梅戏剧团11个,从业人员近千人,以及全国唯一一所黄梅戏中等专科学校、全国唯一一份黄梅戏艺术理论刊物。
可是,现在即便在安庆,也不容易看到黄梅戏演出,黄梅戏的发展遇到了相当大的困难:人才出现青黄不接的断档现象,演员队伍老化,后备人才不足;演出市场萎缩,片面追求出精品、得大奖,却相对忽视了普及性、大众化的演出;普及、宣传不力,没有注意市场化营销;经费严重不足,机构臃肿,剧团事事为钱犯难、处处从钱着眼,陷入了“越没钱就越不能演戏,越不能演戏就越没钱”的恶性循环中。
在我看来,黄梅戏扎根于民间,历史包袱很轻,可塑性较强,可以改革的空间很大。黄梅戏的发展史到今天不到200年,之所以能发展成一个大剧种,原因还在于它的娱乐性较强,在上个世纪50年代初期,通过和电影的嫁接,迅速在全国乃至海外的华人圈里传播开来。
发展黄梅戏,要从它的特色入手,加大投入力度,建立市黄梅戏艺术发展基金,促进多渠道、多元化投资;拓宽市场、营造氛围,大力普及推广;注重艺术人才培养。
中国昆曲艺术已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为首批“非物质遗产代表作”,这对于保护和发展昆曲意义重大。我认为,黄梅戏剧种也应尽快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政府部门要组织专家系统整理黄梅戏艺术的资料、史料,这将是保护发展黄梅戏的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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