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反腐雷急雨大,近期就有副省长称何闽旭、原省林业厅长唐怀民、卫生厅副厅长尚军、省人大内务司原副主任唐永彩、淮南市政协原副主席从善明、滁州市原人大副主任陈兆丰等6名省、厅级官员“落马”。然而,无论是用MBA管理情妇,省委副书记与市委副书记共用情妇,还是女厅长以色谋权,男副省长以权谋色,似乎他们仅仅是情色故事的主人公。 表现了一种将反贪话题娱乐化了、低俗化的无聊倾向(2006-11-18燕赵都市报)。笔者以为,更值得关注和警惕的是,安徽频出贪官背后的政治权力生态。
所谓“频出”,一则省级高官“前腐后继”。原副省长王怀忠阴魂未散,原省委副书记、政协副主席王昭耀被双规未果,副省长何闽旭又番然落马。二则窝案多发,地震连连。由于王怀忠一案涉官甚多,导致“阜阳没有共产党”之民谣盛传。何闽旭窝案,“前后牵涉其中的各级干部正不断增加”。三则在全国版图上只是窄窄一小块的皖北,短短几年,居然有18名县(市、区)委书记(或曾任)因腐败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密集程度世所罕见!(2005-6-19新华网)
安徽频出贪官,我以为原因之一,经济落后,“做官只为稻梁谋”,以至于越穷越贪,越贪越穷。安徽尽管在改革开放的前期曾因小岗村走在全国的前列,然多年来经济发展十分缓慢,加上不东不西的尴尬地理位置,目前经济社会综合指标不要说距离江浙鲁遥遥,甚至也被河南超出,成了锅底。职工、农民的人均年收入在全国排名位次相当靠后。县处级干部每月仅一千余元的工薪。因此,想当官,争做官,花钱买官,做官卖官,权钱交易,当官致富,似乎成了潜规则。有的没钱买官贷款借债,在定远许多乡镇书记、镇长“结伴”“用公款给书记送礼金”竟成“惯例”。陈兆丰任定远县委书记4年,因卖官受贿900多万元,以至“陈千万”的绰号街巷尽知。
之二,权力本位远胜于民主、权利和法治本位。曾被历史的荣耀深深浸润过的皖北,诞生过老子、庄子等思想深邃的先师哲人,管仲、曹操、朱元璋等谋略胆识超群的政治精英,曹植、嵇康才华卓尔的文人雅士,技泽苍生的千古名医华佗,抗倭名将戚继光--然而,民本思想和权利本位意识却一直沉睡不醒,权力本位,“官大一级压死人“等人治理念则久盛不衰。加上县在国家组织结构中处于承上启下的重要地位,县委书记则始终处于县级政权“金字塔”的塔尖。刚任原县级亳州市委书记的李兴民,就从捉襟见肘的财政中耗资百万,搞了一出“大阅兵”的政治丑剧。县委书记“一言九鼎”,干部提拔最终体现的是“个人意志”。“上级监督太远、同级监督太弱、下级监督太难”,于是,县委书记自然成了腐败的重灾区。
之三,“任人唯亲”、“裙带风”等仍大行其道。有“直升机厅长”绰号的尚军,之所以能从普通警察,用数年时间完成了到副厅干部的跳跃,从程序上说必须经过各级人大和党代会的任命和选举。假定,这些组织机构拥有实质上的而不是形式上行使自己的权力,那么,有权有势的王昭耀、王怀忠们还有胆量通过“安排职务”这样的“承诺”来玩弄尚军,使其以色谋权好梦成真,亦是以权谋色的牺牲品吗?王昭耀一案中还牵出了任省行管局接待处长的妻子、在团省委任职的大儿子以及任宣城市委副书记的杨枫、宿市县委组织部副长的杨哲信两个妻弟。(2006/6/18民主与法制时报)。
之四,权力在工程发包、项目审批等领域尚有广阔的游弋空间。由于经济发展迟缓,市场发育不良,权力“计划”市场的色彩依然浓郁,在安徽不少地方仍然是不找市场找市长,不找律师找关系。何闽旭在池州任上,曾在城市拆迁建设及房地产开发等方面和不法商人有黑色交易。从去年6月由池州市市委书记升任副省长,到他被“双规”,仅有一年零五天。林业厅长唐怀民的生财之道,则通过为他人争取地方配套资金和良种繁育专项资金,退耕还林专项资金等“靠森吃林”的。
作家贾平凹在《儿女的生命是属于儿女的》一文中,曾宕开一笔写道,“我长久生活在北方,最愤慨的是有相当多的人为一个小小的官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到位子上了,又腐败无能,敷衍下级,巴结上司,没有起码的谋政道德。后来去南方了几趟,接触了许多官员,他们在位一心想干一番事业,结果也都干得有声有色。究其原因,他们说,不怕丢官,丢了官我就去做生意,收入比现在还强哩!这是体制和社会环境所致。(《读者》2006/18期)。安徽频出贪官背后的政治权力生态,再次证明反腐倡廉理当加快政治体制改革的步伐,用民主、权利、法治取代人治,遏制绝对权力导致的绝对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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