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们认真辨读青铜器。12件青铜矛看似仍然锋利。大量青铜器展现在众人眼前。
扶风近期连续出土的青铜器文物昨日在省文物局集中展示,丰富而奇特的窖藏器物内涵引起专家的深入探讨。面对大量奇异神秘的青铜重器,专家们各抒己见、莫衷一是,但也有一致的看法,那就是对扶风城关镇五郡村出土111字的青铜器物铭文所述,与此前所报道的所谓“行贿受贿”之说完全不符。
铭文并未提及行贿之事
五郡村出土的111字铭文青铜器物,先前被称为“尊”的平底侈口大物件,针对它的铭文省考古所副所长王占奎等专家说,先前媒体的部分报道提及铭文内容说其中有贵族涉及行贿受贿行为,这应是一个不准确的误解。铭文中所说是琱生与召伯虎两个家族为土地及仆佣的转化分配之事,族长对于大宗族与小宗族之间作以调解仲裁,不能认为是行贿受贿。在三千年前的奴隶制社会,王室间的馈赠送礼等是一种惯常的礼节,不能与现今社会某些现象比照。再者若说是行贿受贿,这种事情也不应该铭记于青铜器之上、传之于子子孙孙。无论专家们理解这些铭文时分歧多大,但都一致认为铭文中没有行贿的表述,解读为行贿是缺乏历史和金文知识的表现。
师大教授王晖认为,在这篇铭文中,以及结合该主人先前铸造的铜器铭文,得知琱生家和召伯虎家互相赠送了礼物,完全是周朝王室宗族和贵族重臣之间约定俗成或者“周礼”的践行体现,与所谓“行贿”不搭边。从常识上讲,青铜器是西周贵族用来传诵家族荣誉和保佑后世福运的,把行贿之事铭铸在青铜重器上岂不是丧失礼仪之举?这在西周这个贵族之间礼仪严谨的社会中是不可能的。
111字铭文青铜器暂不称“尊”
关于两件先前被称作尊的青铜器之名称,专家们有多种说法,但都认同这是类似蒸煮用的器物。
尹盛平研究员说,不能把有铭文111字的那件青铜器叫做尊,虽然这件青铜器绝对是炊器,但因为铭文上的一个关键字、也就是周人当时把件青铜器叫什么的字,至今还不能有统一的定义,所以暂时还不能确定这件青铜器的名字叫什么,把这件青铜器叫尊是不正确的。现场没有一个专家说这件111字铭文青铜器叫尊。师大教授王晖说,他认为带111字铭文的青铜器上的那个关键字应该是“硄”,而考古所研究员王辉认为,这个字应当是“”,也就是炊器“”的上半部。比照象形文字的金文原形看,这些说法似乎都很相像,都有其根据和道理。总之,这件青铜器是用来蒸煮食物的食用器物,但在先前似乎绝少见过出土。
此外,专家们从以前的资料和现今出土器物的对照来看,认为这些器物的制作年代大约是处于西周厉王至宣王(公元前827年~公元前782年),而周厉王的可能性比较大。
窖藏囊括三家族青铜器
省考古所专家张天恩说,在这个窖藏中,至少有三个家族的东西。因为在瓦棱纹簋的腹内底有铭文6字“伯湄父作宝簋”,是说这个簋是“伯湄父”铸作的。一件钟甬部有铭文17字:“胡仲衍作宝钟胡仲其万年子子孙孙永宝”,表明这钟是“胡仲衍”铸作的。再加上111字铭文青铜器上的家族,足以证明这个窖藏青铜器是由多个家族的青铜器构成的。张天恩解释说,在周朝贵族之间互相送礼,部族之间互相送礼,不仅丧葬时互相送礼,平时有事情也要送礼,这是当时的礼节,也是周礼之所在。在111字铭文青铜器中,琱生和召伯虎两家之间的送礼或者接礼,完全是这种现实的反映。陕西省考古所研究员杨亚长说,胡仲衍、伯湄父这样的人名先前似在其他地方的青铜器物上见过,所以至少有三个家族的器物埋藏在这个窖藏中。
兵器马器埋于窖藏不知何为
在城关镇五郡村出土的这批窖藏青铜文物中,有12件矛和103件马器,12件矛通长35厘米多,圆銎有穿,尖锋双面利刃、中起棱脊,埋藏了三千多年但仍显异常锋利。据称,这些矛很可能从未使用过就埋在了地下。马器器件虽小但林林总总、成堆摞置不可细辨,计约100多件。据专家解释,兵器和马器一般很少见出土于窖藏,而多见于墓葬。考古界内通常认为,西周窖藏多出于犬戎入侵战乱的急迫无奈之举,埋藏多为代表国家和宗室权位的贵重礼器,而将兵器和马器也藏置于其中有点匪夷所思。这种现象值得深入思考。
总之,五郡村所出土的青铜器不仅器形硕大、造型精美、形制独特,其中蕴藏的秘密也很多,其学术价值非常值得去深究细探。文/图记者呼延思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