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福考完了,出国的事却放在了一边
一下子有太多的事情发生,我单纯的大学生活变得热闹非凡,可一向清晰的学业目标却变得模糊了。
电视的魅力太大,它的出现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原本一心要出国留学的,为此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准备托福考试,可5月份一到《艺苑风景线》剧组开始了拍摄前的筹备。 开策划会,找词曲作者创作栏目的主题曲,这些事和我并没关系,但我还是天天往剧组跑。在校园里生活了10年,现在我的眼前突然展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令我兴奋不已,把托福彻底丢在了一边。
考试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可我满脑子想的都是电视,根本无心恋战。导演张晓海倒是很支持我去考托福,他劝我:“好好考,考完了出国念书吧。”
我听了以后既感动又困惑:“他一定觉得我做主持人没什么前途才这么说的吧?”
我的心已经野了,根本没心思再做托福习题。不过报名费已经交了二三十美金,不去考试是个浪费。我决定随便考它一次算给自己一个交代。
考场设在语言学院。考试那天,我手里拿着根用卷笔刀削出的2B铅笔就去了。再看看别的学生,每个人都握着满满一把铅笔,不禁有些后悔:“既然来考试,总该像个考试的样子。”托福考试的规定是把选择题的正确答案涂黑,不到5分钟,我就画秃了铅笔,只能举手向老师求救。因为心不在焉,我没能拿到满分。虽说644分的成绩还不错,对我这个几乎靠英语吃饭的人来说似乎低了些。
托福考完了,我总算对自己的留学梦想有了交代,出国的事就彻底放在了一边。
现在,我的生活还面临两种可能:要么做专业主持人,要么做国际新闻记者,我始终举棋不定。
当时,《艺苑风景线》开播没多久。虽然各方的评价不错,但观众只是觉得我的风格挺清新活泼的,并没有把我当成一个有潜质的主持人来看。我呢,对自己的信心也不大。
毕业实习开始了,我选择了中央电视台英语新闻。我觉得那是最理想的地方,既能发挥英语所长,又可以出镜主持节目,两不耽误。
不过,实习生活并不像我想像的那么精彩。
因为是学生,我不可能出图像,每天的工作就是翻译、编辑和配音。按理说,能在中央台实习,对任何一个尚未走出大学校门的人来说,都是幸运的。可我那时刚涉足电视圈,最热衷于跟着剧组到外地出差。人呢,见了些小小的世面,心浮得不得了,每天下午要我安安静静地坐着翻译稿子,我已无法忍受。
实习生的工作量特别小,每天的任务就是从《新闻联播》中选一条国内新闻,翻成英文,自己配音就可以了。配音是我喜欢干的事。实习的两个月当中,每天晚上不管多晚,我都坚持收看英语新闻,为的是听听自己的英语配音,尤其是最后的结束语:ChenLuyuforCCTVNews.(中央电视台陈鲁豫报道)很有成就感。
实习工作并不紧张,也不复杂,可我,还是常常出错。
每次配音之前,我都要按规定从磁带库把《新闻联播》的母带借来,复制一版,再把声音录在复制版上。按说,转录过程再简单不过,而且我在广院也正式上过几堂电视编辑课,还正儿八经地在编辑机上演练过。可一到实际中,我才发现,自己操作机器的能力几乎为零。
第一次转录,我就把母带洗了。我至今也没搞明白,我怎么就会把母带洗了呢?
我吓傻了,以为洗掉了《新闻联播》惟一的播出带。这还得了,晚上7点到7点半,全国人民看什么?想来想去,只有坦白从宽这一条出路,我于是哭着跑去找主任承认错误。
主任是个50多岁、身材高大、戴黑框眼镜的儒雅男士。他当领导多年,想必见惯了像我这样笨手笨脚的实习生,于是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以后小心点吧。”又连忙找了个老同志带我去磁带库拿带子。
我立刻破涕为笑:“主任,原来《新闻联播》不是只有一盘带子啊?”
实习结束了,同学们都在忙着联系工作,写论文。我对毕业分配并不在意,倒是写论文已经迫在眉睫了。我的论文题目是“论采访技巧”。
那时我主持《艺苑风景线》已有大半年的时间,采访了不少演艺界、文化界的人士。我在论文中描述了自己如何运用新闻采访课上学到的技巧深入被访者的工作、生活和内心世界。我记得论文中写到了对约翰·丹佛的采访。
1992年JohnDenver在北京首体开演唱会。九十年代,北京的歌坛是港台歌星的天下,丹佛的号召力远远不能和刘德华、黎明相比,可我是听着《乡村路带我回家》长大的那一代中国年轻人,看到丹佛还是觉得很震撼。(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