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首例涉黑大案侦破记
李小萌:您好观众朋友,欢迎走进《新闻会客厅》。10月15号,北京市人民法院对一起被称作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北京首例涉及黑社会性质的案件进行了终审,涉案的主犯被判处了20年的有期徒刑,这个犯罪团伙涉及到几十起案件,而最早的一起案件却要追述到十年以前。
1996年,北京顺义发生了一起刑事案件,顺义大发养鸡有限公司杜庄屠宰厂汽车维修班班长张国立在公路上遭到三名陌生男子的拦截,并被这三人殴打,右耳近二分之一被残忍地割掉,事后三名案犯被分别判刑。
类似这样的伤人案件,近十年来在顺义地区发生了几十起,这些案件表面上看去像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但是随着类似案件的增加,公安部门感到这并不是一起孤立的案件。这件案件都和一个叫胡亚东的人有关,渐渐的,这个有组织的犯罪网络开始浮出水面。
2004年,北京市公安局刑侦总队接到连续接到群众举报:以胡亚东、胡亚风为首的流氓恶势力团伙在顺义区再次进行大规模的聚众斗殴、故意伤害、敲诈勒索、盗采沙石、私藏枪支弹药等违法犯罪活动。经过案情分析,这些案件被并案。随即,2004年7月,在掌握了充分的线索之后刑侦总队成立了“507”专案组开展了对胡亚东、胡亚风黑恶势力团伙的侦查。北京市公安局刑侦总队的侦察员徐雷涛成为专案组在一线的具体负责人。
接到任务以后,徐雷涛和十几位侦察员来到了顺义,在和对手周旋了一年后,2005年将其一网打尽,破获了这个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北京首例黑社会性质犯罪的大案。
那么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面对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徐雷涛和他的战友们都做了什么,在侦察员的眼里,这个案件又有哪些特殊之处呢?
李小萌:今天我们演播室请到的就是这个案件的一线负责人徐雷涛徐警官,欢迎您。首先有一个疑问,像胡亚东他们这个团伙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了,横行霸道,为什么到去年才抓获归案?
徐雷涛:主要是通过这个线索的来源,有的是在当地,有的是没报上来,还有一个,有些案件他自己给处理掉了。
李小萌:谁自己给处理掉了。
徐雷涛:这个团伙的恶势力成员,他有的事儿花钱把这个事儿就给铲了,通过各种手段,等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形成气候了。
李小萌:2004年当时了解了这个案子的前前后后背景以后,你觉得这件事儿的主要矛盾或者最大的难点有可能最棘手的是什么?
徐雷涛:最棘手的,打击犯罪主要采取的是证据,因为有些反映的线索有的我们得找事主,包括受害人,我们担心怕找不着。还有第二块,我们怕有些事主不敢说,如果没有证据,没有事主,就打击不了这个犯罪分子。
李小萌:第一是要取证,第二是担心,没有人能够举证。
徐雷涛:不敢举证,不是说没人,就是不敢举证,因为他敢写举报信,当你找到他的时候,人家害怕,在当地比较害怕。
李小萌:举报信是匿名写的。
徐雷涛:对。
李小萌:针对你预感到的问题,你们怎么开展工作?
徐雷涛:我们先开展的是初步的甄别,按照举报信举报的内容,我们先到顺义地区秘密地了解。
李小萌:这种秘密调查持续了多长时间?什么样的形式展开的,你打扮成什么样子?
徐雷涛:我们以便衣,秘密深入到顺义地区,开展取证工作,我们采取的是三异,首先就是异地取证,就是把证人从居住地接出,离开他的居住地,便于证人消除他的恐惧心理,更好给我们提供这些证据。还有一块就是我们办公前移,为了减少时间,为了便于我们的工作,我们把办公地点就在顺义的一个秘密设了一个工作的秘密点,便于我们开展秘密侦查工作。
李小萌:这一年多的时间你就在这个驻点工作了,不会到你原来的办公室去了。
徐雷涛:几乎有半年多吧。
李小萌:三异,还有一个呢?
徐雷涛:还有一个我们采取的就是异地关押,当我们把犯罪团伙当中的人员结构摸清楚以后,但是我们内部进不去怎么办,经请示领导,我们采取了摘舌头的办法,就是把其中涉案人员,知道情况,但又不是特别核心的,如果摘了他,不引起团伙内部的警觉,采取了异地关押,开展突击审讯,了解内部的核心情况。
李小萌:您说这个三异,咱们先说说第一个异,异地取证,你碰到的非常重要的你认为重要的举证人,但是他们有疑虑,不愿意跟你们配合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徐雷涛:当我们在取证的时候,有个受害人被这伙恶势力团伙欺负得媳妇都已经疯了,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一点不相信,说我们警察能管这事儿,我们就给他反复做工作,给他出示工作证。
李小萌:他家里碰到什么事儿,怎么被黑社会性质的组织欺负的?
徐雷涛:主要是他开了一个水泥厂,当时由于在机场东扩,很赚钱,结果胡亚东恶势力团伙就看上这个厂子,他就叫手底下的人,以水污染到他的厂子为由,他说旁边的厂子是他的,就敲诈人家十万块钱,如果人家不给,就强行让人家关门。人家说我给你五万行不行,也不行。而且第二天找了一帮人,用大车堵在门口,最后人家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拿出十万块钱,而且把厂子转让给他了。
李小萌:他就是看到什么好挣钱,就用暴力的手段把它抢过来。
徐雷涛:对,是他的恶势力团伙的目的主要是以敛财为主。
李小萌:那为什么受害人的妻子都疯了呢?
徐雷涛:当时就因为这个,跟她丈夫也是说,也是多方走,多方告,一气之下,当时也跟我们说了,介绍这个情况了,感觉到他也不愿意说了,说这事让他特别伤心。
李小萌:他已经失望了,不觉得有一天能够解决是吧?
徐雷涛:对,而且他也怕报复,他说我说了以后你们治不了,反而我还遭报复,我们听完以后,我就跟侦察员说要耐心,而且这个期间我们通过三次找到这个受害人,而且跟受害人夜里十点、十一点、两点,我们都说我们开车接你,给你接到一个你认为安全的地方,这样受害人看我们三番几次地找他谈,而且确实为他保密,才答应我们,我们夜里两点钟开车给他接出居住地,在我们一个工作点进行取证。
李小萌:你觉得他能够最终打消顾虑跟你们配合,把实情讲出来,最关键的是什么?是你们取得了他的信任?
徐雷涛:在取证当中也没有完全打消他的顾虑,而且确实当时在笔录上也不敢签字,就是说你们什么时候把恶势力打掉了,我再给你签这个字,但是咱们国家的法律规定,如果这个笔录不签字是无效的笔录,咱也跟他做工作,最后他说回去再考虑考虑,颤颤微微地说了一句话,我这次就相信你们一次,当时确实挺感动的。
为了保护证人和受害者,徐雷涛的专案组在前期的走访、取证过程中要时刻保持昼伏夜出的状态,在前期取证工作基本完成后,为了更准确地掌握犯罪团伙的活动范围和规律,徐雷涛和他的同事开始对一些特定目标进行跟踪,在这个时候专案组的工作时间就不再是昼伏夜出的状态,而是根据犯罪嫌疑人的活动时间做出变化调整。整个的跟踪过程都在顺义当地进行,如果在这个时候专案组的刑侦人员的身份被发现,那么专案组的所有工作都有可能前功尽弃。
李小萌:您刚才讲整个调查过程都是秘密进行的,你们也是乔装打扮,但是毕竟你在这些人的地盘上做这件事儿,就没有被发现过吗?
徐雷涛:在后期我们对这些犯罪团伙的活动范围、活动规律进行跟踪的时候,当时有两组侦察员就报,说我后边发现了一个可疑车,当时我认为当时是不是无意间碰上了,因为在当地那个地区比较小,我让我们侦察员别紧张,继续往前走。
李小萌:你当时跟这个侦察员不在一个车上?
徐雷涛:我们有好几个点。
李小萌:你们接到他报告说碰到了跟踪。
徐雷涛:我们又开车跟着这个车,一看这个车确实是团伙成员的车,我就让侦察员往城里走,如果他要是再跟,我们就准备在城里就给他掐了。
李小萌:给他掐的意思是?
徐雷涛:就给他抓了。
李小萌:后来你们有没有分析为什么会发现,为什么被盯上?
徐雷涛:后来我们也问到犯罪嫌疑人,当时你们为什么有一个车跟着我们,因为这些恶势力团伙也是盘踞在当地多年,也是靠打打杀杀出来的,他也怕别的团伙的打击,他也怕别的团伙报复,他认为好像应该是别的团伙,他让那车先跟着看看。
李小萌:他们没有认为你们是警察。
徐雷涛:要认为是警察那就麻烦了。
李小萌:会怎么样呢?
徐雷涛:要是认为是警察的话,第一个,如果他要是人多,把我们警察围住。第二个,还有一个马上警觉,销毁一切证据,对我们的取证和抓捕工作,那就带来了很大的难处。
李小萌:除了取证以外,你们在当地调查的过程当中赶上过突发的和这个团伙有关的事情吗?
徐雷涛:有过一起,在调查当中有过一起在2005年3月20号,等于是胡亚东这伙人跟当地的一个叫李伟的这一伙,因为也是纠纷,胡亚东当时就要提出宣战,向李伟宣战,向另一个团伙成员宣战,他纠集了一百多人,本身他知道李伟住哪儿,但是他没那么做,他带着一百多人,纠集了一百多人,三十多辆汽车,在顺义顺泰来歌厅、乐声皇歌厅,还有顺文成歌厅,每个歌厅冲进去闯,找李伟,一个是扬他的名,一个是造势,在我们侦查过程当中发现他有这么一个大的举动。
李小萌:你们当时采取什么行动了吗?你们当时应该很矛盾,如果这时候出现的话。
徐雷涛:当时我们没有,因为对方也是一百多人,当时我们采取的主要是密拍密录。
李小萌:把过程拍下来了。
徐雷涛:通过我们前期侦察员的密拍密录,把整个过程都给取证下来了,这个不能惊动,要是惊动了就等于前功尽弃了。
李小萌:所幸的是他们并没有火拼,没有碰上,如果碰上了有可能造成更大的社会治安的危害,你们会怎么办呢?做这样的准备了没有?
徐雷涛:我们有这个准备,因为当时我们当地还都是备着警力,但是也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因为感觉他也是在虚张声势,在扬自己的名,他也知道,他不可能因为这个事儿去打打杀杀,然后直接暴露,有组织犯罪的形成的后期就是,老大一般不直接出面,如果他直接出面,他就是一个造势。
徐雷涛叙述的这起发生在2005年3月20日寻衅滋事案是涉及胡亚东犯罪团伙人员最多的一起案件,由于该案取证充分,容易形成证据链,而且此时专案组也已经掌握了胡亚东团伙其他40余条犯罪线索。于是在2005年5月24日,专案组决定对胡亚东团伙进行抓捕工作。
由于在前期的刑侦工作中,专案组的侦察员都已经将每一个团伙的居住的都记录下来并绘制成地图,所以在进行抓捕的当天,犯罪团伙的行踪已经完全在专案组的控制之内。
2005年5月26日,北京市公安局出动110名警力分成6个组对胡亚东团伙成员聚集的六个地点进行了抓捕。当晚共抓获犯罪嫌疑人34人,犯罪团伙的主犯全部落网。
李小萌:在抓捕的那天夜里你在哪儿?
徐雷涛:我在现场,我在一号团伙主犯的抓捕点。
李小萌:就是胡亚东他们住的地方?
徐雷涛:对。
李小萌:你当时那天晚上你具体的工作是什么呢?
徐雷涛:主要就是带领抓捕组抓获老大,团伙老大。
李小萌:你跟他面对面了吗?
徐雷涛:面对面了。
李小萌:当天晚上?
徐雷涛:对。
李小萌:说话了吗?
徐雷涛:他没说话,就问了一下胡亚东,他当时就说是胡亚东,当时就是缴械投降了。
李小萌:没有反抗?
徐雷涛:对,当时没有反抗。
李小萌:在后来的审讯过程当中你们有过交锋吗?
徐雷涛:当时在审讯当中,胡亚东自认为他有糖尿病,而且他为什么多次逃避公安机关打击,主要他当时老自以有糖尿病为由,逃脱法律的制裁。这次经我们请示领导,我们直接就请了医生,直接就在监所每天都给他测血糖,使他不能以这个糖尿病而蒙混过关。应该是在进来的40多天的时候,等于不到40天吧,就彻底缴械了。
李小萌:您前面也讲过,以前发的一些案子,主犯他们通过花钱一些办法,都把这事儿给抹平了,是不是说明他们在相关的政府机关内部或者公安机关内部有人在替他们疏通?
徐雷涛:这块恶势力团伙当中,这是他的第三个特点,这第三个特点就是他完成了资金积累以后,一个要扬名,要完成资金积累,第二个还要寻求保护,这种保护一个是寻求自己要往政府部门钻,还有一个不光是寻求政府部门给他提供一个辩护、帮助。
李小萌:他们在政府机关里面这些关系,在你们办案的时候有没有出来设置障碍呢?
徐雷涛:在前期我们侦查为什么要以秘密侦查为主?就是要回避一些不必要的阻力,所以采取秘密侦查的手段。
李小萌:就用这样秘密的手段,该回避的就都能回避掉了吗?
徐雷涛:他不知道,在这个案子当中我觉得我们市局付正华副局长当时对这个案子有一个特别经典的评价就是,这个案子的成功,六个字,当时就说成于密、败于泄,所以就是这六个字让我们在办案过程当中,之前就跟我们说了,说你们一定要牢牢记住这个,如果一旦泄密了,那根本就打不了。
李小萌:那你们针对他们的那些内部的关系,没有再进行深入的调查,把这些人也都进行处理吗?
徐雷涛:我们是以先秘密后公开,公开在5月26号公开抓捕以后,然后我们采取的是发动群众,检举揭发一些包括前期我说的掌握40多条线索,我们以“3.20”为突破口,老百姓一看公安机关动真格的了,他会站出来向公安机关举报他们被欺负的事儿。
李小萌:这个案子被称作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北京第一个涉及黑社会的案件,在这之前就没有过吗?其实我们也听说过一些比如说聚众斗殴,两派人马穿着统一的衣服,拿着凶器,发生这样的案子,那不是黑社会性质吗?
徐雷涛:不能说这种穿着黑西装,两边打架就定为黑社会,这个叫聚众斗殴。
李小萌:可能在老百姓的观念里面,只要是这种有组织的,而且是有暴力性质的,就好像是涉及黑社会性质了。
徐雷涛:老百姓一般的认为那都是有组织的,关键在于哪儿?关键在于他的行为是否合法,如果他的行为合法,有的企业他穿的是统一的服装,那不能说这也是黑社会了。他的行为必须采用的是暴力手段,而且必须得是违法,而且还得是无辜的老百姓,侵害对象得是老百姓,所以这点得构成犯罪,不构成黑社会,比如说我纠集五六个人穿着黑西装,谁谁谁跟我有矛盾,我叫人给他打一顿,我的行为构成了什么?我纠集他人去伤害,构成什么罪,那就判我什么罪,给人打成重伤了,那就是重伤,伤害致死那就是伤害致死。
李小萌:这不属于涉黑性质的行为?
徐雷涛:我刚才说了,看他是干嘛去,如果是违法,去威胁人,这就是恶势力范围。属于长期垄断某一个市场,以这种暴力手段,而且长期聚敛钱财,而这个就是属于上升为黑恶势力的雏形。
李小萌:一般来说在这样的组织内部,他们用什么样的方法来维系组织的关系呢?
徐雷涛:打掉这个团伙,给我感觉到,这个团伙的老大来维系,主要是通过非法手段聚敛钱财以后,给自己的手下人发钱,包括抢夺地盘以后,这个地盘跟谁经营,他都有自己的分工。同时他还有一个对自己不顺从的,感觉到能构成威胁的,他要当老大的,而且他们内部也铲除异己。
李小萌:平常都说,这种涉及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对社会的危害更大,对老百姓的安全感威胁更大,你具体的办了这个案子之后这个感受应该是更强烈的,是怎么样的呢?
徐雷涛:为什么老百姓恐惧心理特别大?如果要是人挨了欺负,他肯定第一个反应就得说,这是人的本能,如果挨了欺负自己都不敢说,那你说这种心理恐惧是什么?为什么不敢说?一个是怕再遭到报复,第二个,只能是忍气吞声,所以这种恐惧感给我感觉到,不像一般的被抢了、被打了那种恐惧感,而且是长期在人的心里是压抑的。特别是我们在取证当中,老百姓不相信我们的时候,不愿意跟我们说的时候,我当时也有点不理解。
李小萌:表面上看,如果一个案子,不管是打架斗殴,还是伤人,是一个突发的偶然发生的案子和有组织、有计划犯罪犯下的案子,对社会的危害,对老百姓心理上那种不安全的影响有什么不同?
徐雷涛:他主要是有组织团伙案件当中,主要是以侵财为目的,他主要侵害的都是一些什么呢?老百姓的利益,比如说你经营餐馆,或者你经营服装,或者这个市场经营一些建筑,我来了,我就要收取保护费,或者我要压低价格。这种我压低的价格或者我收取保护费的目的就是完全剥削你的资本,完成我的资本的积累,必要的时候,这种恶势力团伙当中必要的时候往往都使用的是暴力手段。
李小萌:在我们已经知道的各种涉黑的案件当中,这个案子整个团伙的严重程度怎么样呢?
徐雷涛:我觉得在当地,特别是在当地,我们打完以后,在当地老百姓真是燃放鞭炮,一个是对政府,对公安机关的认可,特别亲民。主要还是影响在当地,我觉得当地的老百姓确实是对他的无恶不作,对这种欺行霸市的行为深恶痛绝。
李小萌:在大半年、一年的时间里头,你觉得你整个人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状态里头?
徐雷涛:我感觉到这个案子到抓捕的那一刻起,主要是由于当时觉得自己的压力确实一个是给他抓了,抓了以后,还有一个就是就跟一个证据链似的,当时我觉得抓了以后就得赶快,一个是去问人,第二还得收集证据,还有一个再去抓捕,我觉得好像就在运动链当中高速运转。
李小萌:到什么时候觉得这个事儿才可以停下来了?
徐雷涛:到了6月12号,到了整个预审全部结束的时候,而且整个基本案犯,基本主要案犯都落网的时候,截止到6月12号,主要案犯42个全部到位,而且大量的赃证物我们也都取到了证物,而且这时候老百姓可以说是扬眉吐气,敢跟我们确实是说一些犯罪嫌疑人当时怎么欺负他们。我觉得这个时候感觉到轻松一点了。
李小萌:整个办案的过程当中,对你的家人来讲你是不是就相当于消失了一样?因为虽然顺义也北京,毕竟不在城区。
徐雷涛:对,可以那么说,我们家人对我确实是经常把电话就打到领导那儿了。
李小萌:你不接电话是吗?
徐雷涛:不是不接电话,本身这个案子前期秘密侦查,有的时候在外边蹲守、侦查,说话,一个是不能接电话,而且在很静的情况下你接电话一说,而且引起别人的警觉,特别是在跟踪团伙当中,所以说我就说有事儿呢,有的时候跟同志们在一起呢,当时反正是我媳妇有的时候。
李小萌:没有起疑心?
徐雷涛:直接把电话打给我们的领导。
李小萌:打你们领导问什么?说徐雷涛跑哪儿去了。
徐雷涛:对,还真是。
李小萌:那你们领导怎么说?
徐雷涛:我们领导说确实执行任务。
李小萌:那你不能提前跟家里人说吗,我现在在执行任务,这段时间可能。
徐雷涛:有的时候是,但是时间长了以后,她也说过,她说也是有一定的忍耐度的,跟我说你执行什么任务呢,但是有的时候执行任务可以跟她说,但是具体的内容就不能跟她说了。
徐雷涛:当时我记得开公捕大会的时候,整个在顺义地区,老百姓自发的,因为那个公捕大会是在一个礼堂里开的,有人数限制,但是老百姓都自发地站在大街上,而且同时燃放鞭炮,特别是押犯罪嫌疑人的车来了,老百姓鼓掌。
李小萌:所以你也有一种满足感?
徐雷涛:感觉到特别是作为一个人民警察的自豪感吧。
李小萌:作为人民警察的自豪感,这是怎么样一种自豪感呢?伸张正义,保护一方平安?
徐雷涛:这个自豪感我觉得,咱就说普通话,人要是有病了可能去找大夫,大夫能把这个病人的病看好了,这个病人肯定去感激这个大夫,所以我觉得当老百姓遇到危难的时候,遇到被欺负的时候,凌辱的时候,被抢,危难的时候,那他肯定想的是警察,如果警察这时候真正帮助他,打掉了犯罪,而且还还给他正义的时候,他真是从心里感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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