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五指山、吊罗山、黎母山周边黎寨采风,在荡漾着古朴浓郁的黎族山寨里,迷人的黎族山歌尤使我流连忘返。
黎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他们在创造大量丰富动人的神话传说故事的同时,也创作了多彩的民间歌谣。 黎族人民在劳动生产、婚宴喜庆、哭丧祭祀、迎宾送客时,往往都用歌声来表达自己的感情。他们善于触景生情,遇事而歌,随编随唱,把生活中的悲痛和欢乐、苦难和幸福、理想与追求、憎恨和钟爱,都化作一首首歌谣,洒向蓝天和大地。
黎族山歌,历史文献明确记载,远在宋代苏东坡谪居海南时,山歌就很流行。传说,有一首题为《鹧鸪鸡》的山歌就为苏东坡所作:“鹧鸪鸡,鹧鸪鸡,你在山中莫乱啼,多言多语遭弓箭,无言无语丈夫离。”可见,黎族山歌是祖国文化艺术的一朵夺目的小花。
黎族民间歌谣,就其内容而言,大体可分为古歌、劳动歌、仪式歌、情歌、生活歌等五大类。传统黎歌是用黎语咏唱的黎族歌谣,歌调古朴粗犷。传统黎歌每首句子结构一定格式。有五字句、七字句,甚至多字句,不分段节,一气唱完,其韵律非常独特,押韵无一定规则。另一种为汉化黎歌,是用海南方言咏唱的黎调歌谣,多以七言四句为节或一首,韵律同海南方言歌,这是黎汉文化交融的产物。
黎族山歌内容丰富多彩,形式多样。而且在表演艺术上有独到之处。山歌中一般有“四亲”、“哎罗、罗呢”、“格罗”曲调,旋律流畅,细腻深刻,便于上口,又可演奏,能给人以强烈的艺术感染。
《砍山歌》情绪豪迈,内容风趣诙谐,生活气息浓厚,形象生动,情调新奇,很有特色。
如《舂米谣》:舂窟来舂米,一舂米谷壳,二舂除粗皮,三舂成白米,舂米舂白米。
《舂米谣》情调活泼跳跃,荡漾着丰富的喜悦,在黎族地区广泛流传。
在黎族歌谣这棵花树上,情歌是开放得最灿烂、最芳香的一枝。
如《越送越远心越乱》:两人相送岭过岭,越送越远情越深,放头低低送过河,眼泪流流送哥行。送哥送过大山堆,愈送愈远心愈闷,站在路边捻草尾,看风扬土埋脚痕。
黎族情歌有不少故事歌,如《甘工鸟》、《阿当》、《十二月歌》等较有代表性。
黎族山歌什么时候都能唱,最有味还是“三月三”。每到三月三那天,各村各寨的帕扣(姑娘)、巴曼(小伙子)约定到野外山坡或溪边上,赛歌跳舞。帕扣穿着色彩绚丽的桶裙,头插一朵山花,短桶裙下露出半截小腿,身材婀娜多姿,楚楚动人。巴曼头戴红头巾,腰系黑带显得粗犷豪放。帕扣和巴曼自由组合,男女双方先唱见面歌问候,盘问对方住哪寨,姓名、特长、爱好等,并相互赞美、鼓励;接着出一些农事、历史、天文、地理等方面的题目要求对方回答。如果对方回答得好,两人相互羡慕、脉脉含情,那么就唱恋歌,并约定明年三月花开时相见,到那时就唱重逢歌、相思歌、定情歌、分别歌等。黎族人民除了传统的节日之外,平时在家也唱歌:“造屋歌”,有人结婚就唱“庆喜歌”,人家有丧事就唱“丧事歌”。有趣的是,寨子里要是有客人来,你就看见村姑成群地围上用山歌欢迎。晚上,客人住在谁家,帕扣早早就来到谁家,和客人对唱山歌,要是客人在屋里不对歌,帕扣就拿清水向客人泼去;客人要是对歌唱输了,那就是奖励山兰酒一杯。哪一位帕扣要是输给客人,那么就得跟他到凤尾竹下或者是溪畔去唱情歌。在这美好的夜晚,帕扣会把爱献给巴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