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12月底,张钰向媒体爆料称她持有黄健中隐私录音带的信息,能证明2002年6月1日黄健中在家中当着她的面与她的一位“朋友”小霞发生了性关系。此后,张钰先后两次接受《中国广播影视报》记者的采访,揭影视圈性交易黑幕。 同时该报转载了其他媒体刊登的张纪中、于敏与黄健中等人对此事的相关评述,评述中出现“坏女人”、“很可怕”、“拐走手机”等用语。
2005年7月,张钰以张纪中、黄健中、于敏对媒体发表了有损自己名誉的谈话,而《中国广播影视报》刊登了上述谈话为由,向法院起诉,要求赔偿经济损失40万元和10万元精神损害赔偿。
2006年9月11日,北京市一中院终审宣判,法院维持了一审驳回张钰全部诉讼请求的判决。
11月14日,在海淀区民宝火锅城“录音带事件”中张钰、小霞和黄健中吃饭的地方,张钰拿出4份“保证书”、20多盘录像带和录音带,以证实其所说影视圈“黑幕”的真实性。除了导演黄健中,张钰此次目标涉及众多影视界人士。之后,开始在网络上公开性视频。
第一次性付出
记者:在整个事件中你表现得很倔犟。
张钰:我从小就这样,性格决定命运。我感觉上天冥冥之中把这大任交给我来完成。我觉得在我身上真的应验了一句老话了,天将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
记者 第一次性付出是什么时候?
张钰:1999年啊。第一次是跟副导演。实际上是他利用角色来诱惑我,说我适合演个小妾的角色。最后他把我偷偷换掉了,找了些不入流的理由和借口。是因为一次吃饭的时候,我很随意地说起当时影视圈发生的一件事情,一个拍过广告的男人不停地骗小姑娘上床,还在家装了摄像头,最后被抓起来了。这个事在当时也是影响很大的。我就不知轻重啊。他肯定觉得,她怎么会在我面前说这种事呢,是说给我听的吗?后来我敏感地察觉到他可能把我换掉或者不会用我。
在吃饭之前实际上我们已经有过这种关系,而且还是我开的房间,当然我也是没办法,说真的,我就是想得到这个角色。他说我今天晚上就交给你了,你来安排吧。
所以我为了让先前的付出不白白付出,就请人把我跟他这个过程拍下来了。我以为有了这个东西,肯定他会出于一种顾忌不会把我怎么样。结果,他在知道有这个录像的情况下,还是把我换掉了。
白吃的馅饼是吃不到嘴了
记者 这次公布录像是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张钰:就是让大家知道,这些人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如果我今天没有给出这些录像的话,大家一定会说,张钰你一定在炒作,一定在耍花招。可是当我拿出这些铁证的时候,大家又会觉得我的手段比较卑劣,用很低格调的手段来获取一些东西。
记者: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人和人的关系绷得那么紧,你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张钰:其实我的心情也很复杂的。我告诉你一句话,影视圈所有的女演员可能都有这种心情,患得患失。为了自保,她们肯定寻求各种各样的办法。
记者:你说开始也想凭实力打拼出来,有没有想到过干脆拒绝性交易?
张钰:一开始我接触过一个制片主任,他骗我说他是导演,有过这方面的暗示,那会儿我还真扛了,扛住他了。那半年我什么都没有,他也不给我介绍角色。上完学后半年多的时间我一直闲着。
记者:你很焦虑?
张钰:是啊。我也有过这样的煎熬。我觉得似乎有点扛不下去了。后来经一个朋友介绍认识了那个副导演。唉,说真的,扛了那么长时间,结果还是一个:你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
记者:这些年你没有过一个不凭性交易得到的角色?
张钰:我也想吃一块这样的馅饼,怎么没有呢?我的实力好像不比其他人差到哪里吧?
我曾经拍过一个18集的戏。一个老制片人兼导演想让我演一个角色,才一两场戏,让我去广州了。开始我也觉得,我怎么碰到好事了。这次你看我没有任何付出啊,人家就让我去演,真是得好好感谢人家,他那么大岁数了,我当时真这么想呢。没想到我去了以后发现,他身边一些女演员肯定都跟他有这种关系的,逼他把我弄走。后来这个制片人对我说:张钰啊,你得会来点事啊,你得努力啊,要不你这角色就得换掉了。我知道这个话的意思,看来这个白吃的馅饼是绝对吃不到嘴了。我就请了一个朋友赴广州,来帮忙拍了。当然是偷偷拍,这是流氓铁证,知道了谁让你拍呀。
我就是想找说话的平台
记者:你在《给全国人民的公开信》里写了一些对男女平等的质问。“难道身为女人,就必须得逆来顺受、贤良淑德、容忍一切对她们不公的‘评论’和‘影响’吗?”你觉得这个世界对女人的要求高吗?
张钰:不是一般高,太不公平了。能制约我的应该也能制约你啊。所以我就不服气,我是被盗的人,你是做贼的人,我受了委屈不吭声了,但是你们做贼的人也不能这样……对不对?得意扬扬地宣称什么,不玩白不玩,玩了也白玩,白玩谁不玩。
记者:你以为事情出来有些人应该付出代价,但事实上没有?
张钰:我不服气就在这里,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封杀我可以,封杀别人的同时你自己也得被封杀,这才算公平的嘛。凭什么你做这样丑陋的事情,你该进行的伟大的艺术创作还进行着,别人该受的迫害还承受着。这个社会是什么社会啊我都不明白,封建社会奸夫淫妇还同罪呢。我不应该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他也不应该受到不公平的优待。这是丑闻,为什么他还继续被委以重任?
记者:你受到什么不公平的待遇了?
张钰:从我告他们几个导演开始,媒体对这个事情一点不进行舆论监督。想的都是我在炒作,显得很冷淡。如果媒体以现在关注录像带这样的热情关注我的官司的话,法院也不会想怎么判就怎么判。
这次二审判决之后,媒体去采访,法院的说法简直让人笑掉大牙,法院的人在报纸上公然这么说:女演员站出来就应该容忍社会上的一切道德评判和负面影响。张钰应该容忍这个。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呀,难道男人对我做这些无耻的事都是应该的吗?
记者注:报道原文:一中院审理后认为,张钰主动通过多家媒体将其持有黄健中隐私录音带甚至照片的事件披露出去,在并无相应证据佐证的情况下,发表了大量个人的言论及看法,从而将自己置于公众关注的位置,因此其也就应当容忍乃至接受对方当事人及公众,基于一般的社会道德评价标准对此“事件”进行的各种评价。
这种判决多么助长这些男人的气焰啊!这些流氓的气焰啊!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也不敢有人出来说了,更不敢有人出来告了。我现在只是软牺牲,如果再有更大的硬牺牲,那就是女演员找不到说话的地方忍无可忍了,我跟你鱼死网破,我就把你杀了甚至找人把你废掉,难道一定要到那时候才能引起人们的关注?
我就是想找个说话的平台,话语权啊。我真的悲哀也就在这,我没有一个说话的地方,这一切迫使我不得不破釜沉舟。就算骂我无耻我也认了。
我应该还算是个女孩子
记者:你希望这个事件最后有个什么结果?
张钰:我就是在为这个事情努力,为了让全社会的道德标准和道德观念提升到更高一层的境地。各行各业都有一个监督机构,唯独影视圈没有,所以导致了恶性循环。我希望以后出来一个法则,监督他们这些人,你要洁身自好你要自律,否则你就和畜生没有什么两样,否则你一定会受到道德上的谴责。
记者:说到道德上的谴责,有人可能有这个疑问:你把这一切,包括你把性视频赤裸裸地曝光于大众面前,显示你不以为耻。但是很多男人不敢承认,说明他还知道这个事情不对,还是有羞耻感的,是比你更看重道德准则的。
张钰:既然他有道德感他干嘛还做呢?而且做完了还不认账。这是有道德感的人吗?我觉得这是最无耻的人。比我这样的明摆着的无耻还无耻,潜在的无耻更无耻。他是典型的缩头乌龟。要说他有羞耻感有道德感,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记者 你的道德感呢,你自我感觉是轻还是重?
张钰:我肯定介于两者之间。但是如果我现在和一个男孩子结婚我会非常专一,不希望他和其他人有任何关系,也不希望他和任何女人有关系。至于说我看得轻,可以用这个来换取、曝光,我觉得大家对我有一个认识误区。作为一个女孩子,我应该还算是个女孩子,因为我没结婚,对吧?任何一个女孩子她天生都是不愿意这样做的。但是我不这样做,他们会说,谁知道她的录像带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空带子?什么人你就要用什么样的手段去对付他,我是在用明摆着的无耻对付他们这种潜在的无耻。你看就是这个他还不怕呢。有本书叫把什么献给你,我真要出本书就叫我把肉体献给你,真的。当然这个题目可能太肉麻了。不过话糙理不糙笑。
和他们打交道让我变成了毒蛇
记者:你自认为实力不比别人差,而且该做的性交易也做了,怎么解释现在还没红?
张钰:红透半边天的有几个?有的演了一辈子的戏才火,怎么理解呢?要实力,要机遇,还要赶上好故事。不火就是演技不行?不是这个概念啊。
记者:你父母知道这些事吗?
张钰:应该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怕他们担心我,也不想让他们因为我受到世俗的嘲笑讽刺。希望他们活在他们那一代人的生活里边。
记者:有报道说你是孤儿?
张钰:很小的时候,我爸爸砍柴的时候发现了我,我也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甚至我就把它理解为我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哈哈。小的时候我是农村的,七八岁的时候跟我爸爸进城了,城里的孩子对我们有歧视观念,所以导致我上小学甚至初中的时候非常坎坷。我爸爸为了我的事情也没少放下他的尊严,找校长说好话。我们的感情比亲生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记者:你好像放弃了爱情。
张钰:怎么说呢,我不想考虑爱情。对于真正的爱情我其实一点都不理解。真的,我看似对男人很了解,但是实际上要真和一个男人相处的话我就变得特别弱智了,大家看着很正常的事情,到我脑子里一想,不对,他今天跟哪个女人去约会了。我不相信什么爱情。
记者:恐怕现在也很难有男人相信你。对你的一种评价是:人的善恶,要看对手如何,一个男人面对妻子是好丈夫,但是面对你,你好像一条章鱼,把男人恶的一面全勾引出来了。
张钰:这就是男人的本性啊。他们根本用不着勾引。网上有人形容我是毒蛇,其实他们想形容我是美女蛇。但是怕形容成美女蛇太美化了我,就把我形容成毒蛇。如果我是一条毒蛇的话,他们就是禽兽就是魔鬼,你和禽兽毒蛇打交道,如果你不毒,又岂能完整地生存于他们的卵下?(据《南方周末》)(生活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