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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早，记者从大连市救助站求助接待科了解到，11月22日本报报道的另一对卖艺儿童被大连沙河口区城市执法队送进了救助站。昨天，记者赶到了大连市救助站。
卖艺儿童
愿意卖艺 不愿回家
昨天10时30分，记者看到了11月22日报道中的两个孩子——13岁的程小辉和5岁的程文静。程小辉说，他和文静是堂兄妹，这次是他第一次外出。从2005年8月开始，就跟随文静的爸爸——也就是他口中的叔叔程志军一起卖艺，迄今为止一直没回过家。
觉得家里好还是外面好呢？程小辉回答说，外面好。他告诉记者，自己只上到小学二年级就辍学了，本来挺想念书的，但家里穷，就退学了。10岁的时候，他被父母送到家乡的“功夫”学校练功，与当时才两岁的程文静在一起。在他们乡很多孩子都跟着大人外出卖艺，“大部分都愿意，但也有不愿意的，不过也没办法。”他告诉记者，这次跟“叔叔”出来后，觉得外面有饭吃、还可以玩，所以不想家。
救助站的工作人员问文静：爸爸为什么让你练功？小文静回答说：“爸爸说能挣钱。”记者问文静，把她送回家乡，送回妈妈身边好不好？文静摇摇头说，不回去。
孩子乞讨 大人收钱
两个孩子告诉救助站的工作人员，他们每天都到城市里人多的地方选场子。选好后，就用公用电话告诉程志军，程志军就会来到场子周围，“照顾”他们。到了收场的时候，程志军会将盆里的零钱都收去。
救助站的工作人员问两个孩子：“每一场能挣多少钱？”程小辉回答得很警惕：“最多每场能挣150元钱，一天也就能挣200元钱。”而据工作人员透露，两个孩子被送到救助站前，程小辉身上已经有400多元钱，但现在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幕后成人
曾经走过卖艺这条路
昨天下午2时，记者见到了程小辉口中的“叔叔”，自称文静爸爸的人——程志军。从出示的身份证上，记者了解到，程志军出生于1979年，今年27周岁。程志军穿着蓝色条纹牛仔服，看起来挺精神。他说，自己从13岁开始，就随大人外出卖艺，这么多年来，差不多已经跑遍了全国。现在自己长大了，就开始带着小孩子出来卖艺。
据介绍，这次一起来的还有他的二哥程家照，带着程记和程倩倩（本报26日报道的两个孩子）。他们6个人是同一个村，一个同姓家族的。到大连后他们在火车站附近一个小客舍里租的房子，每人每天10元钱。但他与程家照虽然一起外出卖艺，却属于两个独立“核算”的团体。
程志军称，程记和程倩倩因为上周五的时候被送进了救助站，二哥将两个孩子接出后，随即离开了大连。
很多孩子都出门卖艺
很多市民在给本报的电话中提出这样的问题：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忍心让他们出来卖艺？对此，程志军的回答是，他们那里都这样。
“大家彼此熟悉，也没什么放不放心的。”程志军表示，家里人对这种做法都很支持——挣了钱，几个人彼此分一分。
“这些孩子的‘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程志军说，在他们县里，有十几个杂技学校专门教小孩子学习杂技。“复杂的大概要学一两年，简单的学几个月就行了……学得好的可能会被杂技团要走外出表演，其他的就跟着大人出去卖艺。”
“那么小的孩子天天外出卖艺能受得了吗？”
“他们已经习惯了。不卖艺，他们也是要练功的，一练也都是一天。”
“那你现在还继续卖艺吗？”
“大人卖艺，没有人看的。”程志军说。
“文静是你的女儿，你忍心让她在外面吃这种苦吗？”
“我们那里没有幼儿园，小一点的孩子没到上学年龄，就让他们出来干两年……大一点的念两年书，因为家里穷，就不能念了，也跟着出来（卖艺）了。家乡穷，孩子在家吃得不好，出来后，能吃得好。小的不说，大一点的孩子都不愿意回家念书了。”
“那有没有考虑过孩子的未来呢？愿意让孩子继续走你的老路，一辈子都这样吗？”
面对提问，程志军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记者质疑
他们到底是不是亲属
在连续多次和这4个孩子以及程志军的接触中，记者发觉他们几个所说的话前后有诸多矛盾。比如，在对程记和倩倩的采访中，程记一直说他们4个孩子是跟一个大人——即倩倩的爸爸出来的。而昨天，记者了解到的是，4个孩子分别由两个大人带着。再比如，根据程小辉的介绍推算，他和文静应该学了3年的杂技，但记者观察发现，他们表演的水流星、弯腰软功、翻跟头等都是最简单的杂技技艺。程志军也说，孩子们只会这些比较简单的杂技——学艺3年的孩子只会这些？
疑点一：到底是不是父女
最初，程志军告诉记者，程记是他大哥的孩子，程记的妈妈早已经过世。但在随后的对话中，他又称其大哥大嫂在家乡种地，程记是他远房表哥的孩子，前后矛盾。
由此，记者对程志军与程文静的关系也产生疑问——因为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是父女。昨天下午，记者致电程志军家乡所在的公安机关，由于当地网络故障，暂时未能证实程志军与程小辉、程文静的确实关系。
疑点2 是不是继续卖艺
表示要带两个孩子返回家乡。然而，下午的时候，记者发现程志军买好的火车票是当天下午从大连到天津的。
如果真要带两个孩子返回家乡，为什么不直接购买从大连到河南的车票。对此，程志军解释说，一是因为大连到河南的车票贵，他买不起；二是因为程家照他们已经到了天津，他要先去天津和他们会合，再一起由天津回河南。
记得程小辉说过，如果这个城市不让他们呆了，就去下一个城市。对此，记者不禁怀疑：他们是真的要曲线回乡，还是将继续流浪卖艺？
庄实 记者胡慧雯 文／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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