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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日下午3时30分，广阳坝体育训练基地。
9名身穿运动装的男孩排成纵队，依次扶着前方队员的肩膀，慢步走进足球场。
训练开始。首先进行的不是热身，而是熟悉场地——男孩们从球场两边的围栏开始，球门、门柱、逐一用手摸索过去。
这是重庆首支走向全国的盲人足球队。他们将代表重庆参加明年5月在昆明举行的第七届全国残运会盲人足球赛决赛阶段比赛。
黑暗中如何寻找足球？如何与同伴配合？如何把球送进球门……嘘，别出声，看看就知道了。
黑暗中的足球赛
“VOY，VOY……”球场上传来阵阵叫喊声。男孩们像摸鱼，边喊边循着足球满场追逐。每逢抢断，他们都要大喊“VOY”。这是外国话，意为“我来了”，让对方留神，谨防剧烈冲撞。
打球全靠听力。球是特制的，里面有个铃铛，滚动起来“哗啦”作响，跟着球的声音跑没错。
球门边有声音提示。每当队员准备射门时，教练刘亚军就会跑到球门后拍巴掌：“你在球门正前方，距离大约5米……”
打的是5人制比赛。正式比赛时，每方居然有三个指挥官。
一个守门员。这是唯一可以由健康人担纲的位置，除了守门，他还负责指挥后防。
一个教练。负责指挥本队攻防。
还有一个引导员，位置在对方球门附近。本队队员射门时，他得用棍子敲打门柱，或用语言提示方向。
盲人足球赛没有越位。不过累计犯规达5次，照样红牌罚下，由替补队员上场。
这天训练时，有观众讨论，“找个专业守门员往那儿一站，哪个打得进去？”
教练刘亚军请了位健康男子守门——大门一次次被洞穿。
客串守门员傻眼了——他被固定位置，不得出球门区半步，而且，“球有机关，个小、速度快，力量大……”
事实上，正式比赛被请来守门的，多是专业队守门员，不过，一场比赛被灌三五个球是常事。
从门球高手到足球运动员
14岁的胡智利是队里主要得分手，也是教练重点关照对象。
胡智利和他的多数队友都来自市盲人学校，以前打门球。
胡智利所在学校门球队在重庆门球圈可是赫赫有名。常有球友来挑战，不过，盲打情况下赢过他们的几乎没有。
几月前，教练来校挑人，看中他们的是身体素质，还有胆量——懂不懂足球在其次。
经短短10多天集训，默默无闻的重庆盲人足球队预赛时居然一鸣惊人，从全国20多支强队中脱颖而出，打进决赛圈。
10月中旬，他们被集中到广阳坝封闭训练，备战明年5月的全国残运会足球决赛。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们非但要迅速找准方向，还要把球踢进门。
“关键是克服心理障碍，要敢冲敢跑。”教练刘亚军称，踢足球跟打门球不一样，踢足球要奔跑，拼抢。由于看不见，冲撞、受伤成了常事。
刚来时，他们连走路都小心翼翼。为克服他们的畏惧心理，训练前，刘教练都要带着他们一遍遍触摸球场，熟悉环境。经一个多月的训练，队员们追球、运球、即停即跑反应能力和点球定位等都大有长进。如今，他们敢跟一旁训练的专业队员比赛百米速度。
按摩师的足球梦
染着黄发的张波在球队显得非常另类。他是队里年龄最大的队员。
“我是犹豫很久才决定加入球队的。”张波说。集训前，他在璧山青杠老家开了家盲人按摩店，月收入数千，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最终打动张波的是“可以广交朋友”。“在家虽然赚钱，但锻炼身体、社交机会少。”张波说，基本上，在家斗地主都是一差二。
他斗的是盲文扑克。训练间隙，一帮同伴常聚在屋里小斗几把。高兴时，他还要弹着吉他唱歌。
在黔江读书的女友盼张波能在全国赛场上威风一把，常来电话询问训练情况。“我们要争取打进前三。”昨天通电话时，张波给女朋友汇报本队的目标。
新闻链接
盲人足球源于欧洲。1998年巴西举办了第一届盲人足球世界锦标赛，2004年被列为雅典残奥会比赛项目。
盲人足球赛实行5人制，队员须配戴中间衬有吸水布料的防护眼罩和头罩。除守门员可为健全运动员外，其余选手均为完全丧失视力并无光感者。比赛时须保持绝对安静，观众不能欢呼。
盲人足球与普通足球的最大区别：球内部有发声装置；弹力差，起不了高球；质量较重，运行速度缓慢。
记者 路易/文 周舸 史宗伟/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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