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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阳趴在床上写作业
白菜帮蘸酱油就是一顿午饭
破旧的厨房让人难以想象
说起孩子,李永成老泪纵横
家务活都是李阳干
主人公背景:88中学高一学生。早年丧母,父亲罹患精神疾病多年。家中赤贫,依靠“低保”度日。学习成绩优异,年组排名第二。
需要的帮助:帮助缴上陈欠的煤气费,开通煤气,解决吃饭问题。
父子俩越冬的棉衣。两床厚铺盖。一些药品、营养品。
寻找一位身世相仿,事业有成,能成为孩子心灵上朋友的代理父母。
哪家好心的装修公司能简单地收拾一下李阳的家?
编者按
车流如织,高楼林立,多彩的霓虹灯交织出城市的喧嚣与繁华。但在城市的角落里,仍有一群羸弱的身影,身处困境,却不曾气馁,不曾绝望,从容面对生活带给他们的重重困难与压力,在逆境中奋力搏击,不肯向命运低头。
他们是勇敢的,但他们的困境也客观存在着。关爱困难群体,是构建和谐社会不可或缺的内容,更是党报义不容辞的责任。本报继去年开展《沈阳日报温暖行动》后,从今天起,再次推出《沈阳日报温暖行动》系列报道,为世间命运多舛的人,送去滚烫的祝福和帮助。
身材矮小的李阳比同龄孩子羸弱得多,16岁的他体重不足40公斤。眼下,正是这个少年一生中最为艰难的时期,他不仅背负着贫困的家庭,更将遭受辍学乃至断炊的窘境!
不吃早饭,步行上学的高中生
11月27日,漆黑的夜里,李阳突然被一阵惊骇的尖叫声猛然惊醒。“我打!打!打!儿子快跑哇!又来人了……”
拉下黑塑料条做的灯绳,李阳循声望去,只见父亲李永成嘴边满是泡沫,枕头湿了一大片。3年来,他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有脑部疾病和严重关节炎的父亲夜半狂呼乱喊,癫狂呓语。
每到这时,李阳就哆嗦着爬出被窝,用小手绢蘸上带着冰碴的凉水,一把敷在父亲的头上。待父亲平静之后,李阳才能躺下,一直倾听着呼啸的寒风拍打着用塑料布包裹的窗户发出的呼呼声。就在前一个晚上,因护理父亲,他凌晨才睡去。每天他只能睡五六个小时。
11月28日一大早,李阳胡乱撸了几把脸,快步地出了门,来到路边的一个早餐摊点:“买四个馒头,要边上的,那个个儿大……”这是每天父亲的“早饭兼午饭”,李阳自己是没有份的。从爸爸得病以来,孩子一直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小心地计算着咋花每月400多元的低保金。为了给爸爸省药钱,李阳两年来没有吃过一顿早饭。
在寒风刺骨的冬天,这个只穿着单薄校服的高中生每天要从铁西区北一路一直步行到沈阳市第88中学,行程五六公里。28日,社区的干部凑钱给他买了台二手山地车。但李阳却高兴不起来:“得好多钱吧,我现在没法还……谢谢阿姨了!”邻居说:“这孩子就是多难也没向任何人借过钱,刚强!以前可活泼了,但现在挺自卑,总抬不起头!”
无比困顿,他仍考出全班第一
“没见过这么苦的孩子,你看全班属他个儿头最小了,但谁能想到就是他学习最好!咋整啊!家里实在没法过了,孩子快挺不住了!”班主任吕凤丽老师,一边摸着李阳眼窝深陷的小脸,一边酸酸地说:“他妈几年前得癌症去世了,条件挺好的爷爷也去世了,爸爸本来身体就不好,一直没工作,最后得了病,现在家里穷得是啥也没有了!”
吕老师永远忘不了那个揪心的清晨,9月16日早晨,铁西区人民里社区的干部和几个老人簇拥着神情茫然的李阳来到学校,苦苦哀求道:“老师啊!这孩子可懂事了,你们看看能不能让他上学,学费等我们大伙凑齐了再给送来。”
李阳这个名字对吕老师来讲并不陌生。今年9月1日开学的时候,这个孩子就被分到她的班级,可人一直也没来报到。直到社区把李阳送来,校方才知道这孩子的家庭竟这么特殊。学校减免了李阳的学费,还让他在教师食堂吃午饭和晚饭,校领导、老师轮流帮他付每月200元的饭钱。
学习的机会来之不易。但五天之后,吕老师发现李阳没来。他的书本整齐地摆放在桌上,上边放着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张字迹工整的小字条和50元钱———“吕老师,我走了,我家实在没能力供我上学,我不念书了……开学时你给我垫的50元钱,我还给你!你们都是好人……注意保重身体!”吕老师一路小跑去找校长,几名老师含着眼泪打车找到李阳家。
家中,李阳的父亲李永成只是咬牙痛哭,一言不发,老师找遍附近的居民家也找不到孩子。一名男老师在李阳家的一个破柜子前,猛然看见柜子在微微地颤动,他使劲拽开柜门,被汗水浸透的李阳一下子虚脱般地倒在老师的怀里。
“老师!让我打工吧!我要让我爸过得好一点!我不想总靠别人,我真受不了!”这是李阳对老师们说的惟一一句话。
老师们明白,他是自尊的!他不愿意成为别人同情和施舍的对象,而想靠自己的努力改变生活。“家庭贫困不是你的错,孩子,家境并不能反映你的人品、能力,你说是不?另外,经济的贫困不等于没有尊严和权利,你也不要过敏于‘贫困’的标签。没有人是一个孤岛,每个人都需要他人的支持和帮助。同时,你要明白,求助并非是依赖,而独立也并非意味着孤军奋战和独来独往,适应生活的人是善于求助的人。”在老师们苦口婆心的开导下,李阳终于重返校园。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李阳虽然一直被烦恼包围着,但却依然靠自强和勤奋证实了自己的尊严。
吕老师告诉记者,就在刚刚结束的期中考试中,李阳在全年组名列第二名,全班成绩第一。“没见过这么要强的学生,聪明、刻苦,反应快,将来肯定是个好苗子,我从来没听他说过一个苦字。要不是他入学晚了,可能成绩还要好!”
和其他高中生的活泼开朗相比,李阳明显多了几分成熟和忧郁。每当遇到人多的时候,李阳总是下意识地低着头……那种因自卑而带来的沉默,常常让接触他的人也觉得压抑。他的同学说:“你要是问他做题,他能给你讲上一天,而且有说有笑!可一提自己家里的事他就变得很冷淡。”
不愿求助,小小男子汉独自苦撑
11月28日中午,当记者走进李阳家时,那种揪心的感觉再次像海浪般拍打着袭来———一间四十多平方米的阴黑小房子里,一扇用塑料布包裹的窗户漏进些许光亮,墙皮剥落,隐约有一纸被熏黑的奖状贴在墙上,成为唯一的装饰;床是两只长板凳及几块木板拼搭而成的,旧衣裳凌乱地堆在地上,被子像僵硬冷冰的石头且泛着黑色,另有一张用木纸箱排列在门口的小床,就是李阳的铺位,李阳每天就佝偻在小床上完成他的作业。
李阳知道即使这样的日子爷俩也维持不了几天。因为穷,他连二元钱都掏不出。几天来,父亲的菜只有生白菜帮子蘸酱油。他用骨节变形的手指揉搓着脑袋,嘟囔着:“上不来气儿,脑袋疼。我不应该活这么久,拖累了儿子!”他拼命给众人作揖,红着脸的李阳帮爸爸把滑落的棉裤穿上。突然他又歇斯底里地喊:“儿啊!爸不能没你啊!”只有这时,你才能发现,李阳是个坚强的男子汉———他紧紧地把爸爸的头抱在自己的胸前安慰着:“爸!我在!我在!”
几天里,记者甚至没有看见李阳笑过。“你不开心的时候哭过吗?”“爸爸得病以来,我就没有哭过,我要是挺不住了,爸爸会死的!哭也没用,只能让人着急!”李阳说,“我虽然苦,但是比我还差的人多去了。我能挺,等我长大了还要报答帮助过我的人呢!”
他不是那种愿意当众宣布自己贫困,表达自己的无奈,期待别人施舍的孩子。
在记者逼问他最希望帮他解决什么生活所需时,他才挤出几句话:“要是煤气通了就好了,我们就不用去买饭了,实在太贵了,还有爸喝凉水受不了!”最近他家里的煤气因多月欠费被人给“掐”了。因为给爸爸看病、买药,孩子甚至把家里的小彩电、电饭锅、炉具全给卖了,目前爷俩只依靠买馒头和盒饭度日。“你对未来有什么期待吗?”“想帮爸爸治病……还想考大学最好学机械专业。要是能在沈阳上学就好了,我还能照顾爸爸……爸,我不能丢下你的!”李永成搂着孩子摇晃着,李阳露出了羞涩而复杂的微笑。本报记者李欣/文潘旭/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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