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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片:2006年5月6日,铁凝的新作《笨花》在河北省邯郸市公开发行,铁凝为现场购买到该书的读者签名留念。 中新社发晓忠摄
本报记者 夏榆
“特别好的作家”
铁凝第一次见茅盾是1978年。
那时她在河北农村插队,是公社里最小的知青,劳动之余写些儿童文学作品。中国儿童出版社在北京组织笔会,邀请她参加,在笔会上,铁凝第一次见到中国作协主席茅盾。她形容自己当时是“战战兢兢”。
慌乱并不是因为见到“作协主席”:“我并没有在意谁是主席,我就知道他是一个特别好的作家,我崇敬他。”
铁凝崇敬的还有巴金。遗憾的是直到巴金病逝,她也没能近距离接触过这位文学前辈。
然而,当铁凝49岁的时候,她的名字和茅盾、巴金并置,成为中国作协57年历史中第三任主席。
11月21日上午,在河北作家协会她的办公室里,记者专访了铁凝。石家庄被铁凝称为“我们的村庄”,村庄正在下今年的第一场雪。回到庄里的铁凝也重回安静的状态。
记者:媒体对你当选作协主席有各种解读:作协主席走下神坛,作协开启平民时代,你怎么看?
铁凝:很难用一句话说清我现在的心情。有喜悦,喜悦首先是因为这是很高的荣誉,前两任主席是文学里程碑式的人物,第三任就是我,这是非同寻常的位置和荣誉。文学界的同行在这样的前提下,给了我宽厚的认可,我想这是不容易的。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惶恐,我说我有几个不敢忘记,第一不敢忘记,就是这个位置不是非我莫属,即使不跟大师比,单是同代,都有很多优秀作家可以担当此任。我很荣幸我在这个位置,不忘记这点,我就会知道我是谁。
记者:这次作协领导中,你是主席,王安忆和张抗抗是副主席,有人形容中国作协开启了“玫瑰门”。你的小说《玫瑰门》写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纷争,中国作协会成为“玫瑰门”吗?
铁凝:是指新的领导机构里吗?我没看到什么纷争或者仇恨。至少我看到的作家,还有我本人不是。作家之间,甚至不同艺术派别之间应该是能相互理解的。这次作代会上,很多优秀的作家知道自己不在候选人之列,他们表现出来的理解和善意,让我很感动。
记者:在作协主席选举中,有人对你投了反对票。你的前任是茅盾和巴金,人们会拿你和他们比较。你还有很多同样优秀的同行,你也会被比较。你的当选除了鲜花和掌声,可能也伴随着质疑。
铁凝:选举主席的整个过程,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我感谢投我票的人,因为在我前面矗立的是那样的两座丰碑,投我票的人我觉得至少是给了我宽厚的认可;不投我票的人我也同样感谢,让我知道我还有很多差距——他为什么不投你的票,会让你不断地想,你会不断地使自己更好,虽然使自己更好很不容易。
不同的声音现在有,以后也都会有。重要的不是被异议、被质疑,重要的是被异议、被质疑以后你怎么做、做得怎么样。一个人心里有一个广大世界的时候,你能面对整个世界,也应该能面对这个世界的各种异议和质疑。我希望我是这样的人。
记者:在作协体制中,“作协主席”是一种荣誉职务,还是一种实际权力?我们看到茅盾和巴金在任时,“作协主席”更多是一种荣誉象征,他们似乎并不介入作协的日常工作。
铁凝:我个人认为作家协会不是一个权力机构,作协主席也不是权力的代名词。但它也肯定不仅仅是一个荣誉性的职务。作协主席这个位置对我而言,是全新的,也只有几天时间。我跟前两任没有可比性,他们创造的巨大文学财富,拥有的巨大个人魅力和影响力足以覆盖中国文坛。但这些今天已经没有了,甚至现在中国文学也不在社会的中心位置。不在中心位置是正常的,没必要为它感到悲哀,这是第一;第二,我不是里程碑式的作家,也绝不存在巨大的个人影响,所以我说,这次作协主席的产生,跟前两任相比,不仅仅是年龄的下降,其他的一切也都降下来。
但是,在这个位置上,我愿意努力,让自己成为中国作家里一个优秀的代表。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服务意识、团结能力和实干精神,对我来说这是最主要的。团结作家、为作家服务,使他们写出优秀的作品,这是我最深切的愿望。第[1][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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