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工程处处长曹定国(左二)和官兵们在世界海拔第二高度的机场——四川康定机场工地研究施工方案。王德祥摄
成都军区空军某空防工程处,是一支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奉献的工程部队,他们转战西南多年,屡建奇功,被誉为“西南铁军”。
他们响应军委提出的“服从和服务于国家经济建设大局”的号召,在圆满完成国防工程任务的同时,义无反顾地走向国家经济建设主战场。从市政工程到机场建设,再到高速公路,他们承接的工程不断变化。从驻地川西盆地到大西南,又从大西南到大西北,直至华东华北和华南,他们活动的区域不断扩大。空间的扩展,任务的变化,带来的是观念的激烈冲撞。为此,他们坚持“按市场规律进入市场,用我军宗旨规范行为”的指导思想,时刻牢记自己姓“军”,把完成工程任务的过程,当作履行我军新的历史使命、树立我军崭新形象的过程,像执行战斗任务一样履行承诺,把确保工程质量当作头等大事,以局部服从全局,探索出一条在新形势下参加国家经济建设的新路子。功夫不负有心人,工程处被评为全国拥政爱民先进单位,他们参加西部大开发的做法与经验受到了军委首长的充分肯定。大道无形,志存高远。
让我们一起走近他们,倾听官兵们讲述在西部大开发中为国出力、为民造福的故事……——编者
1
修建九寨黄龙机场,填方深度达104米,为世界第一;修建广元机场,60多吨炸药深埋山腹,如定时炸弹;地铁工程,城市立交桥……每次任务都是巨大的挑战,我们惟一的选择:攻坚。
攻坚:我们嚼钉咬铁
讲述人:第一大队大队长 魏先俊
大伙儿都把我们工程处称为“铁军”,这个称呼可不是随便叫的,那是因为我们干了不少别人干不了的活儿!
广元机场是国家实施西部大开发新(扩)建机场项目中的第一个。开工时,一家地方施工单位想用定向爆破技术将大山搬走,但因技术不过关,上万枚哑炮和60多吨炸药深埋山腹,搞得后来没有一家施工单位敢碰它,危险哦!地方政府慕名而来,请我们出山。我们把大山一层层剥皮,最终安全地排除了哑炮,建成了广元机场。
广元机场之后,我们干的是九寨黄龙机场,那是个高原机场,海拔3500米,全是山,只能削平山头、填平山谷修机场,因为山高谷深,最高填方深达104米,突破了当时号称世界填方第一的日本神户机场99米的纪录。第一步,我们要彻底清除谷底的软土基。什么是软土?就是沼泽地,淤泥最深达18米,只有在冬天趁软土冻结的时候才能挖,否则冻土一化,什么机器都能给你陷进去。开工时气温低达零下24摄氏度,天寒地冻。处长曹定国和我们一块待了好久,回去后还不放心,给我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封8页纸长的信,提醒我注意6大问题。我们在满天大雪里搭帐篷,被子上能结一层冰。施工车辆的水箱加了防冻液也不行,我们就安排人夜里轮流值班发动车辆,确保白天正常施工。连续奋战4个月,我们最终拿下了30万立方的软土,首战告捷。
九黄机场填方高度大,又是软土基,而且无沉降期,为确保机场建设质量,我们绞尽脑汁反复试验,不惜代价买了强夯机,每回填方3米就满夯补强一次,然后再冲击碾压40遍,以防止若干年后发生沉降现象。当时我们那工地丝毫不亚于战场,工期最紧的时候,300多台车子同时上阵,其中推土机有20多台,压路机有12台,挖土机就有60多台。我们光挖填土石方就达近2000万方,2000万哦,可是不小的一座山喽,有点儿厉害吧!那一仗打得漂亮,指挥部把我们总结的几条经验做成大标语立在工地上,让其他单位来学习。别人都说,“铁军”就是不一样。我们听了,心里的感觉就甭提了。
因为我们的施工速度快、质量高,别人啃不动的硬骨头我们照样拿下,指挥部就把别人干不完、干不了的活都拿来找我们,本来我们中标的活是1亿多元,最后竟然干了3.2亿还多!那年,四川省团委授予我们项目部“青年突击队”称号。现在九黄机场成为西部最繁忙、效益最好的支线机场之一。
2005年,成都要修地铁了,这可是西部城市第一条地铁啊!我们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于是把试验段搞得无论速度、质量还有工地管理,都让工程方刮目相看,当时就主动邀请我们参加工程投标。现在我们干的是地铁天府广场段,就是毛主席雕像的地下,那里可是整个成都的市中心。现在地下工程已经完工,就等地面工程峻工,我们就可以骄傲地宣布:成都地铁有我们工程处的一份功劳!
除了地铁,我们以前架桥的活也没干过,不过这个遗憾已经弥补了。9月18号,我们工程处组建20年来修的第一座桥——成都市二环路红牌楼立交桥正式通车,市里还为这个项目申报了优质工程奖。
2
修建文山机场,全体官兵每年都去参观麻栗坡烈士陵园。每当看到那1000多座坟茔中,十七八岁年轻士兵的坟茔占了600多,连排干部的占了300多,大伙儿的心中都会受到一次强烈的震撼:为了祖国的安宁,那么多年轻的生命都长眠于此了,为了西部的腾飞,我们吃这点苦、受这点累又算得了什么?
奉献:我们无怨无悔
讲述人:第二大队大队长 施发弘
云南老山你去过没有?今后你去老山可以坐飞机了,我们二大队参与新建的文山机场就在老山,今年8月30日刚刚通航。
云南算是我们二大队的老家了,1987年,我们大队组建就在云南,后来也一直在云、贵一带施工。我们大队这些年参建的机场不少,云南有包括临沧、香格里拉、丽江、文山、西双版纳、思茅和昆明7个机场,贵州也有兴义、荔波和贵阳3个机场。
我们二大队跟别的大队特点不一样。官兵长年在云贵高原施工,这里气候一年四季如春,适合旅游,却苦了施工,因为天气适合,所以全年基本都在紧张施工,不像别的大队可以利用封冻期无法施工来探亲休假。队里的干部85%以上的家都在成都,成了家的干部一年回不了一趟家很正常,最苦的是那些还没有结婚的官兵,年龄越来越大,却长年累月被拴在工地上,根本没有时间去谈对象。
就说我们大队的项目总工张冲,因为施工紧张,不得不3次推迟婚期,最后搞得老娘发火女友生气。他急匆匆赶回老家西安举行了个仪式,来回总共请了5天假,蜜月还不到30个小时。还有一个新婚不久的士官,文山机场进入施工关键期时,已经连续8个月没有回家,妻子提出来看他,他怕来了耽误事儿,咬着牙回答:“等机场通航那一天,咱们再久别胜新婚吧!”
我女儿悦悦今年5岁了,我和女儿的联系主要靠电话。有一次我女儿打电话过来说:“爸爸,我今天看着你的照片都快哭了!”我问她怎么了,才5岁的她小大人似地说:“你老不回来,我怕你回来我不认得你了!”这话说得我心里好难受。
工地就是工地,时代再进步,条件再改善,施工一线也还是非常艰苦的。部队在贵州黔东南州修荔波机场,那里是山区,自然环境特别恶劣,刚去的时候连吃的水都没有。战士们只好在山下挖个水塘担水上来做饭,后来发现闹肚子的人特别多,一查,原来是用过的水又顺着山坡流到了水塘里,天天喝的竟是自己用过的水!
贵州那个地方多雨,我们刚进场时一般只能修建临时宿舍,水泥砖石棉瓦,漏风又漏雨,宿舍里长期潮湿,以前得关节炎的人很多,这两年才稍稍好些。还有就是胃病,我们修建香格里拉机场,那里海拔高,饭不好煮熟,再加上工期紧张,很难按照正常时间开饭,胃病在我们大队太普遍了。
面对这么多困难,我们没有怨天尤人,而是积极创造条件,从思想上帮助大家正确认识,从生活上帮大家解决困难。文山机场工地离当年的老山前线很近,我们每年都会在“七一”前后组织官兵和职工参观麻栗坡烈士陵园。每当看到那1000多座坟茔中,十七八岁年轻士兵的坟茔占了600多,连排干部的占了300多,大伙儿的心中都会受到一次强烈的震撼:为了祖国的安宁,那么多年轻的生命都长眠于此了,为了西部的腾飞,我们吃这点苦、受这点累又算得了什么?想想烈士们,再看看自己,什么离别苦、相思苦,还有生活上的苦,统统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3
在西藏,我们参加了拉萨、邦达、林芝、日喀则、阿里机场的修建,严寒、暴晒、风雪、缺氧,头疼、呕吐、嘴唇发紫、全身乏力,每个人都要经受这样或那样的考验。
征战:我们迎难而上
讲述人:工程科科长 周宗斌
我是1997年从空军大学工程学院毕业分到工程处的,去年年底处里给我记了一次三等功,并评我为优秀工程技术人员。很惭愧,其实在我们处像我这样的人有很多,像我们总工张立刚,杭州人,年过半百了,还在工地上跑,修拉萨机场时,两个多月,磨穿了3双鞋。工程兵嘛,跟严寒酷暑、高寒缺氧打交道,风里来雨里去,家常便饭!
1999年3月,我在西藏那曲给排水工地担任现场工程师,内地已是花红柳绿,但那曲依然是大雪纷飞,气温低达零下10摄氏度。停了一冬的工程开工在即,准备工作千头万绪,我扔下行李就奔向工地,尽管用大衣把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可还是没有逃脱“高原病魔”——感冒的侵袭。吃过晚饭,我头疼得像要炸开一样,呼吸变得十分急促。第二天昏睡了一天,大队领导来看望都没有反应,送到那曲医院紧急救护后依然昏迷不醒。我们大队长王维才在西藏呆得时间长,经验丰富,察觉到情况不妙,立即派车将我送到拉萨“120急救中心”。在急救中心,我被诊断为高原肺水肿,血压都降到了30毫米汞柱,心跳高达每分钟190次,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应该是我命大吧,否则今天就没机会在这里说这些了。在医院里昏迷了两天一夜,我终于醒了。按照惯例,患过高原肺水肿的人不能再进入高原施工,否则,一旦再次犯病,活命的希望几乎为零。当时大队长王维才正想派我回内地去,话没出口,被我抢了先,我说:“大队长,那曲工地施工即将进入高峰期,人手十分紧张,再说我一直负责这个工程,情况比较熟悉,还是让我回到那曲工地吧。”就这样,我揣着一包药,又回到了那曲,直到工程胜利完工。
其实,我们工程处常年在西部施工,严寒、暴晒、风雪、缺氧,头疼、呕吐、嘴唇发紫、全身乏力,每一个人都要经受这样或那样的考验。我们的政委陈勇,部队在哪儿施工,他就赶到哪儿,把思想政治工作做到第一线。关键时刻,干工程也是一把好手。像拉萨机场储油罐工程,他就是负责人。当时,安装储油罐的地方全是石头,他顾不得高原反应,带着挖掘机开上去,没几天挖掘机就挖断了臂——石头太硬了。石头硬,人更硬!他调来炸药,硬是一点点炸平了山坡。为这个工程,陈政委在高原呆了1年多,脸晒得黑红黑红,一块块地直脱皮。老父老母从湖北老家到成都来看儿子,等了几个月才等到从高原下来的陈勇,看着儿子累成那样,两位老人眼泪忍不住地流。
我们处长曹定国更是一个硬汉子,有一次在工地上把脚崴了,脚脖子肿得老粗,他一拐一拐地跑工地,一天也没歇!我们能够成为一支铁军,首先是因为我们有一个铁班子!
4
2000年底,乌鲁木齐机场项目胜利完工,随后是和田、阿勒泰、那拉提、库尔勒,一直到最近的喀纳斯机场,天山南北留下了我们不断创新、开拓前进的足迹。
创新:我们开拓前进
讲述人:总工程师 李建举
2000年,我和工程处的战友们第一次来到新疆,参加乌鲁木齐机场改造工程投标并一举中标。这是我们在新疆地区接手的第一项工程,成败与否,事关全局。
北疆地处高寒地区,最低温度可达零下40摄氏度,机场水泥混凝土道面冻融脱皮现象严重,是高寒冰冻地区机场建设的“致命伤”。我们反复进行技术推演,大胆采用道路特种水泥,并采用引气剂,在工地实验室用两个月的时间进行了200多次融冻实验,终于找出了最佳混凝土配合比,可有效预防道面冻融脱皮现象。后来,机场道面各种指标均达到了内地机场标准,创造了高寒机场施工的奇迹。
2002年底,凭着乌鲁木齐机场积累的技术优势和信誉保证,我们又一举夺得了新疆和田机场的头标。这里的气候更恶劣,俗称“一场风,一场土,白天吃不够,晚上还要补”。这给机场建设带来了新的难题。由于昼夜温差形成的温度应力,机场砼板的早期断板现象在高寒地区非常普遍。我们组织了科研组,痛下决心,一定要找到一种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难题。经过反复探索,不断实践,我们终于自行开发、制造出了软切缝技术和软切缝机,并于2002年“八一”建军节这天在和田机场试验成功。这项技术不仅提高了工作效率,而且节约了建设成本,以空军一级机场规模为例,可节省经费15-20万元。这项技术后来获得了空军科技进步三等奖。
去年9月动工的库尔勒机场建在茫茫戈壁滩上,地质条件很差,回填土为粉沙、细沙,机械车辆一进场就会被陷进去,动弹不得。我们用常规的强夯办法不管用,用水泥注浆更是徒劳,后来,我们与高等院校组成联合攻关小组,最终找出了“沙土交错”的处理方法,一层粉沙加一层粉土,交替回填,强夯碾压,土基相对密实度达到了98%,确保了工程质量。
创新,使我们在支援西部大开发的经济主战场上如虎添翼,勇往直前。我们的处长曹定国人高马大,却心细如发,他带我们经过3年多攻关,成功研制出了集道面残浆刮除、残渣清扫吸收、除冰、道面清扫和提供应急电源等功能为一体的机场道面残浆(渣)多功能清除车。使用这台多功能车,可实现劳动强度减轻90%以上,而且不会产生扬尘,可节约水资源3万吨以上,尤其有利于西部的生态环境保护。今年7月,这一科技成果荣获了全军科技进步一等奖。同时,我们的另一课题《军用机场综合防护研究》也荣获了全军科技进步二等奖。这在我们处的历史上还是头一回,在西南战区空军部队的历史上也是第一次!
近年来,我们工程处先后完成了40余项新技术改造,这些技术运用到西部大开发的重点工程中不仅节省了大量经费,而且取得了极大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处长曹定国作为科技创新带头人,在今年7月第五届中国企业创新人物表彰大会上,被授予“中国企业创新优秀人物”荣誉称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