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 就是与别不同

　　■ Text 文/ 悠然 周存

　　许多人提起澳门，只是想到“赌城”。但在澳门小住的几天里，我们可谓真正感受到澳门政府旅游局提出的“天下特色荟萃，澳门就是与别不同”这一独特“广告词”的涵义了：多元的社会、中西交融的文化、别具异域风情的建筑、丰富多彩的国际性文体活动……可见，旅游局的“广告词”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这寥寥数字，内涵丰富，意境深远，是对澳门小城的深层次的概括。

　　多元化社会

　　有位老同学知道我们多年没来过澳门，向我们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澳门与内地不同之处来：澳门不同于国内，它实行的是资本主义制度；澳门博彩旅游业一枝独秀，是中国唯一合法经营博彩业的地区；澳门是中国唯一使用葡式法律制度的地区，也是唯一将葡语作为正式语文的一个特别行政区。

　　在澳门，葡式、英式、港式学制并存，葡文、英文、中文（粤语、普通话）三文四语教学共存，各语种教学各具特色。政府没有设立统一的高考制度，澳门的高中毕业生，自行报考澳门、中国内地、台湾、外国的大学，报考条件和录取标准，也没有统一的规定，均由各所大学自行决定；目前，澳门的高等院校共有10 所，如果按照总人口50 万平均计算，每五万人就拥有一所高等院校。高等教育机构与人口比例，远远超过中国任何一个省市区，但澳门有部分年轻人并不珍惜这个良好的社会条件，不喜欢上大学，他们初中或高中毕业后，就早早参加工作挣钱，到而立之年已是有车有楼的百万富翁了，这部分人经济上很富有，但文化程度很低。

　　不同族群和谐共处

　　在面积只有28 平方公里、总人口仅50 万的小城澳门，96% 为华人居民，约2% 为葡萄牙人和土生葡人居民，其余居民包括美国、加拿大、英国、德国、法国、俄罗斯、菲律宾、印度尼西亚、越南、缅甸等近百个国家和地区的人士，是中国居民中的“联合国”。在这里，国籍混杂，肤色不同，但人缘关系密切，人脉网络紧密，族群和谐，人情味浓，包容性大，相互间和平共存。澳门人很自豪地向我们游人说，不管有多么复杂的事情发生，也不管出现多么严重的问题，我们澳门人都能通过协商解决。

　　我们走到政府机关、百货公司、娱乐场、咖啡厅，只要有人群聚集的地方，就会看见许多长相像欧洲人的脸孔，但他们又不纯是欧洲人，他们能讲一口流利的粤语，懂得中、葡两国传统习俗，他们是澳门一个特殊的居民群体，那就是“土生葡人族群”。他们的先辈是葡萄牙人或与马来人、印度人、日本人、中国人通婚后所生的混血儿。这个族群，据说有一万人，他们产生、繁衍、植根于澳门，是澳门独一无二的特殊群体，他们持葡国护照，但可选择中国国籍；他们信奉天主教，但又供奉观音；他们接受葡语教育，但又十分喜爱中国文化和民间传统习俗。在澳门旅游期间，适逢老同学一位朋友结婚，我们便与老同学一起作为嘉宾，参加了这位朋友的婚礼。新郎是位长得像欧洲人的土生葡人，新娘是位中国姑娘，这次我们有幸目睹土生葡人婚礼的全过程。原来，土生葡人婚礼非常繁复，既到教堂举行天主教婚礼，又按照中国民间风俗，拜天地、拜公婆，举办大型婚宴酒席，广宴亲朋好友，热闹非凡。

　　中西文化交融

　　在澳门，西方教堂、东方庙宇；南欧式建筑物、中国庭园式建筑群；天主教圣母像，基督教耶稣像，佛、道教妈祖像和观音像，各展风韵、荟萃一堂。澳门城市规划和街道布局，显现出澳门历史文化演变的特点，澳门街道短小狭窄，斜坡石级多，街道取名中葡文化混杂，屋宇结构造型东西方特点分明。

　　坐北朝南的中式庙宇，朱门彩绘，斗拱飞檐，双狮镇门，四大金刚、十八罗汉，横匾对联，体现华人讲究阴阳对称的建筑传统；以教堂为代表的西式建筑，结构多为罗马式或哥特式，石柱圆拱尖顶，宏伟堂皇。圣诞老人、圣诞树等圣诞布饰，与大红灯笼，传统花灯、十二生肖等春节装饰交替更迭；望弥撒、祭妈祖、谒观音等不同宗教仪式交叉进行；既过西式的复活节、圣诞节、情人节、母亲节、父亲节，又过中式的春节、元宵节、端午节、中秋节、重阳节；喜庆节日，有天主教诵经祈祷，又有佛教大师祝福膜拜；既有中式传统舞龙舞狮，又演奏管弦乐、表演葡国土风舞。游人置身澳门，一会儿欣赏西式建筑，追寻西方建筑艺术记忆，陶醉于浓浓的欧陆风情之中，一会又走进中式庙宇，看到庙内香火鼎盛，善男信女们向神灵膜拜许愿，又衍生自己需要祈求菩萨保佑的心愿。

　　欧陆情调的澳门建筑

　　漫步在澳门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中西方建筑的有机揉合。澳门，是中国唯一以一整片揉合中西方特色建筑物的“历史城区”，成功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地区。当你踩着一块块黑白相间的、由小石头拼砌而成的葡式石仔路，从用厚青砖建造的中式建筑物──卢家大屋出来步行一段路后，你又会欣赏到由拱形门窗、粗大方柱、粉红色厚墙组成的，具有南欧特色的建筑群体；当你穿梭于这些具有东西方特色的建筑物之间，你还会发现，具有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建筑风格的圣保录教堂（即大三巴牌坊）的前壁遗迹，竟是采用中国的传统技术施工的。

　　重要旅游景点大三巴牌坊是澳门的象征，也是澳门最典型的欧陆建筑物，但它的第三、四层之间两侧，选用的却是中国民间喜闻乐见的石狮雕刻；在澳门佛教建筑中最宏大、历史最悠久的普济禅院（即观音堂），我们发现在它的正殿，位于右侧前方的一尊贴金罗汉，一反传统，竟是欧洲人造型。常住澳门的朋友还介绍说，如果遇上传统节日或节庆活动，人们还可领略到穿着一身素白的妇女，抬着花地玛圣母出巡的庄严肃穆场面，观赏到穿着整齐服饰，身上斜披着红布条的男士，护着端坐在轿子上的凤冠霞帔，神态慈祥的妈祖神像出巡的热闹景象。

　　国际性文体活动荟萃

　　我们在澳门期间不长，却先后观看了8 个国家的烟花汇演和6个国家、地区的龙舟赛。笔者先后在美国的纽约、英国的伦敦、中国的北京和上海、法国的巴黎、德国的柏林都居住过一段时间，然而，要想观看一场具有国际水平的歌舞、音乐、球赛或者文艺演出，却十分困难。但在小城澳门，具有国际水准的文化艺术活动，丰富多姿，体育竞技形式多样，美不胜收，其乐无穷。

　　每年3 月的艺术节、农历5 月的国际龙舟赛，7 月的国际青年舞蹈节、9 月的国际烟花汇演，农历九月的妈祖文化旅游节，10 月的国际音乐节等等，吸引着大量澳门居民和中外游客观赏。澳门人说，他们每年每月都有一个至两个大型的国际性文化娱乐盛事。西方的爵士音乐、摇滚乐、交响乐、经典芭蕾舞，歌剧，中国的中乐、民族音乐、粤剧、京剧、越剧、昆曲、中国古典舞等等，荟萃交融，一幅幅别具特色、引人入胜的亮丽画面，一个个精彩夺目的经典节目，展现在澳门观众面前，令人叹为观止。

　　今年9 月举行的亚洲龙舟赛，以及刚落幕的葡语系运动会，都有令人振奋之感。已有50 多年历史、每年一届的澳门格兰披士大赛车，可说是澳门最大型国际性赛事，它包括摩托车、超级房车和三级方程式赛车等，吸引着四面八方的著名赛车手和赛车爱好者来澳门参赛、观赛。

　　一块石头三元钱的典故

　　议事亭前地，是位于澳门市中心的一个广场，有人说来澳门不去议事亭前地，就等于没有来过澳门。澳门地少人多，高楼林立。这里是澳门最广阔的地方，专门辟作行人专用区。据说政府和许多社团，有大型活动都会在这里举行。广场坐西向东，如梯形，西宽东窄，广场两侧都是欧式建筑，地板全部用一小块一小块、黑白相间的“葡萄牙国石”铺砌，既整齐又美观，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陪我们游览的一位“老澳门”，给我们讲起“葡萄牙国石” 的来历：

　　几百年以前，葡萄牙商人，每年都从澳门装运大量中国货物回葡萄牙，供国王和王亲贵族享用，运载物资的船只，开始是空船来澳门的，远征大西洋时，空船体轻，往往被狂风巨浪打翻，聪明的葡萄牙商人就挖泥土装在船舱作压船之用，泥土运来澳门后无法处理。按照当时中国政府和葡萄牙政府的协议，澳门的陆地属葡萄牙管治，海面属中国政府管治。葡萄牙人不得不在夜晚，偷偷将压船用的泥土倒到澳门半岛的四周，有意无意之中开始了填海工程。使澳门半岛的面积扩大了一平方多公里。后来，中国政府发现并出面干涉，进行制止，葡人不能再用泥土压船了，他们就改用本国满山遍野都是的石头来压船舱，这些石头运到澳门后，澳葡政府做出规定，凡是政府管治的人行道、公共广场和公园，一律使用从葡萄牙压船舱运来的石头，敲打成五、六公分见方的小石块，铺设路面。并规定，每平方尺收多少钱，按这个规定计算，五、六公分见方的小石块，每块价值3 元澳门币。这些石头，在葡萄牙作用不大，运来澳门后却变成了宝。特区政府成立后，为了市容的统一美观，仍然继续从葡萄牙进口这种小石头，铺设一些人行道的路面。

　　澳门，不像有人说的那样，只有赌，其他没有什么可以看的。恰恰相反，澳门像一幅跨越时空、景物鲜明、题材多样的长幅画卷，蕴含着丰富的历史、建筑、文化艺术和民族风情等多方面知识，需要仔细欣赏、慢慢领悟。

　　让我们在观赏和品味这幅长画的过程中，去感悟澳门更多的与别不同，去体味澳门更深层次的与别不同……◎

(责任编辑：王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