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杰出地理学家、旅行家徐霞客一生多次入闽,与黄道周结伴畅游八闽大地,结成志同道合的知己。
崇祯元年(1628年),黄道周正在漳浦县北山为他的父母亲墓庐守制。这一年,他家中接连遭遇不幸,祖母、伯叔、妻子相继去世,“每发一书,头发便白”。 已“母丧服阕”的徐霞客从浙江出发,经闽北南平、永安到漳州时,特地转道漳浦看望,劝他节哀,以国家大事为重。黄道周后来写了一首诗回忆当时的情景:“事亲至孝犹远游,万里看余墓下栖……”
两年后,黄道周守孝期满复官进京,路经毗陵,过访好友郑鄤,然后单车就道,继续北上。稍后徐霞客也来拜访郑鄤,知道黄道周刚走,便雇船一直追到丹阳。两人逆旅相会,“沽酒对饮,且饮且题诗”。黄道周同样写了一首诗记录此次会面情景:“江阴徐君杖履雄,自表五岳之霞客……”称赞徐霞客的事业是雄伟的事业,表达了对挚友的关心与眷恋。
崇祯五年正月,黄道周因言获罪被削籍为民,于二月挂冠回乡,南归途中访徐霞客于江阴。他俩“自春徂秋,亦随意放浪山水”,遍历了黄山、白岳、九华、皖台、匡庐诸名胜。这次欢聚,真乃快慰平生。直到黄道周就义前,他还写诗《告辞十八翁》,向他游览过的18座名山告辞。
1634年,徐霞客再次跋涉千里入闽看望遭贬的老友。“徐自毗陵来访予山中,不一日辄搜奇南下。觅篮舆追之百里乃及,相将于大峰岩次”(黄道周《分阄十六韵》诗序)。大峰岩就是平和县大溪乡的灵通岩,黄道周年轻时曾在此间开馆授徒。黄道周十分感动,写下《赋得孤云独往还赠徐霞客》:“何处不仙峤,长游已达还。猿鱼新换径,虎豹久迷关。天纵几人逸,生扶半世闲。椤枷言语外,别寄与谁酬。”
1638年,黄道周被诬陷入狱,遭受毒打。此时徐霞客刚结束大西南旅行回到江阴故里,得知情况后他立即叫儿子徐屺带上衣物前往京都慰问。黄道周用受刑带血的手给徐写信。几天后,徐霞客读到儿子带回的《狱中答霞客书》,为好友的艰难处境难受得以手拍床,长吁短叹。
徐霞客去世后,黄道周在狱中致信徐屺:“死生不易,割肝相示者,独有尊公”。可见两人之间惺惺相惜的生死之交。如今在江阴徐霞客纪念馆内,还保存着黄道周手书的石刻石碑。
刘丽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