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计:“共生”避开贫民窟
陈姐的房子是记者在草桥这处“城中村”里看到的最好的出租房。六七平方米的面积,除了一张单人木板床之外,还有一个不太稳当的小书桌。相当有诱惑力的是,屋子外面有一个1平方米左右的简易卫生间,卫生间是陈姐自己搭的,在院子墙角用砖垒一道墙,再加上几个破了洞的旧单子。因为“条件好”,房租也比别人家贵一点,“包水包电,一个月350元。”
最重要的是这间小屋毕竟是实实在在的房子,隔了两排房子的霍房东,向外出租的则是自家搭的简易房,层高比普通民房矮了一截,单薄的石灰墙壁让人觉得撞一下就得倒,每月房租300元。
因为临近三环,交通便利,这儿的房子比较抢手,在“村”里转一圈,隔两三户就有写着“出租”的房子,不过几家房东都告诉记者:房子已经租出去了。
营会寺的房租跟这里差不多,六七平方米的房子都在250到300元上下。十八里店村的房租则要便宜不少,同样大小的房子200块钱就够了。
在十八里店村,在乡里或者村里工作的村民一年能挣上一两万块,25岁以上没工作的算是失业,每个月补助300块钱。照这么算,一个月几百块的房租对村民们来说也算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调查显示,46.8%的流动人口并不在居住村工作,通勤距离和房租价格是影响他们租房的决定性因素。67.8%的外来人口住房面积在15平方米以下,66.8%的房租在300元以下;收入在每月700至1000元的人最多。
“城中村”的租客差不多全是外地人,把他们的家乡在地图上圈出,一个“村”的“村民”能够覆盖大半个中国的各个省区。
在北京市社科院课题组调查的112个行政村中,有97个村的流动人口在万人以上。梅松研究员说,一般情况下,外地人是本地人的五倍,“最多的能有十倍”。
营会寺的管片儿民警告诉记者,这片“城中村”有500多户居民,现在大部分本地人都到郊区另找房子住了,还住在“村”里的本地人只有60户左右。
尽管在“城中村”里外地人多于本地人数倍,但是始终没有形成纯粹的外来人口聚居地。混居的状况让梅松研究员觉得“庆幸”,“如果单纯都是外来人口聚居,就有可能会形成拉美那样的贫民窟。”
民风:不安全少娱乐
前些天夜里,尖锐的声响把营会寺一家小卖店的刘老板从梦中惊醒。起来一看,小店的玻璃被砖头给砸了。
在附近浴室洗浴,澡还没洗完,3000多块的手机就不翼而飞。去年10月份的事让做彩钢生意的孙瑛(化名)至今还耿耿于怀。
“环境脏乱”之外,“治安不好”是“城中村”的另一个重要问题。曙光派出所的民警表示,营会寺的“城中村”没有治保委员会和巡逻队,流动人口多难以管理。青龙桥派出所的民警则告诉记者,民房本身就缺少防护措施,不如楼房安全。
为了给自家的平房增加一道防护措施,十八里店村的村民几乎家家都养狗。
虽然,无论是本地居民还是流动人口都把“外来人口多”当成居住村的重要问题。但是,调查发现,本地居民和外地人的关系要比预估得更加融洽。一半以上的外来人口认为自己和本地村民的关系一般,也有超过三成以上的外来人口认为自己和村民的关系“很好”。而在本地居民中,47.6%的人认为自己和外地人关系很好,认为外地人扰乱本地治安的人只有4.0%。
厢白旗桥南烩面馆的周老板就对自己的两个房东赞不绝口。门面房的房东每次到她店里吃饭,就是两块钱的东西,房东也一定要给。而住处的房东则热情有加,每次烧了开水都让周老板和伙计们“尽管用”。
在营会寺住了一辈子的王阿姨对外地人的评价很客观:“哪儿都有好的,哪儿都有坏的。”
在“城中村”,最普及的“文化娱乐设施”是棋牌室和“影吧”。草桥集贸市场东侧的“村”里,一个路口就开了四家“影吧”,门口的黑板上,不仅有“墨攻”、“玉战士”这样的大片新片,还写着不少“桃色风暴”、“唐朝豪放女”等暧昧的片名。有的一块钱三碟,有的两块钱进场。
棋牌室不像影吧这样集中,但分布更广,数量也更多。记者走过的四条巷子里就有六家大小不一的棋牌室,而且生意都不错。
在给“城中村”增加设施的问题上,“文化娱乐设施”成为居民们的首选,甚至超过了对“医疗卫生”设施的需求。
(责任编辑:王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