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污染恐慌在英国蔓延

　　高官称出现“安全灾难” 英百姓打爆咨询热线

　　本报驻英国记者 彭 丽

　　本报记者实地探访了受到核污染的主要地点

　　这几天，英国航空公司和健康保护局每天都接到忧心忡忡的咨询电话。一个月前，绝大多数英国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钋-210，而现在很多人都在担心，是否无意间曾和它擦身而过。

　　多处地点与航班“出事” 英面临“公共安全灾难”

　　英国官方12月2日宣布，医务人员又从中毒身亡的俄罗斯前特工利特维年科的妻子玛丽娜和曾与利特维年科会晤过的意大利人斯卡拉梅拉的体内发现了放射性物质钋-210。英国人本已脆弱的心理防线再次遭受沉重打击，利特维年科中毒事件正从单纯的某人中毒死亡事件变成危及整个英国的重大公共安全事件。

　　截至11月30日，警方调查人员已在英国国内的12个地点探测到了钋-210的痕迹。利特维年科发病当天与人会面的伦敦ITSU寿司店和千禧旅馆的松树酒吧，以及得到英国政治庇护的俄罗斯亿万富豪别列佐夫斯基的办公室等处都检测出了微量的钋-210。

　　11月29日，英国航空公司宣布，警方已从3架往返于英国和俄罗斯之间的飞机上发现了微量的钋-210残留。目前3架飞机都已停飞，其中2架停在伦敦希思罗国际机场，另外1架则停在莫斯科莫杰多沃国际机场等待接受进一步检查。英国方面已经派出一个调查小组前往莫斯科。英航认为，最早一班与钋-210“有染”的航班可能是10月25日从莫斯科飞往伦敦的BA875，利特维年科的朋友亚历克斯·哥德法布称：“这表明，这种物质确实来自莫斯科。”

　　据英航透露，从10月25日到11月29日期间，该公司的上述3架飞机共飞了221个班次，曾在巴塞罗那、雅典、维也纳等近10个欧洲城市降落，涉及乘客可能多达3.3万人。

　　英国内政大臣约翰·里德11月30日表示，英国政府目前已检测出第五架含有放射性物质的飞机。里德同时承认：“这意味着俄前特工毒杀案正在成为一场事关英国公共安全的‘灾难’。”

　　伦敦机场运转正常 寿司店外戒备森严

　　这几天，本报驻英国记者走访了多个检测出钋-210痕迹的地点。

　　12月2日晚上，英国健康保护局宣布，3架受到污染的英航飞机都已解除了警戒，不日将重新运营载客。记者当天在希思罗国际机场候机大厅的显示屏上看到，一架俄罗斯航空公司的SU245航班已于14时29分降落，正在卸下行李。另有一班俄航SU246飞机将于15点15分起飞前往莫斯科。而英航的BA875航班也将于22点15分飞往莫斯科。记者问一位机场工作人员，对旅客的安检是否增加了对放射性物质的检测内容。她回答说：“没有。放射性物质只在特定的几架飞机上发现过，对整个英航的影响实在很小。至少在现阶段，机场方面认为还不需要采取措施。”

　　伦敦ITSU寿司店是一家经营寿司的连锁公司。目前，英国警察怀疑，利特维年科正是在一家位于伦敦最繁华的皮卡迪利大街167号的ITSU寿司店被人投毒的。本报驻英记者来到这家ITSU寿司店时，警方已经封锁了该店。平日里人头攒动的寿司店内如今一片黑暗，三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在门前红白相间的封锁线内不停地踱着步子，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警车。马路对面，不时有行人停下脚来向店内张望，他们显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两天最着急的人可能就是寿司店的老板了，他先后在媒体上发表了两次声明。在11月25日的声明中，寿司店老板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雇员或顾客表示有不良感觉。而且英国健康保护局的专家已经和所有店员进行了面谈，希望当天在餐馆的人能够自动接受隔离。11月28日，寿司店老板又发表了第二份声明，他表示皮卡迪利ITSU店将在圣诞节后重新开张，“以全新的姿态迎接新年”。

　　别列佐夫斯基办公室位于伦敦西区一座高档写字楼中，利特维年科的朋友哥德法布透露，二人曾多次到过那里，“与其他朋友聚会”。此外，距别列佐夫斯基办公室不远的安全与风险管理公司也向英国警方通报说，利特维年科中毒后曾到过该公司总部。警方其后在这两个地点也都发现了微量的钋-210。

　　数千人拨打医疗热线 三百多人需要尿检

　　利特维年科中毒后频频出现在公共场所，这加大了公众感染的风险。英国健康保护局11月25日公布了政府热线电话，呼吁那些在利特维年科中毒后，可能曾和他到过同一场所的人主动与医疗部门联系。一周之内，3000多人拨打了热线电话。政府医务工作者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判断打电话的人是否有感染的可能性，其中170人到医院接受了进一步检测，24人因有“疑似征兆”而被隔离观察。

　　此外，曾经搭乘伦敦—莫斯科航线的乘客也是“高危人群”。据英国航空公司透露，5架留有钋-210痕迹的飞机在过去三个星期内，共飞行200余架次，约有3.3万乘客搭乘过这些飞机。尽管英航一再表示飞机上检测出的钋-210并不多，乘客受到污染的几率极低，但他们还是在11月28日公布了热线电话，两天之内近3000名乘客通过这一电话进行了咨询。截至12月2日，已有5500名乘客联系过英国航空公司，对自己的安全表示担忧，英国卫生部门要求其中356人提供尿液样本以供专家检测。

　　专家还提醒人们应尽量避免到利特维年科曾到过的场所，“利特维年科中毒事件已经影响到英国的公共安全，这是不争的事实。”由于“钋污染”事件时间跨度大，涉及人员多，不少英国人都担心，一些接触过钋-210的人可能已经离开英国，这将给欧洲的公共卫生带来更大隐忧。

　　俄冷处理核污染风波

　　俄罗斯前特工亚历山大·利特维年科在伦敦中毒身亡，由此引发了英国的“钋恐慌”，英俄关系紧张越来越公开化。而此时被英国媒体口诛笔伐的俄罗斯，却呈现出一片安定祥和的景象。

　　官员媒体表态克制 航空部门加强检查

　　与世界各国媒体的热炒形成鲜明对比，俄罗斯颇有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架势。对于英国媒体的种种发难，俄政府官员并未进行言辞激烈的反驳。俄媒体也异常冷静，在全文转载英国媒体有关报道时完全不加渲染。俄普通民众也是照常过日子，既不对英国媒体表示气愤，也不为“钋恐慌”而惶惶不可终日。

　　冷静背后，俄政府严密细致的部署还是可以让人感到俄罗斯对事件的重视。

　　由于英国媒体怀疑两架俄罗斯民航飞机携带放射性物质，11月30日，俄交通运输监督局发出指示，加强对国际机场和搭乘国际航班出入境人员的放射性物质检查，加强对在俄中转的外国航空公司航班的监督。俄海关总署也表示,所有通过俄罗斯边境的交通工具均须在海关边防站接受严格的辐射检查。海关总署的官员透露，俄罗斯公路和铁路边防检查站都安装有放射性材料高精度搜寻系统，能够24小时自动发现辐射升高的迹象，可即刻搜寻并隔离放射源。

　　11月30日，俄罗斯环空航空公司率先提议对公司飞英国的所有航班进行检查。俄紧急情况部的专家对两架波音-737客机进行了放射性物质污染检测，未发现放射性物质超标现象。日前，俄罗斯消费者权益保护和公益监督局的专家对从伦敦飞来的俄罗斯各航空公司的班机也进行了检测，同样没有发现放射性物质残留。俄航空公司新闻处指出，公司一直定期对航班进行此类检测，但近期检测措施有所加强。

　　利氏从未走私过钋 “可疑地点”只产钚

　　英国媒体怀疑利特维年科曾参与走私钋-210。12月2日，俄官方予以澄清，表示在俄相关部门没有有关利特维年科参与走私的资料，英媒体的报道和猜测缺乏合理性。

　　俄科学家也否认了英国媒体曾报道的钋-210可能来自俄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地区的说法，指出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地区一公司生产的是与钚相关的产品，而非钋产品，当地没有公司生产钋相关产品。

　　有英国媒体称利特维年科因放射性物质“钋-210”中毒身亡会使英国民众受到感染。而俄核能源部长基里延科直截了当地表示：“这种说法十分荒谬”，钋-210不会通过皮肤传染。他甚至断言：“在我们日常食用的面包中也能发现钋，但剂量和浓度都十分微小，所以不会对人体构成威胁。”

　　在一切都还没有定论之前，俄罗斯政府、科学界对此事件务实、坦诚的态度无疑让热衷推理和想象的西方媒体大失所望。俄罗斯并没有因这件“飞来横祸”蒙羞。所谓俄罗斯有“肉体清除”叛徒的传统，可能是担任过前克格勃官员的俄总统普京下令清除了联邦安全局中校利特维年科等说法，在俄罗斯只被当作笑话谈及。冷战结束近20年，西方政府、媒体仍难以走出冷战迷局，动辄对俄罗斯等国进行历史上溯式的谴责，这让俄罗斯人冷笑之余，多少有些寒心。

(责任编辑：王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