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说火车太慢,于是火车屡次提速,结果是小城市的人要赶到大城市去坐车,因为停靠“非主流站点”的火车越来越少,而且选择坐慢车、非空调车(其实这样的车越来越少)的人越来越像个二等“乘民”,所坐的火车逢“快”必让,等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后来说公交车也慢,于是南京就有了“大站快车”,这些车减少停靠小站,以省出时间,前一段时期报纸上的宣传约略是“运行10分钟,106路进主城”。“大站快车”不是一个陌生的事物,哈尔滨就搞过。
这是一个有喜有忧的结果。获得快捷的人失去了便宜,获得便宜的人失去了快捷和主动。即如公交“大站快车”战略下,被忽视的小站的人群要么费力往大站“并轨”,要么原地待命,花更多的时间来等自己心仪的车。
问题解决了吗?至少解决了一半,即省时问题。但这种解决仍然是不很确定的,因为其实质只是多出一个选择。而选择,对于穷人来说,对于“小地方”的人来说,是奢侈的。所以,价格问题如果不解决,交通的事情就永远谈不上合理。现在的问题是,出于最基本的出行需要,交通花费在一些城市也很高。12月5日的新华网报道说,四部委联合发布《关于优先发展城市公共交通若干经济政策的意见》,提出“城市公交必须实行低票价”。这就找准了“沙包”。不仅公交如此,铁路交通、空中交通等也同样应该实行低票价。
实行低票价是人性的。一名收入不高的网友在这条新闻后面跟帖说:全国最贵的公交车在深圳,“我每天就是上下班一来一回,我用最经济的坐车方法也要11元,不经济就要14元啦。”这种感触恐怕并不是一个孤例。南京坐公交车和深圳相比好像是便宜的,不过你得考虑深圳和南京的收入差异。我注意了一下,近年来,围绕公交车引发的共鸣多是,老百姓等一辆非空调车越来越难,IC卡省的钱越来越少,公交单位抱怨亏损的声音也越来越高,这意味着什么还用说吗?以空调车为例,就应该多听老百姓的呼声。我经常听到农村老大妈对我说,坐空调车太不合算,尤其是在不需要开空调的季节里坐这种维持原价的车,简直是浪费。
何止是浪费,其实更是怪异。这种怪异的氛围下,老百姓不可能得到“公交便宜”的感觉。《关于优先发展城市公共交通若干经济政策的意见》要求,城市公共交通企业运营成本“必须向社会公开”。我觉得这是关键,你动不动喊亏损,热衷于上豪华空调车,那就把一切透明,看看问题的症结真正在哪儿。如果这一点能够保证,那么,“最便宜的交通”就容易实现。如果这一点能够保证,那么,我们就不需要无奈的选择。
现实中,我们老是被约束着做“几”害相权取其轻的选择,比如同样面对服务态度差的“柜台”,只能选一个脸没有拉成面条状的那一个,又不能不选,因为你无处可逃。所以,这种情境中,即使是最理想的选择,也不能让我们开颜。
很多年前,被渲染的是空地水三种交通方式的竞争给人民带来好处,现在想想,地上交通大概要算是比较便宜了,但它的价格起点——“占百姓荷包指数”本身就高,这种好处自然是“便宜”得一塌糊涂。
作者为本报首席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