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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女徐民(左)在电脑上书写在新疆生活和工作的那段难忘岁月。小刘军 摄
1951年,我住在长沙大椿桥。许多归国的志愿军战士在三医院休养,雄纠纠的革命军人激起了我的革命理想和热情。这年3月5日,不到15岁的我以“徐雪梅”的名字毅然报名参军,奔赴陌生而遥远的新疆。
要在白纸上画出最美图画
1951年4月7日到达迪化(今乌鲁木齐市),我和22名湘女稍作休息后继续西行,分配到150公里以外的石河子第22兵团骑兵第八师铁木工厂。一下汽车,到处是荒原戈壁。“这就是你们的宿舍,冬暖夏凉。”老同志领我们进了地窝子,把行李搬进去,在大炕上挨个铺好被褥。
欢迎晚会在厂房内举行,全厂的干部、战士、家属为我们跳起了民族舞蹈。没有音乐相伴,但大家尽情地跳呀唱呀,沉浸在欢乐之中。我第一次体味到,集体生活是如此的诱人,心中倍感惬意。“五一”节过后,师政委李生堂来看望我们,摸着我的头说:“小鬼,习惯了吧?别看石河子现在是戈壁滩,经过我们这一代人艰苦奋斗后,要把它建成小莫斯科。”我心里想,我才十几岁,努力革命30年、40年,与大家一道发扬“南泥湾精神”,要在这张白纸上画出最美的图画来。到那时,石河子一定是戈壁滩上的明珠。我对未来憧憬着……
冻得鼻涕结成冰棍
工厂的主要任务是制造房屋建筑工具和农业生产用具。由于当地缺水,我们这些湘女与男兵们一样很少洗澡,只用水擦擦身子。如果遇上有雨的天,可以到集体澡堂洗澡。夏天,我们到菜地锄草松土,手捧马粪给马铃苗施肥。太阳当头照,晒得人发晕,人也热得身上没有一根干纱。冬天,河道干了,我们拖着板车到20多公里外的河滩上,在滴水成冰的严寒里,运回大石头和沙子,为来年盖房作准备。虽然都戴着皮帽和手套,穿了皮衣,但脸蛋却冻得红扑扑的。
河滩上冷得出奇,大家热情高涨唱着革命歌曲,口中呼出的气变成白雾。我不停地搬着石头,鼻涕要流出来了,不断地擤着、擤着……感觉鼻腔要被堵住了。“妹子,你鼻尖上结‘冰棍’了!”我抬起头,用手一摸硬硬的“冰棍”,约10厘米长,怎么也弄不下来。指导员举起小石块轻轻地敲打,每敲一下,震得我鼻子发酸。费了好大的功夫,敲下了这节“冰棍”,鼻子却被弄红了。
幸福随着劳动而来
天空泛白时,我和姐妹们坐着马车到大泉沟去割苇子。割倒的苇子成堆,我们的手掌也打出了血泡,手指也划出了道道血口,但没有人在乎,劳动的歌声此起彼伏。晚上,大家围着篝火,就着干萝卜吃着烤馍、喝着冰水。湘女杨建纯算是小知识分子,她朗诵起保尔·柯察金的名言“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保尔、董存瑞、黄继光……都是我们崇拜的英雄,是湘女们无怨无悔的人生动力。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家肩挑手抬,看着兵团司令部大楼、小礼堂、青年馆、志愿军招待所拔地而起,平日的劳累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心中荡漾着前所未有的幸福和自豪……今天,石河子是联合国“人居环境改善良好城市”,名副其实的“戈壁明珠”,成为“西部大开发”战略的桥头堡。作为曾经战斗、劳动、工作的湘女代表,我为石河子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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