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如烟逸散的往事感慨良多

　　作者：染小然

　　话说起来这该是十年前。

　　10岁之前一直都是在农村摸爬滚打的孩子，受够了苦，吃够了土豆酸菜。10岁那年有幸跟着父母亲来到黑河，和苏联只隔一江水。看着一些俄罗斯人在黑河的大街小巷里商业闹市中走来走往，我的心不经意就被震撼了，原来我们和外国人可以这么近。

　　这在10岁之前是从来没有想过的。因为我那个时候的意识里，从来都是吃饭睡觉上学，写作业，和同伴玩打弹子，去树林地里下夹子打鸟。老人要是问你长大了要做什么人？想也不想就回答，我要当硕士。其实哪里知道硕士是什么东西，吃的？还是玩的？都不是。那是大人早已经在你思想里灌输好的词汇。因为如果你要说长大了我要像王爷爷那样做个小牛官，那人家会说：这孩子，没出息！

　　农村生活中最令我难忘的还是穷。这么一个字便已然成为我童年的苦楚之一，还有穷给我留下的深深的印记。我恐怕还要复述一遍关于我那篇写母亲的作文了。那是一个古老的记忆，每当我再次想起，我都禁止不住自己的泪水。每当我向别人讲述起此事，我还觉得那并不是我的错，而是因为太穷。

　　那一年冬天，我和许多孩子一样，在玩着用烟盒纸折叠的“啪哜”。正玩的兴致，村东头来了一个赶着驴车的老者，一边拿着鞭子，一边声嘶力竭的喊着：“玉米换苹果喽！”这老者把那“苹果”二字喊的那叫一个甜啊！甜我的心底里直痒痒。其实，苹果在那个时候算是奢侈的水果了，更别说橘子鸭梨了，简直是吃不到，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有幸分到几个。

　　小伙计们听见这个声音都纷纷跑回家叫家长去换，家有余富的就都纷纷给自己的孩子换了几斤苹果解馋。我也跑回家去跟母亲说：“妈妈你听！”母亲装做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我没听见啊？！”我就有些不高兴的说：“你没听见外面喊什么啊！”母亲看了看我：“咱家没有富余的玉米了，吃的都不够。”我一听这不就是断绝我想吃苹果的欲望吗！况且这个时候我的馋虫都出来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在一边生气。不一会临家小妹就拿过来一个苹果在我面前吃的津津有味的。我母亲赶她走，说去回你自己家吃去，别馋我们家孩子。她被母亲赶走以后我更是生气了，我气急败坏的说：“你给我换，你必须给我换，人家别人家的孩子都已经换了，我看着不馋吗？”说完我就委屈的哭了起来。母亲一看我哭了，就更严肃起来，别哭，哭也不能换。你看看咱家剩多少玉米了？！不能换。我哭得越发难过了，我说人家别人家的孩子都能换，凭什么不给我换？！我不，我不，我不。我必须要换。我的语言很坚持。

　　母亲看着我流泪心里也不好受，因为家里实在没钱，父亲常年在外面打工寄回来的钱还不够给我和妹妹交学费的呢，哪里还有闲钱买水果吃。母亲看着我哭就劝我说，别哭了，等你爸爸回来一定给你买好吃的一堆，你看你老妹都不要。我说不，我就要，我就要。一边哭一边往袖子上擦鼻涕，母亲有些生气了，因为我趴在她的腿上，她一下子把我踢到一边：“我说不换就不换。”我这个时候其实是很气人的，当要求不能满足的时候我会一直哭。我说就换就换。母亲说好，你要换是吧，你去问问那老头要不要你妈，给你妈拿去换一个苹果吃！母亲这个时候也已经要哭了。我说：“如果那老头愿意，我宁愿拿你去换一个苹果”这“一个 苹果的声音分外刺耳，母亲突然号啕大哭起来。

　　母亲一哭我也有些惊慌失措了，因为母亲是很少在我和妹妹面前哭的。即便是哭也是偷偷的一个人哭，她哭生活的穷苦和不如意，她更哭我和妹妹的不懂事。母亲拿起漫杆上的毛巾擦着眼睛还一边止不住的哭：“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却要拿一个苹果就把你妈给换了，你妈也太不值钱了！”说完这话母亲哭的更伤心了。我看见母亲哭的那个样子我也不敢要苹果了，我跪走到母亲面前说：“妈您别哭了，妈您别哭了，我不要苹果了，我要妈妈，我只要妈妈。”说完我就抱起母亲的大腿就哭了起来，母亲的棉裤被我哭的湿透了，全部都是眼泪。

　　妹妹在一边不直如何是好。也从炕头跑过来趴在母亲的肩膀上就哭。一家三口哭的很伤心。母亲说：儿啊，都是你妈不好连这么个苹果钱都给你挣不来。听妈妈这么一说我小小的年纪也明白母亲在自责。我说妈不怪你不怪你都怪我太不懂事了。以后我再也不要苹果了。说完母子三人又抱着哭起来。就这样在哭声中结束了我想吃苹果的甜孜孜的梦。

　　后来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母亲总是不忘记给我和妹妹买点苹果吃。但那已经是在几年后了，就那么几年我和妹妹长大了，我们的中国也逐渐强大起来了。农民不在那么穷了，生活不再那么困难了。可是到现在来讲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五年前我学会了上网，那个时候我的网名还很单纯，叫成长的印记。回首这十几年，中国在翻天覆地的变化着，我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了。

　　可是每每当我回忆起那些曾经如烟逸散的往事，内心仍然感慨良多。不管曾经是多么苦涩而今又多么幸福，这都见证着我们中国的发展。我们的心中也都有那么一个中国梦。

(责任编辑：曾玉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