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近的一场半正式晚宴上,我与一位头发花白的资深商界人士比邻而坐。四道餐的晚宴,伴以数杯红酒,我们边吃边谈。长谈的内容遵循惯常的顺序:先是工作、职业,然后家庭、政治。在上头盘时,我们彼此还很陌生,到了饭后咖啡时,我们已成为好友。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内,我迷迷糊糊地回忆起这个夜晚的经历。一个令人沮丧的疑问出现了: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鲍勃?理查德?杰夫?我记不得了。他做什么生意的?是从土耳其进口瓷器,还是从中国进口火鸡?我的脑海一片空白。由于害怕失去联系,我在口袋里摸索一番,想找到他的名片。但我们并未交换名片,好友不需要交换名片嘛。
别对我说你从未有过类似疏忽,否则我会怀疑你在撒谎。作为明智的自我主义者,无论共享boeufencroute和巧克力甜点是多么愉快。我们很容易忘记那些不能马上为我所用之人。从现在起一直到圣诞节,正是商业宴会的高峰期,而我们去赴宴的原因在于,它们是“建立社交网络的机会”。但结果是要看运气的。
尽管如此,英国行业机构“社交行业联盟”首席执行官特雷弗·福利表示,宴会的数量在过去5年仍以约50%的速度增长。这反映了公司利润的持续增加和奖励计划的飙升。如今,在很多豪华酒店,宴会收入已占据总收入的1/3。
如果你是去做客,那么宴会主人排定的座次将决定你此行的命运。坐在你两边的,可能是一位滔滔不绝的健谈者和一位给你大单合同的富翁。或者你也可能被夹在这样两个人之间:如果他们在你的汽车面前横穿马路,你可能会一打方向盘就向他们撞去。而如果别人也有这种感觉,你将受到冷淡,掉进一个“社交地牢”——有东西吃但没人理你。
如果是你自己做东,你将遇到客人在最后一刻决定缺席的问题。而你的一些熟人对免费食物的欣赏要胜过对次级坐席的敏感,他们有时将可填补空缺。与此同时,你要为宴会服务的反常之处代为受过。当只会一种语言的立陶宛女招待端着酒类饮料围着桌子转来转去,而你的客人口干舌燥,争相去取桌上鲜花摆设里的水时,你会有一种无力的羞耻感。还好,这个问题可以通过钞票来解决。
主人和客人都面临一个难题:在哪里换上一身出席宴会的服装?若穿一身皱巴巴的商务套装,你可能会被误以为是某位内阁部长。如果你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你可以在那换。锁上门,同事会觉得你很怪;如果他们进门时正碰上你身着内衣,肯定会觉得你很怪。
作为备选方案,你也可以在洗手间更衣,那就要冒将衬衫链扣或钱包掉进马桶的风险。
总之,正如The Supper Club创始人邓肯·谢特尔随口所说的那样,商业宴会可能“很痛苦”。TheSupperClub是个面向企业家的社交组织。英国饭店协会首席执行官鲍勃·科顿叹着气说:“这些只是工作内容的延伸而已。”每年这个时候,科顿一周要出席三到四次此类宴会。即使对于不经常出席宴会的人来说,商业宴会就像晨跑一样,其紧迫感往往也容易导致逆反心理。
科顿相信,一种反对这类社交宴会的势头正悄悄兴起。取消预定桌席的现象已然增加,对主人来说,这降低了他们“购买”桌席的边际收益。科顿表示:“我知道有些人会答应同一个晚上的两场宴会邀请,但在最后一刻才决定出席哪一场。”
政府部长们的缺席频率最高,科顿说,“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比其他任何人都重要”。这种说法是不公平的。公共生活不诚实只是使政客们的私人生活也不诚实而已,而这表明他们更让人可怜,而不是受人责难。
赴宴者在席间游荡,寻求新交际机会的情况也正普遍起来,当然,这是在他们完成本桌的社交任务后进行的。
希尔顿酒店宴会业务负责人大卫·吉布斯说:“在某些宴会中,有些人会在用菜的过程中进行社交活动。”在最近一次宴会上,就有一个人在用主菜的时候来我的桌子和我闲聊。我们的宴会主人气坏了。有人因为我而发生争执,这让我感觉很好,当然,如果争执双方是漂亮的女士而不是中年的公关先生,那会感觉更好。
商业宴会开席的时间正在提前,着装规范也在变得宽松。开领的正装衬衫再也不会引起令人恐怖的骚动了,而印度腰带正和雪豹一样濒临灭绝。这些变化显示了人们对传统宴会种种约束的不满。呆在家里,通过Ecademy之类的网站进行社交,这是躲避宴会的一个可选办法。但福利愉快地指出:“随着越来越多的业务在网上完成,出门与人面对面接触的需要也变大了。”
如果见到我在脱裤子,请您别见外,也不要害怕,我正为参加宴会换衣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