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助我圆了梦
要说对小说的爱好,还得从小学的兴趣小组说起,我参加的是故事组,每周都要给一二年级的弟弟妹妹们讲故事,于是我就拼命地看小人书。中国的古典四大名著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接触的。对文字的喜爱就从写作文开始了,每次的作文都被老师拿到年级里作点评范文,那个高兴劲就别提了。 那时候我就有了想写书的欲望,只是那种欲望很淡。在老师一次一次的点评鼓励下,我对写作的爱好越来越浓,对看书的兴趣也越来越大。从看小人书到看没有图的字书,再到大部头。然而,喜爱看书也并不顺利,母亲虽不识字,但却是个戏迷,只要街上戏班子一来,不管看过没看过的戏她都是场场不误。从戏文里母亲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因此她对我成天抱着大部头看书很是不满,她说,书里写的什么怪事都有,不让我看。她所说的怪事是指男欢女爱的事,我不信邪,就要看,为此没少和母亲争吵。母亲只要一看到我看大部头书就要骂我,很多时候我都只能偷偷地看。
记得在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家里还没有装上电灯,只能在煤油灯下看书。家庭作业做完了,我就悄悄地把小说书拿出来看,把课本放在小说书的上面,不时地从书上抄下一些自己喜欢的句子,父母亲还满以为我还在做作业,就没加干涉。但晚了,父母总会一遍又一遍地催促我快点完成作业,别浪费了灯油,有时正看到兴头上,怎么也舍不得放下书,就回到自己那仅有一张床的小屋子里去看,但父母仍然把我监视得很严,看到小屋里还有灯光就不停地催促我快吹灯睡觉,有时还会掀开布门帘来看我在干啥,如果是在看书,免不了挨骂。冬天的夜里,我干脆就把自己捂在被窝里,用手电筒光看书,视力也因此而下降。
刚刚小学毕业就开始了文化大革命,许多书被禁锢,但也有一些书在我们手里悄悄传阅。年少时那种对书的渴望如同饮鸩止渴,关它什么书,只要是书就看,可是能看的书却少得可怜。那时候看书,不懂书的艺术性、思想性,只是看故事情节。
还未满13岁小学刚毕业就失学了,是那场无情的政治运动剥夺了我们继续接受课堂教育的权利。在家等了三年的初中录取通知书,六九年才进初中,两年的初中学习,学工、学农、学军、各类批判会占去了大部分时间。接着下来的就是下乡插队落户,然后是贫下中农推荐出来读师范。两年的师范学习也是荒唐之极,师范生是受县里直接管辖的一只有力的宣传队伍,绝大多数时间是在农村搞“农业学大寨”的宣传、督促工作,文化知识学得很少。
要说我真得感谢共产党给了我这份好工作,在教学生的同时也敦促了自身的不断学习。在繁琐的工作压力下,在忙忙碌碌的家务中,我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文学梦。家里长期订阅了一些文学杂志,我总忘不了忙中偷闲欣赏杂志,看书。
一九七六年冬天,有个同学组织了一次小学同学会,在同学会上,我看到一个个少时踌躇满志的同学,成了灰头土脸的下岗工,全班同学就一个从云南支边回来的男同学文凭最高,读了研究生,除此之外就是我了。那个获得硕士毕业的同学,由于厂的倒闭,也成为下岗工,我感慨万分:我们这一代当年有那么多梦和理想的同学,几十年后竟是如此。紧接着,我们又开了一次初中同学会,情况跟小学同学会差不多。两次同学会使我萌动了写书的愿望,就写他们。
回来后,我开始动笔了,先写一些“豆腐干”文章投稿到报社,杂志,其目的是想证实一下自己,到底和这个时代脱节多远,自己的文字能否被社会认可。然而,并不容易,投出去的稿子石沉大海。我依旧一边凭着灵感写稿,一边学习有关写作和文学艺术的一些书籍,并记录下不少读书笔记。一九九八年我的第一篇稿子终于在《重庆晨报》上见报了,这对我的鼓励很大,我继续写作投稿,后来在《重庆晚报》上,和不出名的杂志上也逐渐有了我的铅字。我就这样一路不停地走了下来,一如既往地做着自己的文学梦。
二零零三年二月,还未满五十岁的我按政策内退了。几十年向往回归的期盼即日可待,女儿也传来好消息,考上了研究生,在乡下教书快三十年,举家搬迁十五次,终于可以回城了,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倾其毕生所有在城里购了按揭房。
没想到同年四月,我却不幸病倒了,生命遭遇了滑铁卢。我全身浮肿,腹部鼓胀,所有验血指标均显不合格。住进院后,医生怀疑我是肝癌,接下来的就是无休止的高科技检测,有时一天就花去好几千元。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却要在同一时间里承受住房、教育、病魔三大事件,感觉天就要塌下来了。无疑,我的病会拖垮一家人的,反正都活不了多久了,治也没用,这病完全是个无底洞,扔多少钱都填不满的,在那段日子里我真不想活了,觉得自己活到世上就是一个拖累。家里人像看管犯人似的守着我,寸步不离。在医院里抽了三次腹水,每次几乎都是半脸盆。其实人体内的腹水含有很多营养成分,几次腹水一抽,人完全脱架了,没有了人型,在镜子里都不愿看自己的形象了,我真是万念俱灰呀!正值非典时期,我借故不要朋友到医院探望,我不愿让他们看到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在医院里,我哭,我怨,我恨……
在这之前,谁都羡慕我有一个虽不富裕却温馨的家,辛苦忙碌了大半生,退休了,本应该好好地享受天伦之乐,细细品味人生美好时,然而,在短短的时间里却一落千丈,心里的那个落差呀,没法用言语来表达。
最后医院结论:肝硬化。几个月后,我出院了,身体虚弱已达到了极限。我坐在窗前,贪婪地看着外面健康行走的路人,我不知道自己能否重新回到人群中,不知道自己的病是否继续恶化,生命对我到底还有多少时间?我豁出去了,我得抓紧时间完成自己的夙愿。
从小就喜爱文学的我,早就想写一本书献给我的同龄人,就梦想新华书店的书架上能有自己的一本书。在养病的苦闷寂寥日子里,我忍受着病痛和药物给我带来的副作用,翻出了病前写下的那一篇篇未曾发表、没成文的写作素材,开始了《原乡》的创作,历时两年多,终于,我写出来了。
是文字伴随着我度过了那段最最难熬的时光,是键盘帮助我排遣了心中的不悦,是汉语符号让我记录下了一代人的过去和现在。二十万字的《原乡》虽没能诠释出一代人的磨砺和沧桑,只是撷取了大海中一朵小小的浪花,剖析了一滴闪光的水珠,但我却从书的悲中掘到了振奋,在痛苦中寻到了快乐。
我开始触网,将《原乡》发给搜狐网站小说天地版主谷童,是想让他看看,能否具有在小说天地里发表的水平,并带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能被出版商发现而出版,了却我的心愿。
没想到谷童竟直接在小说天地里将《原乡》推荐出来,并发出倡议为我募捐出书。没想到《原乡》浅薄而直白的述说,竟引来了诸多热心网友的支持和鼓励。
为了圆我一个几十年前的下乡知识青年、一个素不相识的农村教员、一个病弱之躯者的梦,在小说天地里,不少作家、学者和文学爱好者积极地资助我,鼓励我,是他们携手扬起了爱的风帆,筑起了一片精神家园。
在搜狐网站社区领导的关注下,在搜狐小说天地、汽车俱乐部、行行摄摄、旅游社区等各位版主和网友们的支持帮助下,海外人士天涯影踪先生,还有王巨土和一位连网名都不愿透露的先生,他们捐出了一套套的摄影器材,在北京,由行行摄摄版主??BJ咖啡牵头举办了一次爱心捐助拍卖会,许多不愿透露姓名的网友当即在现场捐款捐物,很快凑集起了书的出版经费。
我很幸运,在搜狐网上得到全国各地网友的热切关注和扶持,我的长篇小说《原乡》已由作家出版社出版问世。我没想通过这本书来改变我什么,我只想为自己制造一点充实的生活,让自己在病中有一份愉悦的心情,让更多的人分享我写作的快乐,在有生之年能给后人留下点文字性的东西。
在我们这个飞速发展的国家里,现代网络天波飞越,融贯全球,已与国际接轨,它给我们生产、生活、科技发展带来了诸多方便,同时也提高了人们生活、生命的质量。在我们的现代生活中,许多人和事已经无法离开电脑,离开网络了,电脑、网络的突飞猛进,标志着中国的发展将迎来新的一轮腾飞。
在网络这个公认的虚拟世界里,我近距离地触摸到了网友们的真善和友爱,我真切地、实实在在地在网络里感受到了世上比亲情更感人、更珍贵的素昧平生的爱。只有在我们这个大中国里,在我们这个和谐的国度里,我的梦才可能得已实现,是网络给了我一对翅膀,把我托向蓝天,让我梦想成真。
在崎岖多折的人生道路上,扶持受难的人是伟大的,不懂得感恩的人是渺小的。网友们给我的这份爱,我将永远铭记在心间,并会将大家的这份爱心传承下去。我衷心地感谢网络给予了我一个平台,衷心地感谢扶持我的善良的人们,助我了却夙愿! (责任编辑:王玲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