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绿的梦
今儿是父亲的63岁寿辰,在县城居的我们兄妹四个约好了一块回到80里之外的老家去给他老人家祝寿。半个月前,师范学院毕业、现在某中学任英语老师的二妹电话说,那天早上得早点走,听她的口气,我想见,那早,是透着冬季黎明的光的。 昨晚上12时半我下夜班回到家立即就睡了,为的是明天能早走。平时回老家都要到中午时分,今儿不同,一是父亲的生日,再者,好歹自己有车。
二妹说回去带的有牛肉、火腿、水果,我呢,事先订做了价格不菲的蛋糕,上面有松、有鹤、有老寿星做得都很逼真。看起来喜气洋洋的。我知道蛋糕并不是太适应我们这样家境的,好像有些太张扬、浮夸,实质性的东西不多,但孩子们好像离不了。他们知道生下来就看到电视上就是这样过生日的。这也是国外文化的侵袭。电视上唱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 to you !加上鼓掌的节奏,他们从1岁开始就是这样过的,能学最像。当是父母让他们这样过的。二妹说她去年给母亲、父亲买了棉袄,我的原打算只好取消。我到菜市场买了加工过了的饺子馅和新鲜、肥实的韭菜,准备回去做饺子。效果好,也很有气氛又有团圆的趣味,当然,很有中国的特色,主要是对于不吃菜的小孩因为这时也是吃得很好,说是给父亲过生日想到的都是孩子的喜好。当然,我也知道父亲没有反对,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会保持 沉默,吃饺子也得有好的胃,父亲没有说不舒服。同时,父亲也是知道这样做很热闹也是他希望的。所有的人都是为孩子而活着。
在家,我是老大,二妹一弟。我给小妹打了电话,问她什么时候走。小妹家有两个孩子,都是女孩。我听说她不再要了,但是在农村生存的人没有男劳力士不行的,首先担水犁地干重活都得到沟底和山坡上,麦子、豆子、玉米、芝麻花生、红薯都要从底里背到能拉架子车的地方,这样的体力活女的往往由于生儿育女没有这样的力量,况老祖宗的规矩,家没有男丁,这家人就是绝户了的,这是传统的农村人都不能接受的,农村里最恶毒的咒骂便是你是个绝户头,那种咒骂的恨和重你从骂人者的语气中都能感到,好像把他心中的恶气都能发泄出来,并且你能够感到这时他的五脏六肺好像都很舒坦,其实过后五脏六肺石还要再难受的,因为受伤都是两面的,它会在大脑中停留许多的时候的,那是颠过来碾过去的东西,这种不愉快要好长时间才能从心中抹去。但没有听小妹说再要孩子。可能最主要的原因是妹夫的那次越轨,小妹几乎要带着腹中的孩子从30米高的桥上跳到高速公路上那飞速而来的车上,小妹是含着眼泪高速我这件事的,后来,我想了想,主要是想到咱妈,养我这么大这样的打击怕她受不了。听后我的眼泪也淌了下来。一个不负责的男人!你要把自己的青春和生命和财富都献给他同时现在又要用命去死真的不值得,当然,这道理上都是这样,可是谁又能接受自己最爱的人的背叛,谁又能面对自己的幻灭。无论如何,什么时候自立都是最重要的。甚至从肉体上都要善待自己,当然精神上也包括。我常常难以理解别人说的女人的下贱和贱人,我想,男人或是女人在骂这句话的时候确实是对男人或是女人的最本质的东西的领悟,一个男人或是一个女人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也许是根本就是不需要但还是要做出需要的行动,有的情况是自己真的没有其他可以给对方的便以自己的肉体给了对方,这是一种可悲。这种付出往往它的后果的危害是巨大的,对于女的最大的伤害就是人流,它的痛苦不是一时的,而是随后的妇科病得带来的无穷尽的疲惫和精神不振,有的连最简单的家务活——扫地也做不了,当然不用说其它的人生的乐趣。更不用说有的竟然得了艾滋病,那更是人生的终结。性让欢乐和痛苦这样紧密地联系着。
早上六点钟我就起来了。看看外边还是黑的,我给锅里添上水煮了鸡蛋,然后又烧开了纯净水准备让爱人和女儿庄喝奶。然后端了盆水到单元门口,开始洗车。车是一般的私家轿车。我不知道多长时间了车里的垫子上都是泥泞和积灰,车身上的鸟屎都干成了举,小米粒似的黑灰点子密密的布满车上。用惯了车没有了车真是不习惯,就像用惯了手机没有手机让人真的是无所适从的恐慌和担心。真冷!擦到玻璃上的水印不一会儿就成了冰凉碴。盆中带着地温的水也变冷了。到底是自己父亲过生日,爱人等了一会而才下来。我冻得真的想哭了。手已经快成了冰棍。但爱人下来给了我极大的支持,他只说到洗车的地方一冲不就完了,这大冷的天,这么早,哪有人给你冲车。但听爱人这样说我的心中很舒坦。毕竟爱人是爱我的。但我知道谁又不心疼那5元钱呢。自己动手也就是两盆水加几块抹布不是。车小很好擦的。我知道。擦车是经常的事。只一会而功夫,车就变得温润明亮充满了妩媚和精致。
准备上楼的当儿,听到女儿眉说二姨让去接她。因为她坐公交车也会被割包。最近竟然是穿的棉袄都被割破了,但我听到二妹说话的意思是没有什么,丢了也就丢了,只是妹夫会说她丢蛋鸡,她有些耿耿于怀,同时妹夫有是那种十分小心的人,丢东西会难受和伤心的。别的倒没什么。听她的语气,她好像很荣幸似的,因为小偷的眼睛多亮呀,她竟然看到二妹是个有钱人。二妹看起来是很大度没有怎么把钱看到眼里的那种人,我有些嫉妒了。听话的当儿,胃里有一种酸酸的感觉。自己也成为“酸狐狸”了。这难能免俗。别说自己多超脱!我警告自己。听不得别人说比自己优越,那种感觉是狠狠的、让人羡慕的。我则有一种严重的失落感。我是大姐。好像我的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是最好的给二妹小妹一个榜样的。上大学、有工作、有住房有女儿,现在二妹、二妹夫也是有地位有身份的。真奇怪,连小偷眼中的二妹的富人我都有些嫉妒。我是天天坐车的,也坐公交车,没有小偷光顾真遗憾。我不知道我有多辛酸。有一个故事:一个小偷在当街上顺手抢了一名女子的项链急奔而去,过了一会儿竟回来了,愤愤地告诉女子你不要戴假项链。看那女子竟是羞惭不已。这个故事我记得很清楚,连小偷都如此的理直气壮地不喜欢穷人。去接吧,平时没有时间,二妹今天知道你休息。我对爱人说。回到家我开始整理着屋子和必需的东西。每次离家出门前家中都是一片狼藉,这是最不习惯的和不好的现象。因为出去回来后人往往希望看到的都是一个整齐洁净的家那样外在的风尘才能才能从心底抖落才有思家心切的感觉。而男人则不管这些东西,出门一走了之,而回来后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清清静静的家,这是他们的要求,很理所当然。女的从心底里都是希望挂住男人的、想表现自己的,拾掇着这拾掇着哪儿,即使鞋底磨了油也跑不到男的前头,这就是你看到往往男的在车里等而女的总是姗姗来迟的原因,他们不是架子大不是摆谱,当然这方面的因素肯定会有的,事情好的方面和坏的方面都是相对的。最主要的自己的形象要注意。那又得花去好多的功夫的。
20分钟后,爱人从二妹家回来时,我才发现自己还没有整完。匆匆的,我下了楼。还有意的用了香水,那是男士用的香水,我喜欢男士用的香水的清香那是草木香型的,稳重且不艳丽,但很有个性和特点。像那种古龙香水的香我就喜欢。香水往往是城里女孩的特有的东西,它有高贵和虚伪的双重的作用。就像城里女孩像塑料花无味而乡下的女孩是朴素的野菊花的香味,那是一种生命和非生命的东西。这就是出生在城里女孩的不幸和出生在农村的好。我庆幸我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我渴望外边的大城市的生活,我想到外边看看。走出来!生命中注定了就是这样。从小我就做这样的梦。记得当时,好羡慕作为同龄人的同学或是小一两岁的,他们都一样的穿出很新潮的衣服和吃很好吃的东西比如糖果等,衣服很干净,好像学习也很聪明,他们的身上散发着灵光,大多不太多说话,原因是父亲不在家没有很大的势力可靠,总是默默的,尤其是他们的母亲,轻易的不出门,出来之后身上穿的衣服很干净,好像村子里的人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似的,那时,他们的男人在外边,不知道干什么。 “在外边”,乡村人的眼里那是一种对人上人的肯定和期望,他们是群很能干很有本事很了不得的人物。她们出来后到生产队里干活,大家的目光都不一样,挣工分她家最少,这一点是村里人的仅留的一点自尊,他们的眼里流露的是不屑和轻视。但同时,他们又得承认男人在外边的女人真是有福气,男人月儿40天回来一次,买些新鲜的东西,你会闻到女人那其它村里女人没有的雪花膏的香味,还有久别胜新婚的说法,多美好!最主要的一点是他们的父母没有常常的争吵。这种争吵让做儿女的去承受没有来由的担心和害怕,对他们的人生影响是巨大的。争吵的根本是钱,是缺钱。要是我的父亲也在外边好长时间回来一次父母就不会吵架那日子多太平!我想。如果是我长大,我首先找一个分居两地的夫君。再说,男的回来,全村的人都高看,我最大的愿望就是长大了出去,到外边去找一个不在一块住的夫君,现在,目的达到了一半。打小,我看到从外边回来的男人都很斯文很有文化,没有野蛮,脸儿也白净,今天谁家男人回来了我都会到她家的场里绕上几圈为的是挣几季颗糖之类的东西,但从来没有发生过,看看人家的院子里都是静悄悄的,很神秘。真像来了大人物一般。时间长了没有指望我就走了。但这个梦从此在我的脑海了没有回去过。这是贫瘠的山村给我最大的财富。
二妹和妹夫,还有星星,加上我和女儿庄、爱人刚好坐满一车。我问了二妹四妹小花的手机号,问她什么时候走?要不要让孩子静静跟着我们?四妹夫接的电话说是路上查超员的警察很多,小车也要查的,我让四妹接了电话,征求她的意思,她好像很着急的样子说听妹夫的,让我们先走。我听她的口气,没有怨我,我总想着有车没有让小妹来作不是太合适,到这时我的心情松了许多。等到所有的东西都买齐了爱人开车走出县城,约有8里地,爱人说真的有警察在查岗。我们的车手续齐全没有什么可怕查的。走过之后我说让我来开,爱人说好。我是没有胆量的人,胆太小。从8月份开始我开始到驾校去学车,共有三个科目,我过了两个,那是我今生遇到的最大的考试,最主要的是心理素质的考验。我的顾虑太多,主要是自己的面子问题,还有就是同学们的比较,学的时间比较长,在驾校看来,我的年龄比较大,即使是平时练的、最好的、最勤奋的我,二科竟然没有过,近乎绝望的我是经过了近乎一个月的时间才修复过来。二科我没有再去练过,我是等了半个月后直接去参加考试的,我是自己过的,我相信那也没有什么,交了75元的补考费,外加200元钱的说情费过的,下考场时,我很轻松。因为我自信我开的比较好。记得考试前教练说明天考试过与没过都给我来个电话,我说好。没有过,我说,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惶惶然的挂了机。尽管爱人说没有事,再考一次!没有什么!这有啥!我不是这样认为的。如果过了那是我的荣誉和自尊呀。直到现在,我自己才在过了的情况下来学三科。我曾经给二妹说过我学车的情况二妹就说她的普通话到今年才过,考了八年。这没有什么,二妹说,在别人看来这小的不能再小了可是你看来确实很大的事,当然我也听教练说一位美国人考了一辈子驾照也没有考过,那是怎样的努力!我的天,我只是当成笑谈。难道我也要学他学车一辈子不成么!妈妈和姑母都担心我学车的,我告诉他们没有什么请他们放心好了。我想年前拿照,过年我就可以开车走亲戚了。我开车了。女儿说我开车她最担心了,最怕坐我开的车,停的时候很猛,开始起步老是熄火,最担心的就是翻车,可爱人鼓励说你尽开了,大不了你停下来就行了。爱人就坐在我旁边指挥着。二妹和妹夫没有说什么。我认真地开着车,我知道我的责任有多大。正上坡的时候从左边斜过来一个四轮车,我看到他快走到路中间的时候给我手势,那意思是让我先行,可我看到他在犹豫,我就停车了,然后我看到他先走了。等我再起步的时候没有控制好熄火了。发动,有熄了,再发动!车终于好了,我没有太担心,但我发现我的左腿紧紧地绷着,没有敢跟后排的二妹说话。直到家我发现我倒车的技术还是可以的,车停的很直。我想,三个月的功夫没有白费呀!二妹下车好像有放下了重担一般。
回到家里母亲还在屋里没有出来我叫了几声也未人应。直到父亲告诉我在哪儿,我才找到,原来母亲在换衣服,我知道母亲爱干净的习惯,今天的院子干干净净的尤其是母亲的居室铺盖很整齐,我就知道母亲处于健康状态,我真幸福。看到母亲我老是觉得我的灵魂有了着陆地,我的浮躁没有了,我只有力量。母亲在做饭,我到厨房,看到厨房的光线不好就说大白天这么暗,真是可惜了这大好的时光。母亲顺手就拉了开关绳,灯亮了。我看到母亲和弟妹在包饺子,饺子的馅是萝卜和猪肉很好的搭配很实惠。萝卜是自家种的,很有味道。我说不错。我走了出来。见到二妹进去包了,我更是懒得去包。
来到院子,看看阳光真好。有春满园的感觉。我觉得父亲的生日真好。妈妈,女儿眉叫我,我们去场里看看吧。好吧。小妹还没有到家。我带二妹家的天意和眉出去了。来到场里,就想到后边的岭上去,那儿是全村的最高点。看到对面山岭上很壮阔的景物,像海市蜃楼般,更衬托出家乡的秀美和品味,那是高高的井架和漂亮的楼房,四五年前,我听说,我贫瘠的家乡竟储藏着足足50亿吨的优质煤,真是难以相信,并且具备开采50年。但现在还没有开采。别说50年,就是10年这儿都是环境最差的、最脏的,妹夫有此评价的原因是他的家乡就是这样的,最后因为属于小浪底水库的淹没区而搬迁出去。妹夫的口气这地方多少年后就不是人居的地方了。我从网上的卫星地图上看到也是这种情况。自然条件很是恶劣。但我不是这样子看的。我来到家乡的岭上,我就能感到家乡母亲的怀抱的温暖,我一下就被她揽入怀,我甚至能闻到家乡那太阳的味道,那是泥土和野草的混合的气味。看到对面山岭下有一颗大柿树,很大,我总觉得那棵老柿树上住着树神,我一直都爬不到他的枝丫,我不知道它的年龄有多大。记得最清楚的是,那一年,小姑还没有出嫁,麦收之后是种红薯,我们全家都在那棵老柿树下种红薯,我那天干的是插苗,完后是浇水,每窝红薯父亲叫浇一茶缸水,后来,看到水不够就说叫浇半缸茶水,干完后刚好天黑,我干的特别卖力,原因是我喜欢这棵老柿树,我家真幸运能第一次分到这样好的地,那年红薯长的特别的大和甜,以后到城里吃香蕉才知道没有老柿树下的地里长的红薯甘甜。如今看不到老柿树了。那块地也不见了,许是长大了,许是地球在变化空间在移动,没有了柿树的土地真的缺少乡情和家的感觉,不知谁砍了柿树?原来柿树很多的,现在都没有了。我和眉走向小时住的家,已经看到家乡的树梢了,它轻抚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我加快了脚步,先到了我家的小块地。这小块地现在已经没有面积,这小块地的回忆是美好的,小块地是爷爷种树的小块地,在老家的场后。那里中的最多的是椿树,当然有荤春树,那是一种叶子极香的树,也叫香椿,每年春季奶奶都搬下她的嫩叶子用盐腌了,颜色由翠绿变成黑绿再由黑绿变成黄褐色,这是往往是味道变成酸的了,奶奶用自家种的红辣椒用油一熟放进去,那香椿往往成了最佳的下饭菜,在奶奶家的八仙桌子上一放成了几乎一年的摆设,深深的土窑屋里,冬暖夏凉,无论是适度和温度都很适宜香椿的放置,奶奶的屋里老是一种淡淡的香散发着,馋得我只要我到奶奶的屋子里去总要趁小姑姑没有看见的时候下手抓一点放到嘴里,那微咸较酸又香的荤春是我的最美的享受,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发现能有那么好吃的小菜。不知是什么原因,饭吃到现在我发现香椿、红薯、玉米、萝卜、都是家中的好。很难结束这种习惯。有一种说法,如果你小时候的饮食是哪几样,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你总能吃下这些东西而拒绝吃其他的东西。要不,会有南菜和北菜的区别。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很偏狭、但很正确的观念。奶奶的土屋最好,地面平整,屋顶的白土不像父母的屋由于是红土兼石头,屋顶有的地方突出有的地方凹进许多,屋顶山的镐打得痕迹也很有序,这土屋都是爷爷用镐一点一点打出来的,打了多长时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屋子好长,即便是最好的太阳天,屋的四个隔子只有第一个小间隔能看到光,其它的地适应好大一会儿才能往前走,而越深的地方越是奶奶放好东西的地方:红柿、苹果、萝卜、白菜等等都是奶奶让我去取,我能发现奶奶家的任何好东西,小姑姑说我吃嘴透似风。虽心里难过,但,我真的能闻到那不多见的黄瓜的气味白馍的香甜。我的鼻子和小耳朵最机灵。夜里,睡在奶奶的脚头,昏黄的油灯里我看到屋顶上想象到天宫上的各式人物,他们时常是那样的繁华,他们都在默默地生活着,我临睡时都和他们打招呼,爷爷讲的曹操、诸葛亮、刘备、水镜先生、樊梨花、三皇五帝我都能找到原型,他们是我所见过的壁画最清晰的最丰富的,极大地开发了我的想象力。我常常给奶奶暖脚,奶奶说,我最乖。奶奶的脚有很多的干皮老是刺我的皮肤,但我喜欢她的小脚,像弓腰的小虾,虽严重变形不能走远路但奶奶是扬场抗布袋样样男人干的活她都能干,因为爷爷是位斯文的私塾先生好多活都得奶奶起来干,再加上她性格的刚强给我幼小的心灵的影响很大。奶奶老是不割腕一块地的麦不吃饭不回来,我则不行,我老早就饿得跑到家吃东西,顺便给奶奶带干粮和水,老是满头满脸和脖子都是汗的奶奶快速的喝水和吃饭之后就开始干活了。但她的眼睛老是晶亮亮的,我觉得比母亲的亮,母亲的眼睛大。看看小块地小了,看看原来的场几乎塌下去完了奶奶的老屋没有了,父母亲的、婶婶的都塌光了,衰败的如此厉害就像老人苦干带土的头发,荒凉废墟、死气沉沉,这些词沉重的压在我的心底,使我几乎不能呼吸,欢乐的童年真的已经失去了。小时候我特好爬树,爬高上低是我们那儿的小孩最大的乐趣。几步来到娘家的场里,看到把大树已经不在了,那棵把大树带去了我们太多的欢乐、纯真和梦幻,那棵树是全村最适宜摸树猴的,树身不高,有160㎝,一抱半树围,小孩子在一人凑住一人的情况下轻轻的爬到树上,伸手一搬树枝一纵身子就上去了,或者从旁边的低枝上上去,那树身磨得光溜溜的,这棵树最大的特点是你无论上到那一枝当蒙着眼睛的摸者来到时,你都可疾速的到其他的树枝上躲过去,甚至,你从一个树枝纵一下身子上到其他的树枝上,而其它的树则没有这个,这棵树像一位敦厚慈祥结实的妈妈,让我们这些孩子乐翻了天,天黑了往往是大人在叫我们回去吃饭我们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现在她不见了,她已经完成了她的历史使命,她在哪儿?看看羊屎蛋儿树也不见了,她结的果像羊屎蛋儿大小,而且味苦,即便是熟成橘红色的那种也是那样,把大树就是巴掌大的果,果稀少,但甜极了,即使是青的,最可贵的他的核仁是甜的,吃了果肉,再吃核,真香呀!还有麦黄、历黄都是我的梦,但那杏子是不能随便摘的,娘家的人就是吃饭都是端着碗在树下的。我老是盼望着大早上走在树下有果子落下。但幸运的时候不多,挂着晶莹的露珠的草丛里的落果是最甜的,拣到它觉得像捡到了珍宝。那份开心和喜悦是任何东西都不能代替的。来到村里,已不见当初扫得干干净净小路,那是一条各家各户担水的必经路,都是自己扫自己的路,但都能接到邻家的界限,在走到了全村最大的皂荚树下,树底下都是皂荚,皂荚现在没有人用了,它是肥皂的原料,拾起一看竟全都是虫蚀,树身已经回去了一半,来到西嘴,下来到池塘,那曾是全村人的欢乐的地方,家中的要洗的都拿来,洗好之后在草地上风干拿回去,有人说,这个池塘一年中要吃进去多少肥皂和洗衣粉,要是添早给它填平了。这个池塘在1992年最旱的那一年也没有干,现在,它依然清澈。要去的地方很多,都留下我许多美丽的梦,现在都没有当初梦想的美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看来童年的梦都有光彩的一面,她在我的心板上记得这样的清晰和牢固是我所没有想到的。
眉嚷着要回家了,我没有想到回家。我想再走走、再走走,寻找故乡角角落落里我的梦想,但,如果让我再回到故乡我得去适应许多的东西,尤其是水的问题。这次如入无人之境的寻梦,走在泥泞的山路上,山村的气温低泥泞之上轻浮了一层几乎感觉不到的薄冰,到家后,我让眉打来一盆水,弟妹则说,用外边的雨水,这水是吃的,用一点都行了。她特别强调用一点,我知道,水还是买的,1元钱一桶,就是平时粮油店里见的油桶那么大,只是不到村里那口甜井打水了,这是人们都搬到国道边住的原因,现在人们都是拉着架子车到水站处买水。我曾最留恋村里那口井了,曾经第一次到乡里上中学的时候我就知道家乡的井水是甜的,而中学的井水是涩的,曾经我的头发是中学最黑的,他们问我原因,我告诉他们,我们的井水养人,村中人的头发都是这样。以后到高中、到大学越来越感到家乡的井水的甜,即便是到洛阳最适宜人居的地方我也知道家乡的水的最甜,今天我特意看了那口井,水位没有变,还是有人用的,对,村里留的人只有两户,但这足以使这口井散发着热气和温情。村中的小路上曾经洒了多少水印子真是数不清,我刚上中学时刚刚会担水,我就是那时候离开家乡的,只是担水到家水老是悠出去不少,母亲在这上面从没有训过我,我奇怪。
到家的时候,我发现饺子已经包好了,今天给父亲祝寿最大的结果是我们兄妹几个聚在父母的身边,让他们高兴。果然,效果达到了。我呢则是追寻我的童年的足迹拾起树梢上土粒中草棵上遗留的儿时的纯真的、斑斓多彩的儿时的梦幻。
下午回来的时候我觉得轻松多了,我回到了温馨的家,但同时我忙碌中的我到底觉得少了什么。
走出来,我知道是得,同时,城里的钢筋水泥让我有难以呼吸的时候,我将永远保存乡村给我的梦,在我的生命里。
2006年12月7日星期四 (责任编辑:曾玉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