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长水的军事小说,正是当代文坛军旅题材创作最美的收获之一。苗长水立足山东传统文化和革命历史,在《季节桥》、《冬天与夏天的区别》和《犁越芳冢》、《染坊之子》、《非凡的大姨》等一系列“沂蒙山”故事中,用真挚而深沉的爱心去感知、发现和创造最苦难最严峻的战斗岁月中的诗意。 进入21世纪以来,苗长水军事题材小说的视野进一步扩展,思考更加深刻。《超越攻击》(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这一部长达67万余字的长篇,正是这些年来他对军队现代化和传统的关系,军队理想主义的创造性转型与价值意义的关系,军队内部人道主义和军事化的关系等等问题深入思考的结晶。
现实主义的冷静视角和对复杂现代军旅生活的深刻洞察力,是这部军旅小说的最大特色。在这部小说中,有一个核心矛盾冲突:即关于现代化建军观念的矛盾和冲突。从表现内容上看,这部小说揭示了当前军营生活的种种矛盾和问题,展现军队在创新改革上的新变化。从表现形式上看,冲突人物的设置和塑造,又将许多现实情况在集中化、典型化的描述之中,展现军队问题的多面性、复杂性和紧迫性。这部小说并没有简单地将矛盾冲突做对立化的处理,变成一种线性的、进化论式的“军队改革小说”,而是将之放置于中国大的文化传统和我党我军的优良传统面对现代化的文化转型之中。一方面,作家展示了寒星师长的深谋远虑,智慧儒雅,以及超前的现代化建军理念,另外一个方面,作家也展示了盖军长和老范团长等军队领导对部队和人民深厚的感情,豪迈的气概和吃苦耐劳的优良传统。
作家以272师这个有着光荣传统的王牌师所面临的处境来揭示军队问题的复杂性。272师有着光荣的传统,优良的装备和团结融洽的上下级关系,士兵普遍单兵素质高,技战术素养高,训练强度大,吃苦耐劳、作风硬朗,敢于打硬仗恶仗。然而,272师也有着“骄兵”的习气,比如普遍排斥知识分子和现代科技知识,喜欢体罚士兵,欺负友军,处理士兵个人问题时简单粗暴。作家深刻地指出,272师出现的这种情况,既有军队自身的问题,也是中国特殊的军事文化传统的产物。
当然,作家的思考并没有停留在军队问题这种两难性的认识上,而是进一步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即如何在新的世界形势下,既保持我军原有的优良作风,又能勇敢地接受新知识和新思维的冲击,真正在世界军队中立于不败之地。这样一来,就在不同的纬度上深化了主题,丰富了人物形象。
在艺术方面,该小说人物形象饱满,语言简练生动,故事结构清晰,生活气息浓,时代感强是这部小说的突出特点。作家并没有把军人都塑造成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神,而是真实地展示他们身上的优点和缺点,他们的喜怒哀乐。我们看到的年轻的士兵,则不仅仅是战士,更是一个个活泼好动,充满好奇心的年轻人。另外,在这部作品中,作家将军旅小说的艺术性、通俗性和意识形态性做了很好的结合,既保持了高昂的主旋律,又能体现作品的现实主义深度。整部小说虽长达67万余字,却不蔓不枝,故事线索十分清晰,故事的悬念性很强,一环紧扣一环,将军营生活的紧张刺激和严肃活泼表现得淋漓尽致,非常具有可读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