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新闻网--成都晚报讯 :
陌生女子来电
牵出一段异地情缘
1999年,从学校毕业后,我像许多打工者一样,选择一个人踏上去深圳的路途,因为那里是打工者的梦想之地。来到这块陌生的土地上,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工作。 记得当时只有传呼机的我,对每一个来自于深圳本地的电话号码都绷紧了神经。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时常显示在我的传呼机上,可每当我打过去,对方都说:“公用电话!打电话的人已经走了……”
直到我找到工作以后,这样的事仍然经常发生,我便以为是谁在搞恶作剧。一天,我正寻思着如果有机会打通电话,一定要痛斥这个无聊的人。不知是不是巧合,传呼机在这时响起了,又是相同的座机号,我立刻回了过去:“喂、喂,有没有人?找哪个?”前几次的经历已让我很不耐烦。“你的传呼号是这个吧?我打许多次了……”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端。“你弄错了,我不认识你,你干嘛前几次打了传呼人就走了?”我气愤地质问。“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号码,前几次打完我都突然有事走开了。”她抱歉地解释着。
不知不觉我们竟然在电话里聊了许多,在那次聊天中我得知这个执著的陌生女人叫杨玲,同样是来深圳打工的四川人。也许就是这种老乡的情分让我和杨玲有了靠近的理由。那次电话以后,我们又通了几次话,感觉一次比一次更贴近对方的内心。于是,那天,我对杨玲说:“我们见面吧,就像老朋友一样聊聊……”她欣然同意了。
这一面成了我永生难忘的印象。那天,我们无话不谈。她说:“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心怀梦想的打工者,我一定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我对此感同身受,又忽然觉得比起许多打工者来,自己不是孤独一人。我对杨玲的好感渐渐地酿成一种想念,让我每晚难以入眠。
不久,杨玲说她要回家去考医师资格证,可能要两个多月才回来,我心中顿时觉得不舍。我买了许多东西准备让她带回去,等我赶到火车站时差点没有送上她。递上东西,我看着缓缓启动的火车,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参加完考试,杨玲给我打来电话说:“我想回来了,回深圳……”“你这次回来了,我们就谈恋爱吧……”杨玲并没有对我的话表现出惊讶,而是默许了:“或是一起开一个小店……”那天,尽管杨玲没有完全答应,但我不愿再违背自己的真实感情,仍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向她表示自己的喜欢之情。
不久后,杨玲便回到了深圳和我住在一起。然而在我心中对杨玲隐瞒了更大的一件事,我一直在寻找机会向她说清。
坦言往事
发誓以甜蜜改变不幸的阴影
2000年,我们并没有如愿开小店,而是一起到了一家高尔夫球场上班。因为我和杨玲的上下班时间不一致,两人常常有种错过的感觉。一天,我临时加班很晚,下班时又一直没机会遇上她。等到她回去后,左等右盼也不见我,便跑回球场,可那时我已到球场较远的地方去工作。夜空下,一个寻找的身影,一个忙碌的身影,后来经同事回忆说:“你们太在乎对方了,整个球场就这么大,看着你们不断错过,我都替你们着急。”从此以后,我和杨玲就约定在下班后,向各自的同事交待去向,这样就多了一个中间人,减少了几分担心。
杨玲因为工作上特别努力,很快就得到了提升,可她没有满足于这个职位,为了获取最好的发展,她毅然辞去工作,应聘到新的公司。我们分离了不到三个月,杨玲便决定回来:“我想你了,我还是回来吧。”“现在回来,你一切都要重头开始,不要感情用事。”我劝说着。“我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从最底层做起,我都愿意。”她坚持说。
杨玲回到高尔夫球场后,比以前更努力地工作,很快重新做回原来的职位。我们的生活虽然平静,可我的内心始终难以平静,因为对杨玲隐瞒的那件事,在我的脑海里时刻盘旋。我一直担心这件事一旦说出来,我们的感情会受到影响;如果不说,我又觉得心有不安。
直到结婚前夕,我鼓起勇气向杨玲开了口:“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我不是故意这样,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向杨玲坦白了自己有过婚史的事实:1995年,经家人介绍,我和一个根本不相爱的女人结婚。1996年,我们有了小孩。可两年后,孩子在离我父母家不远的池溏内溺水身亡,我和前妻的感情也就此终结。
听完这段往事,杨玲并没有责怪我,而是倍加安慰我:“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你一个人承受这些多么痛苦啊!”“我怕你会因此离开我。”我说。“不会的,让过去的不幸就过去吧,以后我们一起努力创造幸福。”她真切地说。第二天,我早早回到家收拾屋子,杨玲回来见状说:“干嘛一个人忙,在一起就是两个人共同分担……”说完便和我一起打理,为结婚准备新房。
2001年,儿子出生后,我们在生活中更加恩爱。如果没有后来的遭遇,也许我们真的会相伴到老。
孩子没了
爱人无法接受这样的意外
孩子满月后,为了能有更多时间照顾孩子,杨玲选择带着孩子回重庆找个轻松一些的工作。那段时间,杨玲虽然带孩子时间相对多一些,但是收入却减少了。于是,当高尔夫球场再次希望她回来工作时,杨玲便同意了。杨玲回来后,由于我们都忙于工作,担心没有时间陪小孩,我便将孩子送到老家,让我的父母来照看。
把孩子送回老家后,我和杨玲一直疲于在外打工,只有逢年过节才回老家看看孩子。冬去春来,一晃四年过去,不幸再次发生了。2006年6月30日,家里从下午6点开始不断地给我打电话,开始我忙于工作一直没法接听。后来到了晚上9点,才接到父母的电话:“娃娃不在了,已经找了大半天了……”我一听心都凉了一大半:“怎么可能,你们再找找!”过了一会儿,父母悲伤地对我说:“孩子出事了……”
等我和杨玲赶回老家,孩子的身体早就冰凉了。“孩子到底怎么出事的……”妻子哭着质问我的父母。“我们在池溏里找到孩子的,可能是不小心掉进去的吧……”母亲回答。当时杨玲的情绪显得很激动,一定要找我父母理论,为了不让我最亲和我最爱的人反目,我顶住失去儿子的悲痛和压力将杨玲的怒火发在一人身上:“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这对他们也是打击,加上他们的年龄也大了,你有什么就对我说好了……”“为什么同样的事情还会发生,你的父母根本没有能力带小孩,你为什么要将孩子送回来?你这样护着他们,有没有顾忌我的感受,我是孩子的母亲啊!”我很理解杨玲的感受,可面对的毕竟是我父母。于是,我对她说:“一个人不可能不要父母……”听完这句话,杨玲沉默了很久。
办完小孩后事,我们就回到深圳,表面上平静的感情其实已千疮百孔了。父亲来到深圳看过我们一次,尽管杨玲对我父亲很好,可我看得出为孩子的事她内心依然难以原谅他们。父亲走后,杨玲对我说她要回老家放松一下心情,我想了想也同意了。
不久,杨玲从老家打来电话说:“我不想再回来了,家里人不同意我们再在一起生活……”我想方设法说服杨玲回来,她也放不下我们这段感情。于是,在我的劝说下她回到我的身边,我以为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日子一长,我们就会渐渐地从悲痛中走出来。
谁知今年10月,杨玲突然离开了我,没有留下任何消息。沙发上,杨玲没有为我织完的毛衣似乎诉说着什么……我大概一个人支撑了20天,她打来电话说:“我们分手吧,我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你也放手吧,别再一味地执著了,这样你也不可能改变些什么,我也不会为你改变……”从那以后,我就再没有见过杨玲,电话里她也不愿多说。我难道要再一次面对失去婚姻的残酷现实吗?我买好了去杨玲那里的车票,可我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挽回这段感情……记者刘静摄影 李祥云
不幸中,别再辜负情感
采访结束,我当着赵宁的面拨通了杨玲的电话。当杨玲得知赵宁已买好了车票时,她表示不愿再见到赵宁,同时也希望他不要再勉强这段感情,她还透露了自己内心深处很难原谅赵宁父母的想法。
赵宁和杨玲的感情断点在他们的孩子出现意外之后,杨玲无法接受这个打击和难以原谅赵宁父母的过失是人之常情。孩子对每个母亲来说都是一种希望,希望没了对谁来说都是打击,杨玲选择结束与赵宁的情感来遗忘一切。逃避是不是减轻这种伤痛的最好方式呢?如果每一个经历不幸的人,都要选择以辜负和拒绝其他情感作为抚平伤痛的良方,这太不公平了,对爱着她(他)的人又是不是一种更重更痛的伤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