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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区初创时碰到的困难很大、问题很多。可是大家当年有一股劲，心里有足够的准备，好像这些困难都可以解决，因此没有叫苦连天，也没有伸手向上面要这要那。”
“厦门的文化应该说是丰富的、悠久的。面向世界，厦门是抓住了机遇，提升了自己的文化，但也没有丢掉自己的传统。”
“我认为特区还是要特的，不是靠政策优惠，而是靠改革、靠扩大开放、靠自主创新、靠服务去创造新的优势。” 回忆起20多年前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胡平依旧无比激动。（吴巧平 摄）
提起特区，人们很自然会想到胡平。因为，从1993年到1996年，他当过国务院特区办主任。
提起商业文化，人们很自然会想到胡平。因为，从1988年到1993年，他当过商业部部长。
而提起胡平，福建、厦门人更是觉得亲切。因为，从1982年起到1987年，他当过5年福建省省长。
“欢迎你们到我家来。”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们在北京采访了胡平。年逾古稀的他，依旧精神矍铄，谈笑风生。在一个多小时里，他畅谈商业文化，追忆特区往事，客观分析新形势下特区的作用，热诚地为特区发展建言献策。
“改革开放，商业文化先行”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胡平曾出版多本有关商业文化的著作，目前还担任着中国商业文化研究会会长、中国企业文化研究会理事长。
有趣的是，谈改革开放、特区建设，话题首先是从他致力于弘扬的商业文化切入：
“我一直说，改革开放，商业文化先行”。
他给我们举了两个生动的例子：特区建设初期，外商的太太们坐“鼓浪屿”号来厦门，她们一个礼拜就要回去一趟，什么原因呢？要美容。当时我们不懂，不理解这个东西。
“记得一次，在美国，外国朋友说你们怎么不把自己‘卖’出去，我听了十分别扭”。其实，他们的意思实际是说“你们要学会自己推销自己”。
“各种各样的事情说明，我们要开发的是商业文化”。他深有感触地说，“计划经济没有商业文化，所以，我们不懂得跟外面的人交往，不懂得人家的需求”。
“做生意首先是文化的认同，然后才能签协议、订合同。这就是商业文化”。胡平说，现在，大家对商业文化的认识还是不够，层次不是很高。他举例说，中国的专利在外国注册的很少，很多名牌让外国人抢注，企业不懂得保护自己。
“厦门特区不仅要面向台湾，面向东南亚，还要面向全球，世界各地的商业文化都要了解，都要熟悉”。胡平说，在与国际接轨中，商业文化十分重要。比如说，现在个人出去欧洲旅游，如果你穿假冒的品牌，外国人就要罚你的款。
“厦门建特区是一个历史的机遇”
历史选择了厦门，厦门亦还历史一片精彩。
“厦门建特区是一个历史的机遇，也是全省人民、厦门人民的一种深切期待”，胡平深情地说。
“在厦门设立特区的最初考虑，主要是‘侨’的因素”，胡平说，厦门这个城市历来是开放的城市，在东南亚有很大的影响。当年走南洋的中国人，多半是从厦门上船的。中央最初之所以选择厦门建特区，就是因为厦门有特殊的地理位置，与东南亚和华侨有着紧密联系的文化、历史渊源。他指出，小平同志讲过，在厦门搞特区，是因为厦门跟东南亚、跟华侨的联系十分紧密。“虽然，对台方面的特殊期望，与台湾方面的关系，他当时没怎么说，不过我想，从小平同志的战略部署来看，他肯定是考虑到了”。
回首特区初创时种种艰辛，他依旧感慨万千。胡平说，当年的困难有思想观念方面的，有体制方面的，有基础设施方面的，也有经济实力的问题，碰到的困难很大，问题很多。
“可是大家当年有一股劲，心里有足够的准备，好像这些困难都可以解决，因此没有叫苦连天，也没有伸手向上面要这要那。”回忆起20多年前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他依旧无比激动。
特区建设，首先碰到是面积太小问题。“2.5平方公里实在太小了。”胡平深情地回忆说，1984年春天，小平同志首次视察南方。2月8日，乘坐“鹭江”号游艇游览厦鼓风光时，时任省委书记的项南向小平同志汇报，提出要把特区扩大到全岛。“小平同志当场没有表态，但他都听进去了”。
“汇报中，还提出想在厦门搞自由港”。他说，小平同志当时问“自由港是什么概念？”胡平坦承，当时大家对自由港也研究不够，就说要“人员出入自由、货物出入自由、货币兑换自由”，提了“三个自由”。
“后来中央文件正式批下来，厦门经济特区扩大到全岛，实行自由港的某些政策”。他满怀激情地说，厦门特区的发展，由此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当然，扩大特区的面积，中央更多地考虑了加强对台互动，促进祖国统一大业”。
“厦门特区从小小的2.5平方公里扩大到全岛，城市扩大了，经济规模也大了，对国家贡献也大了，这是令人高兴的事情”。他特别强调说，厦门特区建设25年取得的辉煌成就，应该从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发展等方面来全面衡量。
“我认为特区还是要特的”
千帆竞发，百花吐艳。如今，改革开放潮涌大江南北；而WTO向中国敞开大门已有5年了。那么，新形势下，胡平又是如何看待特区的功能和作用呢？
“我认为经济特区还会特下去”，这位原国务院特区办主任无比坚定地说。
他说，当年建特区，有些人反对，理由是“特区造成腐败”；后来，又有一个观点，说是“特区无用论”，认为现在政策都一样了，特区没有特殊政策了，其实这种观点也是错误的。
“我认为特区还是要特的，不是靠政策优惠，而是靠改革，靠扩大开放领域、靠自主创新、靠服务去创造新的优势，培育新的竞争力”。他强调说，特区发展面临的历史背景、经济形势不同了。具体来说，特区在新时期的优势，体现在先行先试优势，区位优势（包括优越的地理位置，良好的投资环境和创新环境）、产业优势等方面。
以厦门特区为例，他进行了深入浅出的阐述：
厦门特区就具备这样一个区位优势，尤其是对台的区位优势，这个区位优势一直没有变，这个优势会越来越明显。还有，是产业的优势，厦门的产业已经具备明显的特色，“投洽会”就是一个产业优势的成果；厦门还有人才的优势，比如说，拥有85周年历史的厦门大学。
“更重要的是，厦门拥有独特的文化优势”，在胡平看来，厦门特区的文化底蕴比较深，始终保持闽南文化的优势；文化上跟东南亚、台湾地区联系比较密切。“厦门的文化应该说是丰富的、悠久的。面向世界，厦门是抓住了机遇，提升了自己的文化，但也没有丢掉自己的传统”。
“现在，通过频繁的经贸往来，两岸的商业文化进一步沟通了、认同了，厦门又面临一种特殊的机遇”。他强调说。
“厦门今后要做好三篇文章”
“我认为厦门今后要做好三篇文章”。长期从事经济工作的胡平，以深邃的思考，长远的眼光，结合特区的实际，热忱地为厦门特区未来发展献言献策：
“首先要着重做好对台这篇文章”，他说，台商投资大陆是始发于厦门的，现在厦门吸引台商投资的竞争对手多了，浙江、江苏、上海等沿海城市都做得很好，内地许多省市也都在积极吸引台商投资，开展对台经贸往来。面对这种情况，厦门特区不应该有一种失落感，而是应该振奋精神，深化对台经贸合作。
“自由港这篇文章要争取尽快破题。”他指出，小平同志说厦门可以实行自由港某些政策，这篇文章做下去是很深的，有很大的空间。“厦门在这方面应该要争取破题，要开动脑筋去研究这件事”。
“另外一篇则是关于‘走出去’的文章。”他说，现在中央在大力实施“走出去”战略，厦门特区要利用先行先试所累积的优势，带动大家“走出去”，尤其是带动民营企业加快“走出去”。他意味深长地说，“对外开放应该是双向的，过去我们讲得比较多的是请人家进来，现在我们要加快走出去，勇于参与国际竞争”。他认为，厦门特区有这个优势，“投洽会”就是要做成双向投资促进，可以为企业“走出去”提供信息、咨询、包装等各种服务。
本报记者 吴巧平 本报通讯员 王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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