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1月,滨海县滨海港镇人夏开俊16岁的女儿娴红,被医院确诊患有急性非淋巴细胞白血病。医生说,要想根治这种病,必须实施骨髓移植,而手术费至少需要30万元。这对已经负债累累的夏开俊而言无异于一场天灾。 但为了拯救女儿,夏开俊毫不犹豫地四处借债。然而,当医生提出抽骨髓配对时,夏开俊的脸色突然变了,而他也不得不说出一段埋藏了16年的秘密——
女儿的身世之谜
12月6日下午5点钟,窗外下着小雨。47岁的夏开俊来到盐城市一院血液科病区重症监护病房,探望刚苏醒过来的女儿夏娴红。
“小孩的病情很不稳定,要想根治这种病,最好是做骨髓移植。你考虑一下,等手头宽裕了,做个抽髓配对,亲人之间做这种手术最合适。”见到夏开俊后,医生如此告之。“我……闺女不是我亲生的。”夏开俊哽咽道。“那就让亲生父母来医院。”“不,闺女是我在她出生后不久从路边捡的。”提到要找女儿的亲生父母,老夏说,他已经记不起娴红到他家的具体时间,只记得16年前冬天的某日下午,他从外面干完农活回家,在路边草堆旁见到一个看起来只有几天大的婴儿。
“当时那孩子被人用黑色的破棉袄包裹着,身上还有血。”夏开俊说,他解开棉袄一看,是个女婴,又瘦又小,最多有三四斤的样子,没有发现其他地方有什么异样。当时正好是冬天,天那么冷,这样下去婴儿非冻死不可,老夏还是决定收养了娴红。
“我一直没告诉她是养女,因为我当她是我的亲闺女。”说到这儿,老夏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水不断从他干枯的脸上滑落。
大爱之下的父爱
由于右腿从小肌肉萎缩,只有左腿一半粗,夏开俊的生活只能靠种地和开农用车帮人送货为生。1991年离婚已8年的李如兰,带着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与他组成新家。可日子过得依然很苦,几年来欠债20000多元。
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女儿夏娴飞、夏娴燕读了几年小学便辍学外出打工,只有儿子夏娴友在中国矿业大学读书。本以为生活有希望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劫难降临到这户善良的人家。“11月27日,我在邻居家帮忙到夜里3点多钟,回去时竟发现娴红大出血,家人把她送往市一院抢救。后经检查,才知道得了白血病。”为了给女儿治病,他从亲戚、朋友、邻居那借了30000多元,这才撑到现在。
可如今,钱已经用光了。生命垂危的娴红,仍然需要昂贵的药物来维持脆弱的生命。穷困潦倒的夏开俊忧心如焚,即便如此,老夏至今还瞒着女儿的病情,只告诉她是得了严重贫血。
据市一院血液科的医生介绍,治疗这个病的费用很高,初级疗程顺利的话需要5-6万元。夏娴红化疗一个疗程刚结束,目前还不能看出治疗效果。因此,小娴红病情的缓解率能达到什么程度,不好说。如果定期化疗,其缓解率只有20-30%左右,而且费用高,人也很痛苦。最佳的治疗方式是骨髓移植,但做这项手术至少需要30万元。
为了省钱给孩子治病,老夏每天早上花5角钱买碗粥,中午花一块钱买白饭就着咸菜吃,2元钱菜汤,他也会求人家卖半价。一天只花三四元钱,而且全部是吃女儿吃剩下来的。而老伴身体也不好,看到娴红痛苦的样子,经常一个人躲在走廊里偷哭。
“虽然娴红不是我亲生的,可16年的共同生活使我们一家人谁也离不开谁,她就是我的命根子。为了救女儿,我愿付出一切代价。”面对高额的医疗费用,夏开俊坚决地说。
艰辛的寻亲历程
娴红的病情,对原本贫困的夏家无疑雪上加霜。筹款,成了全家人头等大事。但与此相比,找不到娴红亲人配对骨髓最让他伤心。
老夏说,虽然他没有为女儿做骨髓移植手术的能力,但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托村大队妇女主任帮着找孩子的生母,希望生母为孩子进行骨髓配对。经打听,他们将范围锁定在滨海县振东乡某村,从村里知情人那得知,娴红的亲生母亲嫁到了外地,但外婆还住在振东。
为此,娴红的姐夫和表哥于12月5日找上门。起初对方很爽快的答应看望娴红的要求,可就在夏开俊将女儿的病情告知后,竟没了回音。尔后,不管再怎么联系,对方就是不理睬。
12月15日,经过长途跋涉,记者跟随相关知情人来到了射阳县临海镇曙东村一组,在一块棉花地里找到了正在摘棉花的娴红的“生母”——王兰。她告诉记者,自己确实有一个女儿在外面,由于想要个儿子,所以当第二个生出来的是女儿时,她便将其送人,但没人愿意收留,便只好放在路边听天由命了。据其介绍,丈夫和大女儿如今都在外打工,大女儿今年18岁,小儿子3岁,她本人已37岁了,小女儿也应该有16岁了。而至今,她依然记得当初包裹娴红的包被是什么样的。据一位村民介绍,王兰于1990年来到该村并和村民朱德勇结婚,并生下了第二个女儿,由于家庭条件在村里是比较差的,又想要生个儿子,便把二女儿送人了。至于现在娴红是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王兰说:“还不一定是我的。”
“生母”坦言心声
记者跟随王兰来到了她的家里,简陋的家具和破旧的房屋告诉了我们,她们生活的艰辛。在悬挂的玻璃镜子上,我们看到了她大女儿的照片,和娴红长的颇为相象,在记者把娴红的照片拿给她看时,她仿佛触到了什么,而当记者告诉她娴红得了白血病,并将威胁她的生命时,王兰沉默了。她告诉记者,当初看到娴红时,感觉就是自己的女儿。当记者问及为什么得知娴红患上了白血病时又不承认是自己的女儿时,她说:“就算认了又能怎么样呢?家里根本没钱给她看病,而且现在还没确定她们是否真的存在血缘关系呢,如果是自己的女儿,我会认她的,我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她的。”记者告诉王兰,现在有一种DNA鉴定技术能判断是否有血缘关系,问她能否去做时。她表示,“我和家里的人商量商量吧。”
王兰到底是不是小娴红的亲生母亲,以及她的生命是否能够延续?对于领养小娴红老夏一家来说,此刻的意义非常重大。他们希望王兰就是娴红的亲生母亲,因为只有这样,他们“女儿”的生命才有机会得到延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