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给儿子治病,一对六旬老人卖老宅住窝棚,沿街乞讨酬医疗费
六旬老母用肾换儿命
记者毛韵心 实习生张瑾
今年29岁的张雁恒一年前不幸患上了尿毒症,如今病情进入晚期的他,靠着每星期两次的血液透析维持生命。 几天前,张雁恒62岁的老母亲做出了一个决定,要把自己的肾捐给儿子。
幸福家庭突降厄运
昨天在昆医附一院血液透析室见到张雁恒时,他静静地坐在病房里,看着身旁正在接受透析治疗的病友。他的脸庞和双手明显地浮肿着,这是病魔留下的痕迹。他偶尔打开随身携带的水杯,小小舔一口水,勉强缓解一下自己的干渴。最近这两个月来,因为肾脏衰竭,他已经几乎不再排尿。他的生命全靠每个星期两次的血液透析治疗维持。
张雁恒家住泸西县午街镇新营村,患病前他和妻子都在建水打工,妻子年初刚刚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小家庭生活一直很幸福。去年10月份,病兆开始在张雁恒身上体现。去年12月6日到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他患上了尿毒症,而且已经进入中晚期。
罹患重病的消息无疑晴天霹雳,很快把这个家中的顶梁柱击垮。很长一段时间,张雁恒都不相信自己得了尿毒症,“我才20多岁啊,怎么可能得这种病?”
年迈父母卖老宅住窝棚
从查出病以后,张雁恒就开始了1年多漫长的医治。治疗尿毒症有两种途径,要么定期做血液透析,通过“洗血”帮助失去肾功能的身体维持正常状况;要么就是做肾脏移植手术,给身体换一副新肾。张雁恒说,第二种治疗方案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因为换肾需要几十万的费用,家里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但尽管采用做透析的治疗方式,沉重的医疗费用也很快让这个农民家庭捉襟见肘。按照的医生的建议,每星期张雁恒至少需要做3次透析治疗,但他每星期只做2次,但每次动辄四五百元的治疗费用,也把全家人几十年的积蓄很快消耗殆尽。
张雁恒曾经试图用自己年轻的身体来对抗病魔。今年1月份,他想试试不做透析会怎样,那次张雁恒撑了10天。到了第8天,他的手、脚、嘴全部发麻,浮肿得不成了人样,被家人送到医院,才知道是由于没有定期做透析,已经引起尿酸中毒。
今年9月份,在花光了所有积蓄之后,张雁恒的父母卖掉了居住了几十年的村中老房,住进了在自家自留地里搭起的简易棚里。为了给儿子凑医药费,张雁恒的父母拿着村上和乡里打的证明,在邻村四处讨钱“化缘”,回忆起那段艰难的日子,张雁恒的父亲62岁的张学昌泣不成声。“不少好心人捐钱给我们。捐钱的从1毛钱到上百元都有。”最让全家人难以忘怀的是张家居住的新营村大瑞小学校,几百个孩子你捐一毛,我捐5角,硬是凑出了600元钱交给了张雁恒。
老母捐肾
再这么撑下去不是个办法。今年10月的一天,两位老人召集全家人开了一次家庭会,讨论给张雁恒捐肾的事。张雁恒在家排行五,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那次开家庭会,最终的决定是由张雁恒年迈的母亲给儿子第二次生命。
老人决定捐肾后,第一个不答应的是张雁恒。“老人这么大年纪,还要受那么大的罪,我怎么忍心!”老人作出决定后,张雁恒一直被强烈的自责包围,坚决不答应母亲捐肾给自己。这时,二老反过来安慰他:“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一定要活下去!”
昨天,在医院见到张雁恒的老母亲——何云仙老太太时,她刚做完核磁共振检查,还抽了一管血,这是她到医院一个星期抽的第三管血。当记者问起老太太,那么大年纪怕不怕做手术时,老人用十分坚强的语气说:“不怕!只要把他救好,我什么也不怕!”据说,这将是何云仙老太太有生以来第一次做手术。
到昆明来治病这几天,3人在昆都附近的印刷厂招待所住了下来,3个人住一间,一天30块钱。张学昌这几天没事就常去医院移植科,看做了手术的人还好不好。“我来看了5次,每次都看见患者好了起来,自己走出医院大门,我对手术很有信心!”张老汉说。
捐献器官折射文明度
昨天,昆明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的器官移植科的马超龙教授接受采访时说,肾衰竭的主要表现就是尿毒症,医学上把24小时内排尿不足100ml的症状称为尿毒症。
张雁恒患尿毒症已有一年的时间,肾衰竭已属于中晚期,这期间虽然通过血液透析得以维持生命,但透析费用高,生活质量差,因此换肾是最好的办法。
马超龙介绍,从理论上说,对器官供应者要求其在18到50岁之间,因为这个年龄段的供体身体各方面机能都很健康,而年龄越大的人,器官机能越差,“60多岁人的器官肯定不如20多岁的”,同时手术的风险也就越大。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由于亲属的遗传基因在很大部分上具有相似性,术后排斥相对较小,恢复较快,所以做这类移植手术,采用活体亲属供体是最好的选择。
对于老母亲捐肾救儿的举动,马超龙表示敬佩:“这一事件体现了仁爱和母亲的伟大,母亲在儿子生命受到的威胁的时候,给了他第二次生命,这种精神值得社会提倡。”据了解,目前我国活体亲属供体率仅占所有器官移植手术的1%,比起欧美发达国家70%的比例实在是太低。许多人因为落后的观念和自私的想法,不愿意捐赠自己的器官给亲属,使本可获救的亲人在等待中结束了生命。“亲属之间捐献器官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社会的文明程度。”马超龙说。
《都市时报供稿》 (责任编辑:刘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