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著名作家保罗·科埃略自1998年以来,每年圣诞节都会给全世界小读者献上一篇由他根据传统故事改编的圣诞故事,本文改编于法朗索·科培1903年编写的同名故事。《荷赛的布鞋》中文版为早报独家发布。
亲爱的读者,感谢你们在2006年给予我的支持,送给你们这则圣诞故事以表我的谢意。 欢迎你们访问我的博客“www.paulocoelhoblog.com”。张开双臂,拥抱你们。很久很久以前,一个久到我们都记不得确切日子的过去,在巴西南部的一个村子里住着一个7岁的小男孩,名叫荷赛。还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荷赛就失去了双亲,由他的吝啬鬼姨妈收养。姨妈虽然有很多钱,但几乎从来不在她侄子身上花一分一厘。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爱的荷赛以为生活原本就是这样,所以他从来就不把这放在心上。
他们住在一个极其豪华的富人区,可是姨妈只花了通常学费的十分之一就让地方上的小学收了她的侄子,因为她威胁教务长如果不接受她的提议,就要向校长投诉他。教务长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但是他告诉所有的教师要利用一切机会羞辱荷赛,他满心希望荷赛会调皮捣蛋,这样就可以给他们一个借口把他驱逐出校。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爱的荷赛以为生活原本就是这样,所以他从来就不把这放在心上。
圣诞夜来临了。村里的牧师去度假,于是所有的小学生得去离村子有一段路的教堂做弥撒。女生和男生肩并肩地走着,聊着他们第二天会在留给圣诞老人的鞋子边找到什么样的礼物,是时髦的衣服,昂贵的玩具,巧克力,滑板还是自行车。因为那是个特殊的日子,所有的人都穿得漂漂亮亮的,除了荷赛。他穿着平时的破烂衣服,还有一双同样磨损得千疮百孔、并且小了好几码的布鞋(姨妈在他4岁时给了他这双鞋,还说得等他10岁的时候才能得到一双新鞋)。有孩子问他为什么这么穷,还说有一个穿着这样衣服和鞋子的朋友,他们会觉得丢人。因为荷赛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爱,所以他一点也没把他们的问题和言语放在心上。
然而,当他们走进教堂,荷赛听到了风琴奏出的音乐,看到了明亮的灯火和穿着华服的教民,瞧见合家欢聚、父母拥抱他们的孩子,荷赛感到他是最不幸的人。用完圣餐,荷赛没有和其他孩子一起走回家,而是在教堂的台阶上坐下,哭了起来。他也许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是仅仅在那一刻他明白了什么是孤单、无助和被遗弃。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他的身边有另一个小男孩,光着脚,很明显和他一样穷。他以前从来就没见过这个男孩,所以认为他一定是走了很远的路才来到那儿。他想:“他的脚一定疼极了。我要把我的一只鞋子给他。这样至少可以减轻他一半的痛。”尽管荷赛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爱,但他知道什么是苦难,而且也不想其他人身受其害。
荷赛把自己的一只鞋子给了小男孩,穿着另一只回了家。他先把鞋子穿在右脚,然后又换到左脚,好让他的脚底不被一路上的石头摩擦得太糟糕。他一到家,姨妈就发现他只穿了一只鞋子,于是对他说,如果第二天找不到另一只鞋子,他将受到很严厉的责罚。
荷赛战战兢兢地爬上床,他知道姨妈的责罚会是什么样子。一整晚,他都躺在那里害怕地颤抖着,几乎一点儿也睡不着。然后,正当他迷迷糊糊打起瞌睡时,他听到前屋有声响。他的姨妈冲了进来,喝问发生了什么事。荷赛也来到了访客们的身边,因为缺觉他还是昏昏沉沉的。在前屋正中间,他看见了他送给小男孩的那只布鞋。可是,眼下,布鞋的周围尽是各式各样的玩具、自行车、滑板和衣服。邻居们吵嚷着尖叫着,宣称他们的孩子遭到了抢劫,因为他们一醒来就发现他们的鞋子边什么都没有。
正在这当口,前一天他们去做弥撒的那个教堂的牧师上气不接下气地赶来了:在教堂的台阶上出现了一座圣婴耶稣像,身披全是金子做的衣服,但是只穿了一只布鞋。一片寂静降临,每一个在场的人颂扬着上帝和他创造的奇迹。姨妈抽泣着乞求宽恕,而荷赛的内心充满了能量和爱的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