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的高油价生活
2007年的第一天,国定节假日,路上的车明显少于往日。
“趴活”多了“扫活”少了
张师傅不想满大街地去“扫活”,今天天气很冷,外面的行人并不多,活儿自然也少,跑几十公里也不见得能拉到一个活儿,白白浪费了油钱,还不如“趴活”呢!
虽然是假日,打车的人少,但是在太平洋百货门口还是排着一长队出租车,记者了解了一下,像张师傅这样想法的司机占多数,有些司机干脆边打盹边等客。
“油钱太贵,说不定等着一个大活呢!今天从早上七点到现在我一共拉了不到六十元的活儿,我寻思着在这里趴个大活,像去个机场什么的,就值当了!”张师傅对记者说。
但是去机场也有苦恼,不想返程空跑的话就去机场排队趴活。“这一等能等三四个小时,全是出租车,排长队!耽搁时间大了,但又没办法,空跑着回来太不划算了。”张师傅说。
张师傅和很多出租车司机一样,选定几个点去趴活,每天要拉500元左右才保本。
“趴活选点很重要,我通常一大早去火车站,完了呢去几个小区门口转转,人们开始上班了,打车的人也多,但是上班高峰最堵车,堵车最费油。我有时也在四环附近的酒店趴活,不怎么堵车,等到大活儿机率很大。上午就在路上扫活,或者在几个酒店门口等着,去机场的人多。中午呢就到几个写字楼去等,吃饭的人出来了,不少要打车出去吃的,他们走得不远,十块十块地赚很划算,用油不多,时间也短。下午多数去路上扫活,到下班的时候我又去写字楼趴活。”张师傅说。“大家都这样,趴活加扫活。”
趴活和扫活的结合既能拉活又能节省成本,张师傅的经营经验很多司机都通用。
一脚刹车五毛钱
张师傅是个细心人,他还清楚地记得2006年油价涨价的时间,他一直很关注油价,一听说油要涨价,他就和几个同行闻风而动,去加油站排队加油。
“一次是3月26号,一次是5月24号,我说得没错吧?我开的是伊兰特,加93号油,3月份涨价的时候,从四块两毛六涨到四块六毛五,我们几个师傅一起去加的油,省了一二十块钱。”张师傅笑着说,“第二次涨价,从四块六毛五涨到现在的五块零九,加一次油也没省多少钱,但那天排队加油的车非常多,我排了很久才排到,省了十多块钱,反正得加油嘛,能省就省点呗!”
油涨价后张师傅每个月的油费开销也自然增加了,他给记者算了一笔账:现在每天出租车跑的路程按400公里算,每天耗油36升左右,每升油上涨了八毛三,每个月15个班(张师傅的车是双班,24小时的大班),这样算下来,2006年因为油价上涨出租车每月增加的油费为450元,一年下来,出租车司机油费支出增加了5000多元。
张师傅的车每个月的份子钱是6400元,除去“油补”,张师傅和轮班的师傅每个月要出2750元的份子钱,每个月的油费支出为3000元左右,他每月的毛收入为7000元左右,再除去保养或维修、罚款,每月收入已所剩无几。
出租车公司每个月给司机900元的油补,公司不同油补费用也不同,加上出租车车费上涨,司机总算从高涨的油价中得到一点安慰。
“但是每个人不都想多赚点钱吗?油补和调价可以让我们压力稍微小点,但我们多省点油钱不就多点收入吗?”张师傅说。
“省油的办法不外乎是少踩刹车,一脚刹车五毛钱,这真不是假话,多做保养,还有就是每个司机开车的经验。但这省得少,没多少钱。”张师傅说。但是从北京的交通来看,刹车和堵车是不可避免的,这种省油效果微乎其微。
出租车师傅们最闹心的就是堵车的时候还空驶着,张师傅说那种感觉就是急得像猫爪挠心一样,干急着,一遇堵车的时候打车的人就少——还不如坐公交车!车一寸一寸地往前挪是最耗油的,时间和钱都耽搁了。
不做“出租”做什么
张师傅已想不起来有多长时间没有陪家里人一起出去玩了,他承认没时间也没心情,份子钱压力很大,少干一天自己就得少得五六百块钱,而出去游玩光油钱就得近一百块钱左右,出去玩一天的成本太大了。
前一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让张师傅倍感压力。张师傅有一个正上高中的孩子,那天张师傅刚好空班(双班司机轮休),难得他有时间陪孩子一起去亲戚家玩,他们决定坐公交车去。上了公交车打卡时张师傅发现才要四角的车钱!这让他大吃了一惊,同时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下去了。
“公交车才四毛钱,而且北京的交通很多时候坐公交和打车的速度没两样,公交车又换新车了,条件也不错。公交车不用像我们这样考虑油钱和份子钱的事,所以降得起价,这得对出租车造成多大压力啊!”张师傅说。
怎样才能弥补油价上涨带来的损失?最好的答案就是多拉点活儿。但客流量大大减少给这一答案带来了新的问题。张师傅给记者作了一个比较,比如两年前他拉活时看到一个客人在路边等车,十分钟他送完客人后拐回来,客人还在那等。现在情况大不一样了,出租车数量大幅上升,客人挥手即有车。再加上公交车低价的竞争,出租车的客流量更受挤压。
“每个司机都想多拉点活,现在最起码还有个油补撑着,万一油价再涨,我们就更无可奈何了,拉不了那么多客,没法补这个油费支出。”张师傅说。
张师傅与出租车公司的合同还有一年零三个月到期,他很期盼那一天快点到来,但那时他已经45岁了,对日后的生活又处于迷茫之中。■本报记者 杨婷
[上一页][1][2][3][下一页] |
(责任编辑:魏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