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明
毛鸿喜这边这几天的事也特别多,就在为亡妻办完丧事的第二天,一位陌生人找到老毛:“你老婆死了,是件不幸的事。可人毕竟死了,你再告状也没意思。你们跟栗家紧挨着住,以后还是好邻居嘛!”毛鸿喜有些警惕地反问来人:“你这话啥意思?”
那人笑笑,说:“俗话说,和和美美,日久天长,你们两家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呢!老栗这人在平陆上上下下都很吃得开,你与他好生相处,他绝不会亏待你老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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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见与毛鸿喜话不投机,便干脆挑明了:“老栗那边的意思是,你老婆的医疗费和办丧事的钱全由他出了,另赔偿你家4万元,怎么样?”“4万元?你以为我老婆是啥?一条人命哪!你告诉他,就是40万、400万元我也不会与他私了的。杀人抵命,由法律来解决!”毛鸿喜一字一句地明白告诉来者。
另一头的栗天刚听了毛鸿喜的态度,冷冷一笑,心想:咱们走着瞧吧!
毛鸿喜当干部多年,大小也领导着一个国营农场,多少知道些如何把致妻子之死的罪犯绳之于法的程序。因此他先是找现场证人,证明当时丁银凤用铁棍击死屈爱强的事实。同时又找到公安部门要求将犯罪嫌疑人抓起来。可是几天过后,却不见动静。邻居栗家照样该过什么日子还是什么日子。毛鸿喜便找到县人大领导,老泪纵横地陈述自己的要求。县人大王主任听后很气愤地说道:人命关天的事,怎么可以拖啊?说着,当即给在家主持工作的县公安局张政委打电话,追问为什么公安局不动手将嫌疑犯抓起来。
平陆公安局决定对犯罪嫌疑人采取措施了。可到底是丁银凤还是栗鹏从房顶扔下的铁棍造成了毛妻之死,公安局一时没有现场证据,所以公安局方面要求毛鸿喜协助取证。毛鸿喜虽然也是事发当事人,可在妻子被铁棍击打那一瞬,他并没有看到。只有那些看热闹的邻居看到了。于是他含泪走访众邻,终于有两人愿意出面作证,说他们清清楚楚看到是丁银凤扔的铁棍。
毛鸿喜随即拿着这两个人的证言送到公安局。
几日后,公安局张政委和公安局副局长陆天明(此为化名)在一间办公室内与栗天刚进行了一次面对面的谈话。“老栗,事情你肯定都知道了。县委、县政府对此案非常重视,县人大领导也催办了几次。公安局不得不对你家银凤采取一些措施了。这个案子因为涉及你,所以我们局里压力也是很大,我们几个也有难处,请你理解和配合。否则事情可能更难办了!”张政委的话沉重里有几分无奈。
陆副局长则气愤得直敲桌子,对栗天刚说:“毛鸿喜有理呵!他不光告你,连公安局都告上了!这个毛鸿喜,我们公安局怎么啦?公安局的人还不比他懂法?”
栗天刚一言不发,静听着两位每天在一起工作同事的话。“老栗你有什么想法?”张政委问。栗天刚不能不说了:“我没有啥,你们该采取啥措施就采取吧。”
到底是公安局纪委副书记,基本觉悟还是有的。张政委满意地朝他点点头。
“现在的问题是,毛鸿喜报案说是银凤作案致人于死,我们公安获得的证词是你儿子小鹏说铁棍是扫下来的。这扫下来和扔下来,从法律上讲,性质区别还是蛮大的。老栗这一点你得弄清楚啊!”
“我知道。”栗天刚欠欠身子,“铁棍确实是银凤一气之下从房顶上扫下来的。”见同事肯定地说了这句非常关键的话,张政委和陆副局长对视了一下,什么话也没往下说。
“老栗,看来银凤要吃点苦了。”张政委换开话题,对栗天刚说。
“你们该采取措施就采取吧。不过,不要吓着了银凤,她神志有毛病……”栗天刚说完,用恳切的目光看了看两位同事。
“这一点你放心。有你老栗在,我们哪能不照顾点情面啊!”张政委和陆副局长朝他笑笑。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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