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市教育局副局长宁小保 |
解说:无法找到这家公司,我们又来到杭州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市场管理处,想看看这家公司是否具有开展经营性演出的资质。
记者:那么这个叫大漠风铃有限公司他们有没有演出中介的资质?
余建明(杭州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市场管理处 处长):他没有这个资质,没有这个资质。
记者:可以确定?
余建明(杭州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市场管理处 处长):可以确定。
解说:杭州大漠风铃艺术有限公司没有演出中介的资质,但是该公司是否曾和酒吧联系过学生实习的事呢?我们走访了学生们曾经实习过的几家酒吧。
记者:我们想知道前不久有没有桂林舞蹈学院的学生来这个酒吧来这儿表演过?
杭州市流金台酒吧负责人:来过一天。
记者:大概有几个?
杭州市流金台酒吧负责人:四个。
记者:是一个叫大漠风铃艺术有限公司的人带她们来的吗?
杭州市流金台酒吧负责人:那我不清楚,她们只是有一个领队带过来的。
记者:那么这些女孩是由正规的演艺公司带来的吗?
杭州市后宫酒吧负责人:她们自己找上来的。
记者:自己找上来?
杭州市后宫酒吧负责人:对。
记者:谁来找的你们?
杭州市后宫酒吧负责人:是有一个所谓自称叫老师,老师她是认识一个朋友,朋友然后就把她介绍到我们这儿,这个朋友说这个是我们的娜娜老师。
杭州市绝色堂酒吧负责人:当时是她们一个领队来联系的。
记者:是领队介绍学生来的吗?
杭州市绝色堂酒吧负责人:是 是一个领队。
记者:是什么人?
杭州市绝色堂酒吧负责人:好像是叫娜娜,叫娜娜的人。
记者:她以什么身份来跟你们联系的呢?
杭州市绝色堂酒吧负责人:她说是一个舞蹈队的领队,她是以这个身份。
记者:除了这个娜娜之外您还有没有接触到一个叫大漠风铃艺术有限公司的其他人员?
杭州市绝色堂酒吧负责人:那我是没有接触到。
记者:在来挑你们去实习的这个过程中有没有杭州大漠风铃公司的人来挑选过?
学生:没有 没见过。
解说:学生们证实酒吧老板所说的娜那老师和实习领队娜娜就是她们的师姐韦乾娜,实际上今年在杭州实习的23个学生就是由本校毕业、曾在杭州酒吧工作的师姐韦乾娜等三人负责的。在桂林采访时,学生们说韦乾娜已从桂林回到了学校,我们找到她的住地希望采访到这位重要的当事人。
记者:你好 我们找韦老师。
服务人员:韦乾娜是吧。
记者:对 她在哪个房间啊?
服务人员:你稍等一下,她们已经退房了。
记者:已经退房了?
服务人员:昨天就退了。
记者:没住在这儿对吗?
服务人员:对,你去前面学校问问吧。
记者:她现在还在学校里吗?
服务人员:我不知道在不在,她们走了没跟我们说去哪儿。
解说:学生们说韦乾娜这次回桂林是来给她们结算在杭州的演出费的,我们找遍校园也没有碰见韦乾娜,就在我们对采访不报希望时韦乾娜出现在我们面前。
记者:你好 韦乾娜是吧,我是中央电视台的记者,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最近杭州学生陪酒的这件事情,听听你的说法。
韦乾娜:现在我有事,朋友在门口等我。
记者:没关系 我们可以等你。
韦乾娜:可以 可以。
解说:和我们见面后,韦乾娜先说有朋友找她,后来又说要出去办事,最后在校长郭桂生的妹妹郭珍的协助下,韦乾娜回避了我们的采访。
韦乾娜:我要出去办点事,刚才我已经推掉我朋友了。
记者:你不是说刚刚跟我们聊聊吗?
郭珍:她有事的。
韦乾娜:有事。
郭珍:现在她有事 她现在有事。
记者:这个大漠风铃有限公司你们跟他们之前签过实习的合约吗?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这个是由韦乾娜帮我们代签的,韦乾娜。
记者:韦乾娜代签的?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对对对。
记者:是在杭州签的还是在这儿签的?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在杭州。
记者:那这个公司不就是个皮包公司吗?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怎么说呢是不是皮包公司,反正它也是经过工商局备案审批的公司。
记者:您之前也不了解这个公司。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什么?
记者:您之前也不是很了解这个公司?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之前不了解这个公司。
记者:那也就是实际上我们能不能理解这份合同等于是你跟韦乾娜本人签的,只不过她借用了公司的一个名义。
解说: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是一所民办艺术类中等职业学校,1997年经桂林市教育局批准创办,2002年开始学校以“半工半读”、“以工助学”的方式组织学生去杭州实习,而国家对中职学校开展“半工半读”、“以工助学”有明确规定,比如实习必须制定详尽的实习计划,必须有专职老师随行管理。
记者:这次派学生出去你们有实习计划吗?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没有实习计划。
记者:学校有没有派实习的专职老师陪同学生一块去实习?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没有 没有派专职的,因为每一次去的人数都不多。
记者:53个学生不多吗?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53个学生是历年的,就是每一次 每一次地这么派。
记者:都没有实习老师吗?都没有实习老师吗?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没有 没有实习老师。
记者:在杭州到底是谁在负责学生的食宿?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食宿就是韦乾娜。
记者:那么是谁在负责安排学生表演的场所跟内容的?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是对方,就是她来安排的。
记者:对方,不是学校来安排的?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就是韦乾娜这些带队的,那些领队。
记者串场:这里就是韦乾娜在杭州租的公寓,实习的学生当中有12个人一块住在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子里,从这里距离酒吧街大概三公里的路程,每天下午学生们在这儿吃完一天当中的唯一一顿饭就要去酒吧,在无人陪同的情况下来工作,然后在凌晨的两三点钟再独自回来,这就是这群十五六岁的孩子在这个陌生城市里的全部生活。
解说:在酒吧工作的学生们过的是一种晨昏颠倒的生活,这一点学生居住的出租房邻居深有感受。 邻居:我们晚上睡觉,她晚上是工作,晚上我们这里我吃晚饭的时候她在练习跳舞,这个大厅里排练,排练跳舞,晚上的节目晚上要排练,排练完了,她们吃完晚饭出去了,然后几点钟回来然后到晚上两点半到三点钟回来,然后就又洗又闹,大概弄到四点多一点的时候没声音了,那时候她们睡觉了。
记者:那像这种十几个小孩都住在这儿这种情况有多长时间了?
邻居:物业公司知道多长时间,反正我搬进来就在这儿。
记者:您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邻居:我们搬进来是前年,我搬进来两年多了吧。
记者:两年多了是吧?
邻居:是。
学生:刚开始去每天只吃一餐,剩下的全部都是自己拿钱出去买东西吃。
记者:一天给你们多少钱?
学生:你上班一晚上就是25块钱。
记者:25块钱你还要打车 还要吃饭,还能剩下多少?
学生:也没剩下多少了,几块钱。
记者:给这些女孩多少钱 一天晚上?
杭州市流金台酒吧负责人:一百块钱一天。
记者:一百块钱 领队拿多少?
杭州市流金台酒吧负责人: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记者:这一百块钱给谁呢?
杭州市流金台酒吧负责人:这个是领队跟我们谈的。
记者:钱是给领队还是给谁?
杭州市流金台酒吧负责人:就是领队来领的钱,就做一天不做,然后领队就把这个钱结走了。
记者:这一百块钱是什么钱?
杭州市流金台酒吧负责人:那等于她今天晚上的演出了。
记者:纯演出的报酬吗?
杭州市流金台酒吧负责人:对。
解说:学生们只知道自己一天晚上在酒吧能挣25块钱,至于学校和她们的领队能从中拿多少钱她们不得而知,碰巧有一天、一个在酒吧里工作的阿姨为学生们解开了这个秘密。
学生:阿姨她就跟我聊天,她说小妹妹,你们现在工资是多少啊,我说我们750,25块钱一天,她说25块钱一天?那样瞪着我看我,然后我说有什么问题吗?她说你们才25块钱一天,好像你们每一天上班都有120的,这样说,我说我有120,哪有那么好的事情,然后她说你们队长太抠了,你们学校,你们是从学校出来的,学校也太吃钱吃得多了,吃你们的 她那样说。
解说:听说自己的工资被扣留,学生们找到了她们的领队韦乾娜询问情况。
学生:她说一百块钱一天,其实你们有25块钱是给学校的,然后我说还剩50块钱哪里去了?那师姐就说50块钱,我不要拿去交水电费,还有房租费 还有请保姆的费用,你们的服装费。
记者:这50块钱是被领队拿了。
学生:然后我们知道了,反正也蛮气的。
记者:学校从这里面拿钱吗?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拿 学校拿。
记者:拿多少钱?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是对方付给学校的一半,一半的一半。
记者:学校为什么要收这部分钱呢?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学校 说老实话,很大程度也是要靠一些演出的一些收入,这种演出的收入包括学生补交学费这一块来维持,所以我们很看中演出这一块。
记者:它对你们来说现在有多重要?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重要的是市场,如果说这个市场不好的话可能就会影响到学校的办学了。
记者:郭校长,您觉得教育的目的是什么?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让学生成才 学到本领。
记者:那为什么我今天听到最多的就是挣钱?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也没有的 那也不是,这个是一个 也是一个环节,也是一个环节。
解说:学生们认为领队韦乾娜从她们的实习演出中挣了不少钱,而郭校长告诉我们韦乾娜早在2002年就在杭州酒吧演出,她通过自己的演出挣了不少钱。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她是做歌手的,她做歌手的话她一个月可以拿到五六千块钱。
记者:就是韦乾娜从毕业到现在,这么多年来实际上是在黄龙做歌手是不是?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后面她一直做歌手,原先都是舞蹈在没毕业之前。
记者:这是她的主要职业身份,是这样吗?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对,但后面她带队以后她不做了。
记者:既然已经离开学校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非要到学校里来要这个实习生呢?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因为她要实习生,她带队演出对她自己来说也有收入。
记者:她挣钱。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她也可以有收入 是这样子的。
记者:这些领队带走一个学生的话,需要向学校交钱吗?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现在是不交了,原来交演出保证金。
记者:保证金是多少钱?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保证金有五百到一千。
记者:按人头收吗?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按每一个人。
记者:每一个人?
郭桂生(桂林舞蹈中等职业学校校长):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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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柯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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