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头”让利是多大的好消息

　　2007年新年伊始，我们迎来了来自垄断行业一系列的降价或让利的消息。从铁道部取消春运票价上浮政策，到国家发改委决定自1月14日零时起将汽油价格每吨降低220元。及至昨日，国家发展改革委、民航总局下发通知，适当降低国内航线旅客运输燃油附加费收取标准。

　　一定有什么东西能够将这一系列的事情串联起来，比如民意呼声，比如舆论影响，比如决策者的民生取向，比如权力的干预。但无论如何，出自垄断巨头这一系列的让利消息，至少使得刚刚进入新年的民众，多少有了一丝欣慰，有了一些乐观的期待。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这样的欣慰与期待，仍是需要十分谨慎的。一个根本的原因在于，这一系列的让利消息，怎么看都只是一种“技术性下调”，而非程序性下调。

　　不妨把这个技术性下调理解为，垄断行业再怎么强硬与坚挺，总也得顾及一下舆论以及自身形象，所以也难免做出些俯下身来的样子。这是一个事实：春运铁道票价上浮政策，在中国已历十四年之久。油价问题，更是面临着民意汹涌的“跟涨不跟跌”的指责。至于国内航线旅客运输燃油附加费，同样是中国油价问题下的一个怪胎。在这种情形下，不论是停止铁路票价上浮，还是降低油价，无不可以理解为“顺应民意之举”了。

　　顺应民意当然是正确的，但这绝不表示其背后的作用机制的正当性。当垄断行业这一系列的让利行为只是出自一种行政意志，而非一种市场机制的时候，民意与市场的作用仍然是被忽视的。以火车票价而言，这一决定是由铁道部“突然”做出的，而不是来自公众无数次渴望的价格听证。这就让人担心，当迎合公众意愿的“不涨”可以由某一部门随意说了算的时候，那么违背公众意愿的“涨”也未必不会在今后同样随意地出现。

　　再看油价。显然，此番调低油价同样不是来自成品油定价机制的结果，而仅仅是来自发改委的决定，同时，舆论聚焦热议多时的“成品油定价机制改革方案”也并没有随这次降价消息同步推出。毫无疑问，正像舆论所指的那样，成品油定价机制改革方案一朝不出，那些技术性上调或下调国内成品油价格的做法便只能停留在“权宜之计”的层面上，调控方也无法完成由“被动”到“主动”的漂亮转身。

　　一种基于市场规律的价格形成机制的缺乏，一种由公众参与博弈的渠道的缺失，仍在为垄断行业的利益攫取提供空间与时间。一种基于行政意志的价格机制总是不确定的，游移的。不必讳言的正在于此：垄断行业与政府、行政权力之间特殊的利益联盟关系，固然是今年一系列让利消息出现的原因，但也更是长久以来垄断企业与市场之间价格绝缘的根本所在。这样的一种态势无法为民意带来根本的期待。

　　垄断行业的改革远未到竟收全功的时候。在过去的2006年，包括油、气、电、水以及铁道、银行等垄断行业已经招致最大程度的舆论质疑，那么以一系列让利消息开始的2007年，能否建立起完善的价格形成机制，能否让公众与市场成为价格形成的关键因素，则继续考问着中国垄断企业改革的进程。

　　以一系列让利消息开始的2007年，能否建立起完善的价格形成机制，能否让公众与市场成为价格形成的关键因素，则继续考问着中国垄断企业改革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