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达姆、王菲、何冉凤(邱兴华之妻)被评为“2006年度最具诗性的人物”。
《章子怡漂亮不漂亮》、《与沁园春无关》等十首诗歌被评为“2006年度庸诗榜”
《南方周末》等三家刊物入选“诗歌贡献榜(2006年度及此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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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月18日,“2006年诗歌排行榜”(为方便表述,以下文中简称“排行榜”)在南京正式发布,上述内容均“榜上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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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悉,“排行榜”是“中国南京·现代汉诗研究计划”的一个组成部分。发起人“评傍宗旨”中自称“力图用公正评榜的方式,来割断诗歌甄别与各种文学势力的联系,使得诗歌甄别不再服务于各种文学势力,不再堕落为各种文学势力的傀儡。”
该榜“出笼”后,被先后贴在诗生活、天涯社区、诗江湖等知名网站,并迅即在诗歌界传播开来,引起巨大反响。
该榜因“诗歌贡献榜”“诗性人物”等栏目被称为“具有里程碑意义”,“仅就其开拓性意义而言,必将在文学史中留下重重一笔”。
但是,在出现一些响应之声的同时,也出现不少不同的声音,有人质疑说“诗歌届已经够乱了,发起这样一个榜的动机何在?”
记者在“诗江湖”等网站看到,质疑之音不绝于耳。更有反对者甚至声称将尽快另出一个诗歌榜与之抗衡。
并且,值得一提的是,本报记者近日在采访中发现,不少知名学者对此事表示关注,但是不愿意发表任何看法,甚至一再告诫与其打电话之事都不能在报道中提及。
那么发起人的真正动机是什么呢?他们对于当下诗歌现状的盘点是否属于“恶搞”?“排行榜”是否具有某种所谓的“里程碑意义”的权威性?这个“排行榜”的“出笼”是否真能促进诗歌的建设与前进?
有观察者指出,这将成为2007年第一个重大文化事件。
本报截稿时获悉,原来该榜的十二位评委,在排行榜“出笼”后,有两位已经因故声明退出。
关键词:诗性人物
“排行榜”对萨达姆·侯赛因的定性是“一个具有英雄狂想的暴君”。但是,“萨达姆的诗性,不仅在于他的命运和他的题为《解脱》的绝笔诗作,更是在于自由摧毁着极权和一个民族在暴政解体后的混乱与解放中所激荡出的巨大悲剧。”
发起人之一、何言宏教授介绍说:“萨达姆的入选,不是说我们对他的肯定,而是说他在面对死亡时的解脱与悲剧性,有着人类共同拥有的悲情。”
山东诗人韩宗宝也认为:“萨达姆在绞刑架前的平静,以及它在诗歌《解脱》中透露出的情感表达,都洋溢着一种诗性。”
此次列入“排行榜”的三位人士均为公众人物,他们的入选预示着什么?发起人之一、傅元峰博士指出:“诗性无处不在,每个人身上都有诗性,但是作为公众人物,他们的诗性表现得更为强烈。我们只想通过诗性,提供一个特殊的视角,这个视角,将所有的人物都还原为一个人。”
因此,在“排行榜”中,对王菲的评价只有一句话:“她将个人的不幸或苦难升华为深广的爱。这是她最美的歌唱。”
目前,连杀数条人命的公安部A级通缉犯邱兴华已经被执行死刑,但是围绕他的争议并没停止。此次“排行榜”再次将这一事件拓展开来,他的妻子何冉凤名列榜单。作为一名死刑犯家属,一名母亲,一名被丈夫指认为不洁的中国乡村女性,她的诗性在哪里?
“排行榜”认为,她(何冉凤)“在社会力量的干预下成为一名悲苦的公众人物。”同时,“她在中国的身份与命运昭显了中国女性的整体现实,体现出历史和现实沉重的悲剧性复合力。她以最柔弱的姿态承受着疯狂与法理的多元倾轧,受丈夫的怀疑并险些死于丈夫之手,她没有获得死刑知情权,不能拿到亡夫的狱中文本。最可悲的是,她的贞洁竟成为案情至关重要的呈堂证物。她引领现实回到历史,对应受夫权、族权、神权、政权束缚的祥林嫂,并对她的女性经验进行了粗砺的改写。她在号啕大哭以后开始的一次申诉,和死亡的仓促枪声一起,震荡出中国女性悲剧命运与更高精神诉求的新韵致。”
记者注意到,这段充满悲情的描述,被称为“排行榜”中最能体现“悲天悯人情怀”和“洞察人性深度”的部分。
关键词:排榜动机
四位发起人对外表示:“虽然我们不能自诩评榜就代表时代的最终选择,但我们力图用热诚、真实、眼光去接近这个压到一切的目标。”
对于“排行榜”中争议颇大的“庸诗榜”、“最差诗选榜”、“最差诗刊榜”,发起人一致认为,“我们想以己之力,最终让诗歌甄别告别说廉价好话的时代。需要强调的是,上述三榜均是对诗、对诗选、对诗刊而不对人,即被选入上述三榜者,以后年度均有可能(确实写出好诗的话)被选入好诗榜等。而被选入好诗榜的诗人,以后年度也均有可能(确实写出差诗的话)被选入庸诗榜等。”
当记者问及如此一来是否“得罪”人的时候,发起人之一、南京大学的傅元峰博士回答说:“如果一个刊物、一位诗人没有宽容胸怀、无视提醒的话,他是没有希望的。诗歌刊物应该为诗歌而办,对诗歌存有一种敬畏感,要与诗歌现场衔接,而不能脱离创作现场。”
马铃薯兄弟激动地说:“有好就有坏,现在说好话不值钱,我们只想说真话,就是要把这些真话放在桌面上来,倡导一种干说真话的风气。否则,不从纯粹的文学创作角度来做事,只是一味地妥协与人际关系,是个必将走进一个‘死胡同’,而这使我们都不想看到的。”
他继续说:“让真正的好话变得有价值,我们就是要首先在文坛打破对‘好话成堆’习以为常的局面。我们所能够做的,就是不让好诗的生存受到威胁。”
或许他们也考虑到“排行榜”发布后的反应,因此在“评榜宗旨”中他们声称:“对被评选者来说,荣誉或批评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们希望大家注意到诗作与诗人的差别,几乎每个时代的大诗人都写过差诗,重要的是不把好诗人的差诗说成好诗,即在甄别诗歌时不把诗人的地位摆得比诗作还高。”
其实,“排行榜”一周前就已敲定,当时作为发起人之一的马铃薯兄弟随即以自己的名义将它贴在天涯社区等网站,结果引起了网友的极大反响。
面对网友们的各种声音,马铃薯兄弟在《致中岛兼答关注“2006诗歌排行榜”的朋友们》的公开信中,直言不讳地说:“至今为止,我并不认为作为研究计划一个部分(一个很小的部分)的‘榜’有多么的权威,是的,权威的境界不是那么轻易可以达到的,但我在这里可以负责地说,我们在力求超脱诗坛的恩怨,力求从作品出发,力求尽可能多地阅读作品,力求深入地品味与理解作品,力求小心地选择,慎重地发布,并把摒弃个人利害的权衡与盘算当作我们活动的道德底线,以求在自己的视野之内拥有最大限度的公平。
他透露说:“我们不止承受着来自于以你为代表的朋友们的批评,还承受着更多难以想象的压力,但我们甘愿承受,因为和你一样,我们是认真的,出于公心的,因此自认是可以问心无愧的。”
“我们更愿意着力的,是对现代汉诗歌版图中的生态进行细心的搜索、观察、整理、研究、提炼,对纷纭的诗歌现象进行符合诗歌内部规律的再解释,并进而形成我们关于现代汉诗的美学观、历史观、创作观,并在众多的观察角度之中,提供出一种不同于他人的角度。这一严肃的工作,毫无疑问将需要打破迷信,也势将产生与已经形成或正在形成的某些诗歌评价标准、诗歌伦理与诗歌史描述产生冲突。所以,在我们的心目中,权威,对我们的计划没有约束力。我们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让真正有创造价值的优秀诗歌和诗人,能够得到凸现,让被旧的权威与新的权威遮蔽了的光芒得到焕发,同理,一些因不当的原因而获得光芒的个体,也将面临回复原形的可能。”
这段对未来充满憧憬的描述,在采访时被发起人们一再提及,他们认为这是他们的“真正动机”。
关键词:诗歌贡献
此次评选中,“诗歌贡献榜”是一个独特的栏目,曾被观察人士誉为“具有开拓性意义。”
发起人的解释是:“我们在为当代诗歌做一份备忘录,因为我们有必要记住他们。”
刘丽安、张小波、柔刚、黄礼孩、安琪、远村、杨晓民七位人士和《诗歌月刊》、《诗选刊》、《南方周末》三家刊物荣膺该榜。
本报记者在对刘丽安的颁奖辞中如实描述道:“由她出资并以她的名字命名的一个诗歌奖项已经远去,虽然前后只维持了三年(1996-1998),在资助了约30位诗人的生活及诗集的出版之后悄然而止,但它在诗人群体中曾经激起的感动仍在时间中缭绕。她的资助诗歌,不应理解为慈善,而是一种热爱,‘很简单,我之所以来到你们面前是因为我太爱好文学。而诗歌又是文学上的尖端……在那必然也必须的孤独里,一点惊讶和感动也挺管用的。’她按照自己的理解与心灵的冲动去做了,这种作为本身是属于诗歌的,因此,刘丽安——这个在海外长期从事电脑系统开发的专家,不仅可敬,而且可爱。”
在对《诗歌月刊》的评价中,出现如下字眼:“与其他的官办诗刊相比,它是最早对民刊亲近的少数官刊之一,每年4月推出的‘诗歌民刊专辑’,打破了官刊一统天下的诗学……对造就诗界目前官刊与民刊平分天下的局面卓有贡献。”
而对于《南方周末》的评价,则是“每期辟出一块狭长的绿洲栽培诗歌,其意义不仅在于对诗人的鼓励,更在于对诗歌这种文学形式的敬重,在于它以他有力量的声音告诉大众:还有这样的一种文字,这种文字还在顽强地、不断地生长。”(下转1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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