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君的左腿已被锯掉,右腿上深深地烙着吸毒的痕迹。 陈以怀 摄
躺在南山人民医院一间病房,阿君(化名)目光呆滞地看着挂在前面的电视,这是他一天中唯一可以消遣的方式。隔壁病友的病房每天都有家人和朋友们前来探望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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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岁在好友怂恿下染上毒瘾
阿君,现年37岁,南山区南山街道南山社区本地人。如果不走上吸毒这条路,现在他应该和当地大多数原住居民一样,或做点生意,或依靠收租过日子,倒是衣食无忧,家庭幸福美满。
究竟是哪一天开始吸毒的,他已无法记起。“走上这条路,是被一个好朋友给骗的。”他说,1994年,时年他24岁,用他的话说“从那时开始,杀人放火的事没做,什么事都做过。”比如,从香港电器走私,“一个晚上坐收二三十万元。”帮孕妇到香港产子收取中介费,也收过保护费。钱是挣了不少,但同时也结下“冤家”。
一个吸毒的好友每天找他,称兄道弟之后自己吞云吐雾时,不忘奉上一包毒品怂恿他吸一口。一次两次,渐渐上了瘾。“这种日子过了三个月。”他彻底走上这条路。后来他得知,主动给他免费供货的朋友是他的仇家指使安排的,毒资也是对方提供的。
1995年,他认识了在南头打工的阿丹,阿丹和他年龄相仿,来自广西梧州,不多久两人结婚。妻子知道他在吸毒,多次劝说未果,有时找妻子要钱买毒品遭到拒绝,他就拳脚相加。事后,他又会向妻子道歉,保证再也不吸。但下次,永无止尽。
“我也很恨他,甚至提出过离婚,但最终还是下不了决心,特别是儿子出生后。”阿丹说,她希望丈夫能洗心革面,但丈夫屡吸屡戒,屡戒又屡复吸。
本月19日,吸毒13年的阿君终于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多年来吸毒,左腿针孔密布,恶化到肌肉腐烂,整条腿找不到一根血管,医生不得不给他做了截肢手术。
母亲守着老屋称对儿子心已死
在南山社区打听阿君其人,居民说了一句“整个辖区最矮最破旧的一栋房子就是他家”。靠近南新路的一栋三层楼房,阿君便住在这里。楼房被四周一栋栋6层以上的出租屋包围。
一楼住着阿君的母亲,今年70多岁的高婆婆。二楼,住着阿君一家。三楼出租出去,房租由高婆婆收取。去年,阿君的父亲病逝后,剩下老人独自一人空守。
“我没有这个儿子。”上个星期五,老人一见记者就说。
之所以不认儿子,还不是被儿子伤透了心!邻居们七嘴八舌说道。有了这个吸毒的儿子,家里被折腾得鸡犬不宁!有邻居提及,有次老人没给钱,阿君找租客花言巧语打折预收了一个月的房租,把父亲硬是给气病在床上躺了足足半个月。
这栋房子是老人盖的。高婆婆说,她拼着这把老骨头也要守着这栋老房子,要不然说不定儿子哪一天给卖了。“他还有一条腿,你能保证他出院后不再吸?”对于儿子,老人称心已死。
兄弟对其不闻不问已失望绝情
走进阿君的家,进门摆放的一张写字台,油漆早已脱落,门无法关上。“全是别人送的。”阿丹见记者四处打量,显得不好意思。据她称,自从嫁给阿君,她从没回过广西老家,没脸也没钱。
40天前,阿丹生下了第二个儿子。自己正在坐月子,不但没人照顾,反而要每天煲汤托人给丈夫送去。在阿丹看来,毕竟阿君与她夫妻一场,在医院看到丈夫失去了一条腿,她当场哭了。丈夫说,“我对不起你。”
阿君住院,家里没钱,阿丹厚着脸找婆婆借,一分钱没借到。拖着虚弱的身体,找丈夫的几个哥哥弟弟借,结果可想而知,钱没借到,碰了一鼻子灰。一个哥哥说,有钱也不借,我们没有这个弟弟。她哭着回来。所有的邻居们都说,阿君兄弟们的绝情其实可以理解,13年了,给了他多少次改过的机会?
自称出院后要和妻儿好好生活
阿君的大儿子今年12岁,读小学五年级。“恨你爸爸吗?”小男孩摇了摇头回答:不恨,他永远是我爸爸。
昨日,记者再次来到南山人民医院。和刚入院相比,阿君气色好了不少。面前的桌上,烟灰缸遗留有两个烟蒂,瘾来了,抽一支解乏。他张口说话,可以清楚看到门牙掉了两颗,那是长久锡纸包裹毒品吸毒的“产物”。虽然左腿被截肢,但右腿腿部一个深深凹陷下去的针孔疤痕仍触目惊心。护士在他的身上实在找不到打针的地方,最后只好在脖子处插进针管。
“我对不起妻儿,我再也不吸了。”他喃喃自语,出院后回去好好和妻儿过日子。 (记者 陈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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