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 刑壹 金陵晚报记者 毛蕾金陵晚报报道拿不出两万元“彩礼”,谈了两年的女友要分手,20岁的冯袁决定弄些钱来留住爱情。他说本没有打算杀人,可还是夺走了那个年轻人的无辜生命。有了钱,找回了女友,但冯袁发现,与杀人后的恐惧相比,爱情已经微不足道。
“我现在有钱了”
去年5月14日下午,女友突然接到冯袁的电话,约她在网吧见面。一见面,冯袁迫不及待地打开黑色夹包,露出里面厚厚一叠钞票,对着女友喋喋不休:“我现在有钱了,咱们又能在一起了,你跟我回家吧。”冯袁和女友相恋两年多,女友家人嫌他没有正经工作,不同意两人交往,就用两万元“彩礼”作借口,冯袁果然拿不出来。他去跟家里人要,父母一听女方比儿子大6岁,也打心眼里不愿意,当然钱也不会给。迫于压力,女友提出分手,回了丹阳老家。冯袁则一直放不下这段感情,他觉得,只要能弄到钱,就能留住自己的爱情。可出乎冯袁的意料,女友见到钱后的反应并不热烈,还说她已经另外相中了一门亲事。其实在女友看来,既然两家都反对得这么厉害,不如早点放弃,开始新的生活。但她明显感觉到冯袁的反常,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她却知道有事发生,而且肯定是大事。所以表面上,她处处顺着冯袁,甚至同意跟他一起回冯袁的老家镇江。
“我在南京杀人了”
当晚,两人在镇江一家偏僻的小旅店落脚,冯袁送给女友很多以前买不起的礼物:手机、漂亮衣服、价值1000多元的化妆品等。可能是晚饭喝了些酒的缘故,冯袁突然哭了,边哭边抱着女友说:“都是为了你啊,我在南京杀人了,我该怎么办呀……”话一出口,冯袁立刻抖作一团,但仍坚持着从塑料袋里拿出沾满血迹的衣裤和鞋子。尽管有些预感,但这还是远远超出了女友的想象,她想跑,想去报警,但看着冯袁绝望得发了红的双眼,她什么也不敢做。冯袁的精神徘徊在崩溃的边缘。夜已深,他却从床上跳起,跑到窗口喃喃自语,女友吓得不敢睁眼,一动不动地装睡。突然,冯袁转身抱住女友,不停地诉说他是多么爱她,多么舍不得她;又叫她在自己被处决后好好地生活,不要再想他……后来,冯袁逼着女友“赶快起来,跟我一起去把血衣处理掉”。据冯袁事后交代,他这么做,是要把女友“拖下水”,“替自己找个垫背的”。一直折腾到天亮,冯袁才稍微平复了一些,他向女友要回了刚刚送出的手机:“你用我买的手机会有麻烦的。你走吧,忘了我。”
“我怕他告发我”
就在冯袁寻找爱情的同时,南京警方已经确定他就是一宗歌厅命案的嫌疑人。歌厅位于南京大桥南路附近,一名夜班工作人员的尸体在歌厅5楼的大厅里被发现,旁边办公室里的9600元钱同时被盗。因为有人反映,事发前几天,早已离开这里的冯袁突然连着两天深夜出现在歌厅里,四处打探,行踪诡异。警方将他列为头号嫌疑人,并且找到了他的女友。在冯袁杀人后的第三天中午,警方在冯袁老家抓住了他。此时的冯袁,正召集了一帮年轻人,在网吧里打着游戏。冯袁说,他知道警察迟早会来找他,那些钱留着也没用,所以大方地请人吃饭、喝酒、泡网吧,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冯袁如实供述了自己杀人抢劫的过程:我在那间K歌房里打过两年工,对那里比较了解,所以就准备去那里偷点钱。5月14日凌晨2点,我带着一根双截棍去的,因为我事先踩过两次点,知道里面有人值班,打算先把值班的人打晕再偷。当时值班的人已经睡了,可我没想到打轻了,没把他打晕,反而打醒了。他认识我,问我为什么打他,我骗他认错人了,跟他道歉,还让他去果盘间擦擦头上的血。因为我知道果盘间里有刀,就跟进去,偷偷把刀抓在手上。他相信了我,还递烟给我抽,跟我聊天,让我带他去看伤。可我怕他告发我,趁他不注意往他胸口捅了几刀。他又问我为什么捅他,我跟他道歉,看着他血越流越多、呼吸越来越弱,直到他不再挣扎了,我才起身撬了办公室的锁,拿走里面的一叠钱。出来的时候,他还在原地没动,我就从原路离开,去丹阳找女朋友了。
“归案后他后悔了”
南京金陵律师事务所律师刘全是冯袁的援助律师。据刘全回忆,归案后的冯袁曾不止一次地在他面前忏悔,觉得对不起死者和死者家属。相反的,他几乎再没提及过他的女友和那段曾经的爱情。法院审理后认为,冯袁在抢劫过程中,为排除妨碍,持刀捅人,致人死亡,后果严重。枉死在他刀下的年轻人,只有17岁,他的父母家人,没有从冯袁那里得到分文赔偿。据此判处其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并赔偿死者父母经济损失共计26.1万余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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