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触到“母校”字样,心里总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母亲,人类最伟大的符号,满溢慈爱。只要在她怀抱里,真爱无类。母亲的乳汁让我们的身体成长、成熟、健硕;母校的乳汁让我们的精神成长、成熟、健硕。
心仪·梦想
有国文读本,载名家言,说天下写不尽的是母亲对孩子的爱。
文化·历史
1978年4月至1982年2月,在贵州大学度过的火红的日子。教室,神圣的殿堂,蒋希文教授的《音韵学》,扁嘴李老师的《文字学》,皮先生纯正的贵阳话讲解的《古代汉语》,孔孟老庄、诗书易礼春秋等经典,开启着一片智慧天地,对汉语音、形、义和古文篇章的解读中,我似乎在触摸中华文化的脉动。曾经否定中华民族文化之思潮乱花渐欲迷人眼,我自觉始终有一双冷眼,几千年铸就文化历史长河,五百年一个单元,岂非几个人嚷嚷便成气候。皮先生正值盛年,他的《古代汉语》呕心沥血渐自成一家,为赶到学校给我们上课,早起弯腰掏煤炉,心脏病突发撒手西去,每念之,感伤备至。陈老师、韩老师的《现代文学》,尽管当时的一些框框束缚手脚,但同学们已觉察那是一段纠缠不清的历史。廷瓒、果青先生和胡日佳老师的外国文学,徐达老师的古希腊、罗马及《艺术哲学》,让人眼界大开,建构了一个尚属朦胧的全球文化历史的轮廓。校园坐落在著名景区花溪,有青的山巍巍耸立,绿的水相依潺潺流淌,仁者和智者可以各得其所。知道音乐、电影之妙,应是在贵大期间的一大收获。回旋曲、奏鸣曲、交响乐,如此简单却如此丰富、优美,直教人匪夷所思。一天上午,与张理明同学在寝室用两台小收音机企望制造音响效果,听广播音乐会,竟忘了该去上课。礼堂旁、外语系及铁五局操场的露天电影,东跑西串找当时为数甚少的电视看到的影片,《追捕》、《萨拉丁》、《大西洋海底来的人》、《天鹅湖》等等,毫不夸张地说,制造、幻化出了大脑里的另一个世界。这里面有一种和谐感,甚至影响到我对周围人、事的看法。比如同学来自四面八方,最为敏感的一种情绪可能要数城乡差别,就确有极个别同学动不动“我是城里人”。我却有充分的理由高兴,这与和谐感有关,更与“贵阳人”刘培信同学相连。我二哥在南区上学,相距几公里,逢周末,培信同学总来亲切相邀,搭他的自行车。作为我党优秀的纪检干部,培信同志勇斗歹徒,英勇牺牲,离我们而去10年有余矣,每当有人议及英雄人物时,他长满络腮胡须的面孔总会晃动于眼前,令我揪心的痛感难以自抑。
国家·民族
讲座、演讲、聚会、写作,贴近国家和民族是最突出的一个主题。1978年初夏,北京大学陈老师来校讲座,教室里已人满为患,敞开的窗户外仍是人头攒动。陈老师50出头,胖胖的脸上泛着红光,普通话字正腔圆,不断爆发的热烈掌声见证着讲演的精彩。她说,我们国家太折腾了,走来走去无路可走,只好上山下乡。有着插队落户铭心刻骨经历的我,犹如五雷轰顶,国家的概念竟如此具体。一次,与校友陈世炬主任交谈,对个人的言论、行动直接体现国家、民族和历史,颇具识见,留下深刻记忆。对于国家独立、民族解放,是党史课给予的启蒙教育。老一辈革命家坚定的理想信念,为什么为了国家和民族而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勇于牺牲的精神,也由此获得粗浅认识。大个头柯老师讲党史,声音是洪亮磁性的,断语是斩钉截铁的,告诫是肺腑之言的。观今宜鉴古,大家必须牢固树立起国家和民族的意识,不然,“你们要吃灰的”。老广柯把“亏”念着“灰”,沉重中制造出一点幽默的轻松。国家有不同的性质,世界上存在不同性质的国家;各民族有各自的文化历史的承传。巴尔扎克、雨果、托尔斯泰、陀斯妥耶夫斯基、契科夫、肖洛霍夫、莫泊桑,鲁、郭、茅、巴、老、曹,透过文学作品的帷幕,展演在眼前的是一幅幅鲜活的国家民族、文化历史波澜壮阔、雄厚博大的画面。国家的表达、民族的凸现、文化的演绎、历史的描述、人性的剖析,竟是如此让人着迷。曾老师的《鲁迅作品》专题选修课,饱含情感的讲解,热烈真诚的讨论,透过独立人格、自由精神,同学们体会着“民族的脊梁”的深刻内涵。在生活的日子里,校友龙永图先生奋战于“入世”一线,为国家和民族作出了贡献,我们倍感亲切。当年龙超云同学写的诗,奋斗、向往的激情,为同学们津津乐道。与彭晓勇同学彻夜长谈,完全一颗赤子之心。特别要提到“为中华崛起而读书”,那是让人感奋的。到1985年5、6月,在贵州省地质产矿厅工作的我,带“振兴中华读书演讲团”10余位同志,历时55天,到分布全省各地的地质大队、分队巡回演讲,一线工人干部饱含感情讲自己切身的读书心得体会,每到一地都深受欢迎,出乎意料的热烈反响,至今仍历历在目。
勤奋·人生
在贵大,我所熟悉的老师、同学,没有不勤奋的。成功者都是勤奋的。通宵达旦的阅读,清晨、黄昏绕着操场默记,面对砖墙练习朗诵,是为校园里一道道怡人的美妙风景。自强不息,业精于勤。如饥似渴的莘莘学子,在勤奋中学知识、学正气、学做人。前些时候,与龙永图先生同机,他从北京飞贵阳应邀参加一个论坛。旅途中,龙先生非常仔细地研读材料,在一张32开的纸上写下三言两语的提示,又在一张A4纸上细密地写出提纲。隔天,龙先生自信地走上论坛。演讲的自信,只属于有着勤奋的充分的准备者。还清楚记得周汉林老师翻译的《教父》,后来跟风之版本,内涵醇味总觉就是要差一点,那可是十数年勤奋之心血。一次作业,任课老师起初给了90多分,后修正为80多分,当时的感觉就是自己勤奋不够。后来研学中,出30余万字《小说结构与审美》,写8年、改8年成稿,其间经历了因编辑之误丢失原稿而重起炉灶的艰辛,终获省第6届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贵大养成的勤奋素质,于我的生活、工作经历中总有一种敏感。我有较固执的看法,认为勤奋不仅对于个人,而且对于一个群体、一个地方人生、事业的发展也是必备的素质。比如,在“举全省之力实施西电东送”之中,我看到了勤奋;在“贵州的交通建设要始终扭住不放”之中,我看到了勤奋;在“求实、务实、落实”之中,我看到了勤奋;在“人一之我十之、人十之我百之”之中,我看到了勤奋;在“三个特别———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忍耐”之中,我看到了勤奋。因工作关系,读到胡锦涛总书记当年与贵大学生几次座谈的情况。锦涛同志对大学生思想状况的熟知、把握和引导,对做好大学生思想教育作出的指示,高屋建瓴、真知灼见,不啻是贵州大学一笔宝贵的、享用不尽的精神财富。母校对于学生,真正提供的是一种精神的力量,是对学生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精神哺育,是对学生成长在精神上的滋养和激励,对此,我始终有一份感恩的心情。因感恩,怨天尤人的情绪必被驱逐,奉献、奋斗、阳光、乐观主义情愫总围绕在身边。母校———贵州大学,我精神的旗帜,无论过去、现在、将来,都在我思想的天空中飘扬。(作者系中共贵州省委副秘书长) 作者:李裴 来源:金黔在线—贵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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