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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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炜,男,汉族,1956年11月生于山东省龙口市,原籍山东省栖霞县。
现任山东省作家协会主席。
1975年开始发表诗,1980年开始发表小说、散文、文论等。在海内外出版著作百余部。代表作有长篇小说《古船》《九月寓言》《家族》《柏慧》《外省书》《能不忆蜀葵》《丑行或浪漫》,中篇小说《瀛洲思絮录》《秋天的愤怒》《蘑菇七种》,短篇小说《冬景》《声音》《一潭清水》《海边的雪》,散文《融入野地》《夜思》《羞涩和温柔》,长诗《皈依之路》《松林》等。出版有《张炜文库》(1-10卷)。
作品在海内外多次获得文学奖,并译为多种文字在境外出版。《古船》被海外评为“华文小说百年百强”、国内“华语文学百年百优”、台湾金石堂选票最具影响力图书奖,入选北京大学“百年文学经典”;《九月寓言》获全国优秀长篇小说奖、上海长篇小说大奖,被评为“九十年代最具影响力图书”,入选北京大学“百年文学经典”;《外省书》获首届齐鲁文学奖。
长篇小说
:《柏慧》 《古船》
中篇小说
:《秋天的愤怒》
短篇小说
:《美妙雨夜》 《烟叶》 《冬景》 《海边的雪》 《怀念黑潭中的黑鱼》 《让我慢下来 越慢越好》 《梦中苦辩》《一个故事刚刚开始》《开滩》 《问母亲》 《蓑衣》 《下雪下雪》 《生长蘑菇的地方》 《流动的短章》
散文与文论
《小说:区别和判断》 《自尊与确定》
我始终觉得,作家张炜首先是诗人,其次才是小说家。他以独特的诗的语言,不疾不徐甚至稍显缓慢的语调叙述,我们自然不能忽略他的《古船》和《九月寓言》,也不能忘记《柏慧》和《外省书》,可是在《丑行与浪漫》之后的4年时间,他酝酿出的最新长篇《刺猬歌》(人民文学出版社),重又为我们构筑了一个色彩斑斓的奇特世界。这是张炜的第12部长篇,却成为他30多年的创作生涯中最神奇的一次超越。
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似乎是一部现代版的《聊斋志异》,想象丰富奇特,故事变幻莫测。然而又并非简单的蒲氏“野狐禅”手法。神奇的传说、迷人的刺猬、具体的生活、比拟与影射,为我们准确而细腻地摹绘出一条变幻莫测的彩色河流,在我们眼前展现出一个迷人的野地形象。披着金色蓑衣的精灵,在棘窝镇上神秘地穿梭行走,“人们发现从见面那天起到现在,小女孩的蓑衣一刻都不离身,吃饭睡觉、大小解,都穿在身上。她在早晚去院里上茅厕时,那一身蓑衣毛儿奓着,金光闪烁。……”当一队屠杀生灵的响马开来时,“整个山地平原都变得鸦雀无声,连溪水也不敢大声流淌。莫府老管家在风烛残年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找上老中医,弓着腰隐到林子里议事。他们这才发现野物们大半蔫了,连河主和溪主也细声细气说话。溪主黑鳗年纪大了,头上包了一块青苔,牙痛腮肿……”而唐老驮架着大喇叭对林中野物们的那段呼唤更是别开生面,野物幻为人形再至“被子一掀露出毛刺刺的畜类身子”,寥寥数语,却写得精妙传神,谐谑有趣。
文学评论家陈思和曾说,张炜是最早找到“民间”世界的作家之一,他的民间就是元气充沛的大地上的自然万物竞争自由的生命世界,《九月寓言》曾把他的民间理想主义发挥得淋漓尽致。而在《刺猬歌》中,张炜鼓动着他那非凡的想像翅膀,在“元气充沛的大地上”驰骋翱翔。这部极具童话色彩和寓言意味的《刺猬歌》,非常形象地描绘了我们这个民族所处的时代,即一个“手捧刺猬”的时代,就像廖麦对美蒂的爱情,捧之扎手,弃之不忍。作为一个野地的使者,刺猬身上携带着大自然的全部奥秘,走进我们的时代,走进我们的视野。它决非一般意义上的迷人的和魔幻的动物形象,而是一个丝丝入扣、入情入理、神韵飞扬的艺术形象。张炜以他丰富的想象带领我们自由地进入人与无极相抗衡的大思想家之宏阔无边的梦境。
笔者与张炜谈及想象力的问题。他说,起码有两种不同的想象力。一种是较大幅度的“情节动作”,如编织离奇的大故事,比如《西游记》、《变形记》、《聊斋志异》,其中有难忘的猴子造反人变甲虫狐狸魅人等等。这种想象固然需要,这也是作者的勇气、生命力和胆魄的表现;但是否还有另一种——另一种更难一点的、却又长久不被人注意和认识的想象力?人们长期以来太过注重剧烈和离奇的故事,所以格外看重这方面的编造能力,甚至误以为这就是文学想象力的全部或主要部分。其实文学的想象力的重心,并不表现在这儿——或者严格一点讲,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文学想象力。正像社会生活中的千奇百怪直接记录下来毕竟不是小说一样,仅仅是幻想出一些怪异的故事也还不算文学。文学的想象力和刚才说的大胆编造幻想仍然有所不同,而是更内在更复杂一些。比如说它可以是通过个性化的语言去完成和抵达的一个复杂的过程。文学作品写出的完全不是现实生活中一再重复的故事,而是经过了作家独特心灵过滤的东西。苛刻一点讲,文学的语言也不是生活的语言,而是虚构和创造出的一种语言,就是说,真正意义上的想象力首先从语言开始,然后是细节,再然后是作家自己的一个完整的世界。
在《刺猬歌》中,张炜通过个人的语言去抵达奇妙的细节和奇特的世界,体现了作为小说家的真正的想象力。
几年前张炜接受笔者采访时就说过,“尽管感觉上有无数的东西要写,但还是要沉下心来,一点一点写。时代太快了,那么,就让我慢下来,差不多越慢越好。”我很欣赏他的这种创作态度。当很多人难以抗拒时代的诱惑,被各种利益裹挟着前行,他坚持自己的原则。
一个优秀的作家必须是有个性的。“大学,报刊,电视网络,许多时候都是综合进入一种时髦的,顶多是依赖一点自己的语言方式而已,即‘小个性’——如果其中大部分连这种‘小个性’也没有,那大家是不会理睬不会叫好的。”张炜说,总体上看,许多创作确是处于这种缺少真正个性的状态。我们现在收视(阅读)率非常高、受到极大追捧的部分东西,也包括我自己似乎值得自喜的某些东西,其实没有什么“个性”。我们没有在一路涌动的大潮流里站住,没有自己的思考发现,没有我们自己。时间是无情的,几十年过去,历史还是要记住“大个性”,而不会太在意仅有一点灵性、聪明、爱狂欢会顽皮、花花哨哨的东西。有时候我们老在谴责快餐文化、快餐作品,实际上我们自己整个的就是一道快餐。我们理解问题,表达思路,哪有什么大眼光,基本上沉不住气。看作家就是这样——缺乏“小个性”不会成为作家;而没有了“大个性”,什么优秀、杰出、伟大,压根都是不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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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炜,1955年11月生,山东省作家协会主席,1980年开始创作,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古船》、《九月寓言》、《柏慧》、《家族》等,现已出版《张炜作品选》5卷。部分作品译有英、法、日、德等外文版本。《声音》、《一潭清水》分别获1982年、1984年全国短篇小说奖,《九月寓言》获上海第二届中长篇小说大奖一等奖、全国优秀长篇小说奖,《古船》获人民文学出版社长篇小说奖,其作品获奖共30余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