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小林(中)和妈妈、好朋友在一起。
当七彩世界只剩下白色
看着许多母亲用轮椅推着自己的孩子,孩子戴着好几层口罩,戴着帽子,只有一双无辜的眼睛露在外面,面对着这本不应该属于他们的颜色。医院是白色的,医生和护士都被人们喻为“白衣天使”。可是,在这些天使的周围,有几个能像小天使一样笑着,闹着的?
我开始恐惧白色……
这是一个高二女孩的博客,女孩的名字叫小林,患的是骨肉瘤——骨癌的一种。
17岁的小林,花季的女孩,本应在校园里享受他们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重病却剥夺了她的一切。人到中年的父母,辛劳半生,本应看着孩子学业有成,享受养育孩子的成就,重病却剥夺了他们的这些权利。
博客里的小林乐观坚强,用女孩子独有的细腻记录着生病住院中的点点滴滴。现实中的小林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呢
一个人的眼泪众人擦
在学校,我们一起犯傻,一起唱歌,一起逃课……那段日子,是支持我治病的美好回忆。手术前你们来的时候,我们又在一起唱歌……我哭了,是你们为我擦的眼泪,和以往一样——一个人的眼泪,3个人来擦。
在博客里,我找到了小林的挚友小师的手机号码。
2月7日,北京市积水潭医院,在约定的时间,我见到了小师。“小林是那种特活泼特乐观的女孩,对人特热心。”一同去病房的路上,小师向我介绍着她的挚友。
南区四楼病房,我们见到了病床上的小林,白白的皮肤,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套着一件白色的毛衣外套。戴着一顶帽子,橘红色的,在这满是白色的环境里格外显眼。
小师的意外出现令小林惊喜无比。两个小姐妹头碰碰头,相互捏捏鼻子,这是她们打招呼的方式。“疼吗”小师抓着小林的手,看着小林胳膊上长长的管子问,那是植入体内化疗用的“PICC”管。“一点都不疼,只疼一点点”小林捏着小师的鼻子,做个鬼脸说。
“还说不疼呢!做手术时疼得叫出声的不知是谁。”小林的母亲看着笑声朗朗的孩子,又高兴,又心疼。由于种种原因,小林植入“PICC”管时进行了3次手术才成功。“可受罪了,第三次手术时痛得都叫出了声。”小林母亲说。
两个小姐妹碰一碰头,又笑作一团。平日里陪伴小林的玩具熊被冷落在一边,床下静静躺着一双棉拖鞋,鞋头上可爱的机器猫笑得特别灿烂,那是班主任宋老师送给小林的礼物。
“太感谢老师和同学们了!有这么多人关心,真是小林的福气!”谈到关心小林的好心人,林妈妈一脸感激,“那天老师带着20多名同学来看小林,学校6时半下晚自习,他们到的时候都8时多了。放了假来看小林的人更是没断过。”
小林最大的愿望就是尽快回到学校。“刚来的时候背了两大包书。每天晚上,同学们就给她发短信告知今天讲了什么课,留了什么作业,有空的时候就在床上支起小桌子看书,还跟病友打听什么时候能出院!”小林母亲很理解孩子和同学们的感情。
妈妈看着我,
生怕我消失一样
我尽力让自己沉浸在游戏中,虽然自己根本没法进入游戏的情节。我知道,妈妈在我的身后看着我,这一个下午,妈妈经常在我身后悄悄地看我,好像生怕我突然消失一样,但是我没有一次回过头去看她,我不想看到妈妈他们拼命装出来像没什么事发生一样的场景被我揭穿。因为那样,我想他们会更难过……
两个小伙伴在病房中欢笑,我和小林的母亲来到门外。
“小林知道自己的病情吗?”我问。“不想让孩子知道,怕她受不了,所以开始时一直瞒着她。其实她早就知道了。”走出病房,慈祥的母亲再也无法保持在孩子面前装出的笑容,眼圈红红的,每说一句话,都要顿一顿,将泪水忍进眼眶里。“小林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孩子,她跟我说,妈,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既然你们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装傻,配合你们演戏呗……”
小林做手术那天的情况林妈妈至今记忆犹新:“手术进行了6个小时,一家人全来了。孩子的叔叔、婶婶、舅舅、舅妈,还有街坊都来了。”
对于这么多人关心孩子,林妈妈充满了感激:“小林所在的北京市第五十中学还发起了捐款活动,为小林筹集了5万多元啊!捐款那天,小林他爸去了学校,感动得一塌糊涂。街坊们也为小林筹集了5000多元。”
尽管如此,谈到治病的费用,林妈妈还是犯了愁。小林父亲的单位前些年倒闭,这些年来一直做临时工支撑着家,小林的母亲前几年办了内退,小林生病后就一直在医院照顾女儿。小林从住院到现在,治疗费已经花了9万多元,而在今年关键的一年中还要至少化疗10次。“这一年都要在医院里过了,一年下来就得30多万元啊!可家里现在的情况,唉!”林妈妈不停地叹气。
“晚上您怎么休息啊?”我问道。“就睡医院走廊里的连排椅子上,都习惯了。为了孩子,受再多的苦也无所谓。”林妈妈坚定地说。
就要到春节了,小林还要再做一次化疗。“家里什么也没准备,小林最早也要在16日才能出院,大年初六就要回来继续治疗,这个春节也没法让孩子好好过了。”歉疚与无奈,写在林妈妈的脸上。
写完稿子,窗外已是万家灯火,心中还在想着医院中的小林,和病床边的操劳的母亲。除了真挚地祝福小林早日康复,我们还应该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