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奸杀”嫌疑人(22)

　　“我将3名护士先奸后杀，要自首。”这个低沉的男声，市公安局110指挥中心的接线员小吴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她在电话这头用近1个半小时稳住自称陈光头的报警嫌疑人，协助北京警方将对方抓获。

　　自称“先奸后杀”

　　接近年底了，深夜的深圳街头显得比平日冷清许多，但市公安局110指挥中心内依然灯火通明，几十位接线员忙着接听市民的报案、求助。

　　师妹刚刚参加工作不久，对于一些情况比较紧迫、事件比较严重的报警，接听起来还不是特别有经验。她用右手捏紧了话筒的下部，神情紧张地对小吴说：“报警人说他杀了人，要自首！”看着师妹惊慌的脸，小吴示意她赶紧先到自己的座位上防止漏听警情，然后闭上眼睛稍微平静一下心情，从师妹手里接过话筒。

　　“你好。”小吴在和对方打招呼的同时，看了一下报警来电的区号“010”，显示的是北京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很低沉，似乎有些犹豫：“你好。是这样，我跟你说个事。嗯，我杀了人。现在想要自首。”

　　小吴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我在北京。”随后他补充说，“你的声音让我很平静，所以我相信你。我姓陈，你可以叫我陈光头。”接着，报警人把自己的姓名和籍贯告诉给了小吴。

　　“我相信我值得你信任，你要尽量让自己冷静。你是在什么地方杀了人？”

　　对方迟疑了一下，说：“3年前，在深圳罗湖区某医院，是先奸后杀，现在死者的移动电话、手提包与身份证等，还在我手里。杀了人后，我把她抛尸在罗湖区某医院第三栋宿舍楼的沙井盖里面。”

　　只找018号

　　小吴一边用最快的速度把对方所说的细节记录在纸上，一边问：“你是准备回深圳自首吗？”在接听电话的同时，小吴把写有陈光头所说“罗湖区某医院第三栋宿舍楼沙井盖”的抛尸地点递给了值班组长和科长。值班科长立刻通知辖区派出所，距离最近的值班民警马上出动寻找尸体。

　　电话还在继续。陈光头回答小吴说：“是的，我明天就从北京坐飞机回去。你在什么地方？”他反问小吴。要不要告诉对方自己的地址？小吴思考了几秒钟，决定了。“我在深圳市罗湖区解放路市公安局。”说这句话的同时，小吴感觉到自己浑身颤抖了一下，她尽量放松自己的心情。

　　“那好，我明天就去找你自首，我要你亲自来抓我，我最后的心愿就是给女警抓住。”

　　“我估计明天你来的时候我已经下班了。这样吧陈先生，你到了公安局门口再拨110报警好吗？”

　　陈光头似乎很不情愿：“那你告诉我你的姓名，还有你的电话，我明天回到深圳就直接找你自首。然后直接把我关在都是女警的地方。”

　　“因工作要求，我不能透漏任何私人资料，你可以记住我的工号，我是018号。”

　　“018号吗？我电话卡没有钱了，再见。”

　　对方挂了电话。这时候，指挥中心传回了辖区派出所的回音，到报警人所称的抛尸地点勘查之后，民警一无所获。当然，并不排除经过多年，尸体腐烂，已被雨水冲走。

　　第二个电话

　　凌晨3时，同事喊小吴：“刚才那个杀人要自首的又打来电话了，并要求要018工号接听。”小吴再次去接听，值班科长告诉她说，尽量问清楚陈光头在北京的确切位置。“你是刚才的018工号警官吗？”陈光头问。“是的。”小吴回答。

　　“我刚才的电话卡没有钱了，这是新买的，有50元呢！我现在要补充一下，我一共杀了3个女人，年纪都是19岁左右的护士，都在同一个地方抛的尸。”

　　小吴内心非常震惊，她尽量让自己冷静，稳住对方：“你为什么要杀她们？”

　　“因为她们都骂了我老婆，就该杀。”

　　“你能告诉我你现在在北京什么地方吗？”小吴切入正题。

　　陈光头相当警惕：“不行，说了你就通知北京的警察来抓我了。我在深圳犯罪，我就该在深圳被抓。”

　　小吴宽慰对方说：“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我是学摄影的，靠帮其他人照相挣钱，一般什么地方旅游的人多，我就在什么地方帮人照相。”

　　艰难的一个半小时

　　“你放心，你要相信我。你能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报警吗？”小吴继续问对方的位置。

　　“我在……”陈光头显然在电话那头观察他所在的位置。“这里是苹果园地铁站外面的公共电话亭。”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清楚了陈光头的位置后，值班科长立即联系了北京警方，准备出击逮捕这名嫌疑犯。

　　小吴在深圳的电话这头拖住陈光头，能延长一秒是一秒：“北京现在冷吗？能告诉我你穿什么衣服吗？”

　　“白色……黑色……不对，是墨绿色的衣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整个110指挥中心都关注着这个关键的报警电话，空气紧张得令人窒息。为了不让嫌疑人逃离，小吴还是不停地跟对方通着电话。

　　凌晨4时20分左右，也就是通话近1个半小时后，电话那边远远传来警车经过的声音。陈光头显然听到了，非常慌张，忙说：“我要走了，有警车的声音。”

　　小吴有些着急：“我还没有问完，先不要走。”其实该问的早已问完了，“我一直在跟你通电话，没有时间联系你那边的警察，估计是过路的警察。”

　　嫌疑犯松了一口气，继续跟小吴说话。大约2分钟后，北京警方迅速逮捕了这名自称“奸杀3名女护士”的嫌疑犯。

　　幸好，后经向北京警方了解，陈光头是1名精神病患者，所报警情子虚乌有，其本人没有可疑并已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