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使咱老田家过上好日子”
1940年10月,田凤山出生于黑龙江省肇源县义顺乡三岗子村。在那个年月里,三岗子村是全县著名的“三花脸”(黄沙土、碱巴拉、沼泽地)穷山村。三岗子村的村民,确确实实可称得上是一个“无产”群体。
田凤山从记事的那一天起,就跟随着父亲、母亲的后面,不是下地劳动,就是在自家的小场院里看守着自留地打下来的粮食。一年四季,他只能在每年的除夕夜里吃上一顿酸菜馅的饺子。在平日生活中,全家人经常是上顿大馇子,下顿小米子。每顿饭菜里,父母都舍不得点上一滴豆油啊!他所穿的衣服,那是补丁摞着补丁。鞋子穿坏了,露出了脚指头,自己便偷偷地用锥子缝上接着再穿。当自己长大了,衣服已经不能再穿了,父母便从他的身上脱下,换到他的弟弟身上接着再穿。
田凤山清晰地记得,有一年冬季,他和弟弟拉着爬犁拾捡着粪肥,来到距离村子十几里路的冰天雪地的河套里。突然,从西北方向刮起了连沙带雪的狂风,呼啸着向他俩袭来。可是,狂风过后一下子就将弟弟的棉帽子刮得很远很远。田凤山一看,撒腿拼命地追赶着。可任凭他如何的喊叫,无情的狂风卷着弟弟的帽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没有办法,田凤山沮丧地转回头来找到了弟弟。一见弟弟被寒风冻得瑟瑟发抖,他心疼地哭了,急忙将自己头顶上的棉帽子摘下,强行地戴在弟弟的头上:“弟弟,咱们回家吧!”
弟弟哭着问:“哥哥,你不冷么?”
田凤山拉了拉弟弟的手,说:“没事儿!咱俩戴一个帽子,来回换着戴吧!”
就这样,十几里的风雪路程,田凤山为了自己的弟弟,他干脆光着脑袋,两手捂着耳朵,愣是走到了家中。
当田凤山刚一迈进屋里时,父亲发现他的耳朵都已冻白了。如果盲目地去取暖,就有冻掉的危险。于是,父亲端来了一盆凉水,将他的脑袋按到水盆子前,用凉水一点一点地“缓解”他的耳朵。当他的耳朵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冰茬时,父亲这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到了晚上,当田凤山和两个弟弟一起扯盖着一条被子就要入睡时,他的父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大儿子,你都已经不小了。我和你妈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拼死拼活地也要把你们哥三个供养上学。等你们考上中学,有了工作以后,你的父母临死时也都入土而安了!”
田凤山一听父亲的话,他“呼”地坐起来,憨声憨气地说:“爹!妈!你们放心,我一定要好好地读书,一定要为咱们老田家争口气,一定要使咱们老田家过上吃有吃、穿有穿的好日子!”
田凤山的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啊!你要为你的两个弟弟做出样子来!田家能不能发家,田家能不能在三岗子村直起腰来,田家能不能走出这片盐碱地,那可全靠你了!”
从那以后,田凤山似乎觉得自己长高了,懂事了,浑身有劲了。他一边读书,一边帮助父母干些力所能及的劳动。在他的带动下,两个弟弟也显得特别勤劳肯干。到了读三年级时,这个小学校就不设该年级了,而是设在离家十几里路的外村子里。别人家的孩子上学时,都是托人靠友住地学习。可田凤山呢,为了减轻父母的经济负担,他早起带上两个玉米饼子和一个咸疙瘩,就作为中午饭了。到了放学的时候,他一个人连跑带颠地往家中赶。一到家时,他不是喂猪、喂鹅、喂鸡、喂鸭,就是为父母烧火做饭,收拾着柴禾。(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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