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负服刑父母寄托去寻找孩子
主持人:我听说张主任还曾经不远千里去某个地方接过孩子?
张淑琴:从96年开始办儿童村,几乎一半的孩子是我们找回来的。为什么去找孩子?主要我们不知道孩子的信息,不知道孩子在什么地方,所以说我们就没有办法接触到这些孩子,主要是他们的父母向我们提供了孩子的信息,他们大概在什么地方,或者是在哪个亲戚家寄养,或者说在哪个老人院,这样我们就肩负着他们父母对于我们的托付去找孩子。
主持人:经历特别坎坷。我好像听说这些孩子们还有父母双双是死刑犯的?
张淑琴:我们从大儿童村到现在,可能有五六个孩子的父母都是死刑犯,其中有一例是妈妈杀害了爸爸,给全家人投毒,被判处死刑,剩下的几个都是父亲被判处死刑。这个父亲被判处死刑或者妈妈杀了爸爸,爸爸杀了妈妈被判处死刑的情况,对于孩子来说,他们的处境非常非常艰难,就是警车、警察,或者说是当初抓捕大父母的场面都会给孩子的心理上造成非常大的影响和伤害,还有父母相互残杀那种血淋淋的现场对孩子的心理都是很大的刺激。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幼小的孩子要离开这个环境。我们现在还有三组孩子他的爸爸被判处死刑,时间最近的是去年9月份,河南省南召县公安局和我们联系,他们的犯人被判处死刑,两个孩子,一个10岁一个7岁,问我们能不能帮助照顾,我说可以,后来我就到看守所和这个死刑犯签订了一个带养协议书,我问他你相不相信我?他说我看到过你们的报道,在电视上和报纸上看到过,我说愿不愿意把孩子托付给我,他说愿意,我说这样,我把他们养大了再给你们送过来。
透明管理 节约支出
主持人:我们《检察日报》上有许多这样的案例。还有人非常关心太阳村现在的维持主要是靠哪些方面的经济来源,能不能自己自给。
张淑琴:很多人实际上很关心我们怎么生存。也有人问我,张老师,你们这一百多个孩子,西安、河南加起来五百多,你怎么维持下来,我们养一个孩子都很困难,实际上有很多人为我们担心,我们这个太阳村是一个民间组织,没有政府拨款,就得靠自己生存下来,怎么生存,第一就是大家要支持,我刚才说了我是一个大管家,很多的热心人士把一些现金捐给我们,让我们给孩子交学费和医疗费或者其他的费用,还有一些人捐给我们一些物资,春节期间周迅给我们送来了礼花,周华健送了一百套他名字的衣服,还有苏有朋给的袜子,像这些东西我们都可以用上,大部分都是家庭用不上的东西,当然其中有一部分可以挑一挑可以用。
用不上的东西,我们搞了一个项目,旧物资变现款,我们去帮助那些贫困地区外来打工人员,还有煤卖给他们,这个钱用来补贴我们的费用。还有一个我们得自力更生,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我们办了一个农场,有三万棵枣树,一到秋天,能结十多斤、二十多斤大枣、梨造、冬枣,枣地中间套种了很多的蔬菜,心里美,大萝卜,怎么把这些卖掉呢?原来我们没经验,到秋季有的时候卖不掉就烂掉了,有的时候大风刮掉了,从05年我们就搞了一个爱心认树,一棵树50元或者冬枣100元,我们把名字挂到树上,秋后来摘枣,这些枣就归你,北京电视台的第七日,包括中央电视台他们觉得太好了,不管爱不爱吃枣的人,都有机会带帮助他们,这是一种互动,所以我们靠爱心认树,一年有几十万的收入,主要我们有这么几方面,当然有时候政府也补贴一些给我们,像2006年初,顺义区政府给我们拨了20万,主要解决冬天烧煤的问题,我们所在的底本来是租赁的,政府免去了租赁费。
主持人:政府对这方面也是有很大的支持。
张淑琴:特别赵全营镇政府给我们送来了米和面。
主持人:我记得好像经常有拉去煤,送衣服的。
张淑琴:特别是春节前很多的,送米的,送肉的,还有给孩子们送水果和蔬菜的,我觉得是大家真的是越来越多的在关注这些孩子们。我们北京太阳村孩子们的生存问题,我觉得应该是不发愁的,特别有一个公司,每个月给我们送米面,我现在我的目光倒不是北京,我倒觉得还有西部地区,犯罪率高的地区,贫困地区还有很多这样的孩子,司法部犯罪研究所调查有60万,非常多的改革是没有机会进来的,他们有的投亲靠友,有的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这些孩子他们生活在非常困难的环境中是需要帮助的。在北京如果我们能够省点钱,我们就用这个钱去帮助西部的那些孩子们。
主持人:现在是能省一分就算一分。
张淑琴:能生一分算一分,整天侃价钱,买东西都侃价钱。
主持人:我们收到了这么多爱心财务,怎样才能让财务透明化,让大家相信这些钱是用到了这些孩子身上?
张淑琴:财务是一个特别敏感的问题,我觉得特别是接受社会关注,希望大家参与的这么一项工作,或者一项事业来说,必须要财务透明,我们太阳村的会计这一块是交给了一个会计事务所替我们管理。
主持人:为什么不自己管呢?
张淑琴:我觉得交给会计事务所更好,它是公立的,公事公办,不至于主任和其他人串通,是独立替我们管理这个帐目,这是第一个。第二个我们作为的捐助在网上公布,包括认树,比如说认了一棵树,一周内就可以看到网上找到自己的名字,认的冬枣或者梨枣都有网上的公布。第三个我们每年都会接受审计部门的审计,我们的审计报告也会在网上公布,这是财务上有三个。还有旧物资这一块也是最麻烦的,因为有人捐的东西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还有高跟鞋,甚至有一些根本用不上的东西,但是人家送来了,我们怎么办?我们就把它卖掉,到年底有多少收入我们就会有一个价值多少钱的物资捐赠。所有的物资捐赠我们都有一个回单,捐赠单登记,给人家一个回单。我们另外设一个财务总监,对我们所有对外的采购,他必须要去审核报价单,要做到货比三家,因为现在价格简直没谱。
主持人:张主任本人也是侃价高手。
张淑琴:像我们盖房子的时候,砖是1.6元,我们磨到1.34元,我们太阳村是穷日子,孩子们是苦孩子,我们的日子是穷日子,穷日子就得穷过,所以能省就省,我们这十多年,除了买打印的墨盒,其他的都是社会捐助的,没有买过一件,这些钱用在必须支付的地方。比如说孩子住院这是一分钱都少不了的,第二个学校的这些费用,第三个就是电费、水费、维修,还有孩子每年还要看父母。必须拿钱来支付的我们就用钱,其他的我们就不用钱,都是在捐的当中挑,能给孩子用的给孩子用,能够给办公用的给办公用,我们的电话都是旧的,沙发是坐旧了塌了再换一个,都是这样,我觉得我们的钱要用在合适的地方上。我从事这个工作12年了,我们的财务是经得起审核的,经得起检查的,我们可以问心无愧的告诉大家,财务是非常透明的。
2003年的时候,我们由于各种原因我们离开了中华慈善总会,没有办法注册成一个民办组织或者免费的组织,我们只能工商注册。
主持人:就是还是应该交税的。
张淑琴:注册完了我们到长安公证处做公证,我们是接受他们的委托,替他们管理这些物资和财产,所有的捐赠不归法人所有,我们只是代管,一旦我们的太阳村要注销或者解散,所有的财产我们全部捐给其他的公益组织,我们法人放弃所有财产的所有权,已经做了一个公证,我们还准备在网上给大家公布一下。还有就是所有的捐助都要开具收据,大额的先转到中华慈善总会,由慈善总会监督我们开支。比如财务交给会计事务所管理,我们只是管出纳,还有我们用的财务管理都是统一的软件,每个月的损益表都是很正规的,由会计事务所帮助我们出,包括审计都是很正规的。咱们还要花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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