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喜剧开场,却以辛酸结局,一生清高的姨妈最后钱财尽失,落得个回东北摆地摊的命运,实在让人感慨。两小时电影,半年的生活,这个会唱戏、会舞剑、讲文明、有善心的妇人,憧憬着被爱结果却被骗,最后只好在天寒地冻的市集上啃冷馒头,“后现代”生活是如此残酷。
影片将视角对准了当代上海女性的生活状态。用“姨妈”这个看似典型,却又不失个性的女性形象,表现了人们在冷漠都市中生存的艰难和真挚可贵的人文关怀。斯琴高娃扮演的姨妈,这个不顾家人反对,从东北只身来到上海的中年女人,生活异常节俭,性格专横独断又保守。传统的生活方式和直爽的个性,让她很难融入人情淡漠的现实社会;标准的英式英语发音,让她丢掉了家教工作;前来投奔的侄子,谋划着绑架骗取她的钱财;她收留的不幸女孩,竟有一身惊人的欺诈本事;至于和京剧爱好者潘先生的一段浪漫史,也以失败告终,更气人的是,潘先生是个外表迷人内心奸诈的伪君子,竟然诱使姨妈用毕生的积蓄去购买假冒的墓地。虽然每个人来去匆匆,但个个举足轻重,看似松散的结构,实则严丝合缝。少了任何环节都行不通。所有配角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姨妈一步步逼向“绝境”。
影片里的姨妈始终在与时代较劲,尴尬的是,她既没有赢得崭新的未来,也无法回到陈旧的过去。姨妈曾经那么顽固地坚守着自己生活的标准与方式,但在女儿面前她却只能妥协,根本就没有任何矜持的余地。她随女儿去了鞍山,与前夫复合过上了一家人团圆的生活,看起来很完美的样子。但我们发觉,自始至终都缔造着喜剧效果的姨妈,突然缄默了,变得沉重压抑起来,坐在那里一派麻木不仁的样子。这就是姨妈的生活,她的无可奈何写在了脸上,她的悲怆感受埋在了心里。
尽管影片散发着悲剧气息,但看起来却像是个轻喜剧的结构,姨妈的“后现代”生活始于火车站台,她的两声大吼,居然能把身边的老者吓倒在地休克不起;姨妈不让侄子吹风扇,自己却开着空调大声打呼;姨妈穿着自己织的红色紧身毛线衣去游泳,染红泳池一片;姨妈为了不让人说闲话,硬是拼老命爬了九层楼,累得就地而坐用手掏西瓜瓤吃;姨妈和老潘(周润发饰)穿着京剧服装互相拍照,忸怩作态;姨妈的衣服、伞、包老是红绿搭配,感觉特扎眼……种种情节让我们对姨妈有了一种复杂的感觉,姨妈毫无疑问是生活的失败者,虽然她曾经踌躇满志,说得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谁都不希望自己是未来的姨妈,可谁又那么肯定?生活的漩涡,一不小心就可能踏错一步啊!阿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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