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放着一个小灰桶,旁边是一个写着“泥工”的小牌子。50岁的王汉斌半眯着眼,蹲坐在小东门建材市场人行道旁,等着“生意”。
这条路上,或站、或蹲、或坐着的,还有他的100多个同伴。他们做房屋装修工,因常在街上揽客,被称为“马路装修队”。
来自浠水县八湖镇的王汉斌,做了16年的“马路装修工”。他上有74岁的老母需要赡养,初中刚毕业的小儿子正在武汉一家汽修站当学徒,“要给他攒学费呢。”
“每天都提心吊胆的。”他说,“城管一来,你就赶快跑,否则吃饭的家伙(工具)就会搞丢。”
多年来,他已记不清被拎走多少回工具了。
其实,城管现在不再随便没收工具,只是不让摆招牌而已。即便这样,“一看到城管,心里就紧张。”好在不再像以前,常被当成“盲流”收容,再让家属拿钱来领。
把城里人的一套套毛坯房装修成富丽堂皇的新居,可自己仍很难被城里人接纳,“他们总以为我们是骗子。”
“其实,那些大公司接下的活,还是找我们做。”旁边的一小伙插话,他们一般都挂靠一家甚至几家装修公司,公司没活儿时,就出来站马路。
小伙是20岁的蔡志——黑黑瘦瘦,拿一把小木锯。他在武汉已做了4年装修工,前三年还是学徒工,却肩负着家庭的重任——父亲去世了,哥哥正在武汉工业大学读大三,“我给哥哥挣学费。”
不过,活却不好接,2月25日从老家出来,至今还没开张呢。
“确实有小部分人不讲职业道德,败坏了我们的形象。”蔡志说,但大多数是凭良心干活的,从未被人找过麻烦。
每年的7月以后,就到了装修旺季,没日没夜地干,月收入可达两三千元;但淡季只够养家糊口,有些公司还克扣工资,“一年下来,只能存七八千块。”
记者在武昌小东门、岳家咀、余家头,汉口老通城等处采访发现,这些装修工,多是浠水人。原因是浠水做装修的,在武汉闯市场早,一帮带一帮,遍地开了花。
“某某当初也是站马路的,现在都当上项目经理了。”这样的言谈,透露着他们的梦想与自信。(记者关前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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